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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修府另一边。双修公主谷姿仙和她的母亲坐在一八角亭里,或见湖中鱼跃,或望迷离月色。
“姿仙可是喜欢上了李怜花?”
双修府主微笑着道。
“或许吧,但是仙儿现在还不敢肯定,因为我和他相识的时间还不长,对他的了解不深,母亲,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谷姿仙有些忧愁地问她的母亲。
“李怜花是朝廷册封的‘小李探花’,是金陵首富的公子,也是鬼王的女婿,可谓身份尊贵。乃当今武林的顶尖人物,却丝毫没有架子,性格幽默风趣,不拘一格,也难怪小莲恋他已深。”
双修府主盯着自己的女儿谷姿仙的眼说道。
谷姿仙不堪,避过一边,低首不语,似有心事。
良久方道:“母亲,你觉得李怜花能够帮我们完成复国的愿望吗?”
“这个……”
双修府主并没有马上回答,双眸望向水中快乐的鱼儿,沉思一会儿后,轻声说道:“也许他真的能够帮助我们完成复国的愿望吧,这件事还是仙儿你自己去拿主意,母亲也不能替你作任何决定!”
之后母女两人都没说话,夜已宁静。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可心湖已开始动荡,或多或少。
夜深人静,一清脆琴音响起,如涓涓小溪流动,又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一会儿像溪边漫步,一会儿势如奔马,热烈如炽。一曲动秋心,给人以难得的享受。
“是他吗?”
“恩。”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一嘹亮深情的唱声响起。
古往今来,多少岁月,唯其一情,千古同。
“凤求凰!”
谷姿仙低吟。
她望向琴音方向,玉脸出现了少有的温柔,娇媚。
良久,曲毕,一声轻叹渗入空气中,飘的很远很远。
谷姿仙完全沉醉在这优美而动听的音乐之中而无法自拔!
几日后,双修府。
李怜花驻立在园中小道上,看着入深秋已渐渐转红的枫叶,摘下一片,转身,正对着一旁的谷姿仙,将枫叶放进她手里,道:“情到深处枫转红!”
谷姿仙低头不语,紧接着又抬首凝望着李怜花,李怜花亦深眸传情,划入她的心湖,引起层层波浪。
“公主,我来双修府,还有一个目的。若可以,希望答应。”
“什么事,姿仙尽力。”
“找一个人!”
“谁?”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毒医’烈震北!”
“你如何得知?所谓何事?”
“切磋!”
怒蛟岛,山居前,流水依然。
浪翻云一言不发,定定地望着杯内色如玛瑙的醇酒。虎背熊腰的凌战天坐在木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大哥,为何不发一言!”
“我在等你说,我知道你有话说。”
“大哥,山雨欲来,我想请你再次出面。”
“战天,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考虑其它事,希望你不要再说什么了。而且听怜花说江湖再起风云都要等两年以后,现在还是比较平静的,你现在就暂时不要担心了!”
浪翻云说完,举杯饮尽手中刚刚从左诗那里拿来的极品佳酿——“清溪流泉“。
“好,大哥,既然你这样说,那么小弟就先不再提这些事情,不过,小李他终不是帮中人,虽然感情深厚,但我不想怒蛟帮绊羁于他,他还年轻,又是如此才情。何况他又是朝廷册封的‘小李探花’,是金陵首富的公子,也是鬼王的女婿,可谓身份尊贵。我又有点担心他是朝廷派出的奸细,哎,大哥莫怪,小弟知道不应该去怀疑怜花的身份,但是……”
“哈哈,战天,大哥知道你的担心,但是大哥相信怜花,就算他真的是朱元璋那老小子派出来的奸细,大哥也相信怜花不会做出任何有害怒蛟帮的事情的!怜花可是常常说‘好兄弟,讲义气’。战天,我有种感觉,怜花他将会与怒蛟帮紧密联系在一起。现在或将来。”
如果李怜花现在听到浪翻云如此地相信他,不知道他有何感想,不过还真让浪翻云猜对了,李怜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怒蛟帮的众人作对,这是他的原则!
第18章 毒医烈震北
十笏茅斋,一方天井,修竹数竿,石笋数尺,其地无多,其费亦无多也。而风中雨中有声,日中月中有影。
想不到远于双修主府的深山中,有如此一处神仙居所。仙居入门两柱上有一联:“远穷僻壤之产,险探麓之华。”
可见“医”之名非是虚名。
入的屋内,摆设简单朴素,清洁明亮。于内观外,却是别有一番美景。李怜花随口捻来:“一琴几上闲,数竹窗外碧。帘户寂无人,秋风自吹入。”
“妙,妙啊!小子何人?”
一高瘦笔直的男子傲然立于内门处,一竹帘已撩起,见他自有一股书香世家的气质。苍白的脸带着浓烈的书卷气,看上去很年青,但两鬓偏已斑自,他的儒服两袖高高捋趄,露出雪白的手臂,双手十指尖长美,尤胜女孩儿家的手。尤其使人注目的是他耳朵上挟着一根银光闪闪长若五寸的针,想来他便是“毒医”烈震北,当然那针便是他名震天下的“华陀针”“小子李怜花,前辈可是‘毒医’烈震北。”
李怜花一行礼,恭敬的问道。
“然也。李怜花?可是‘小李探花’李怜花吗?”
烈震北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血色。
“然也。哈哈哈”李怜花学着他的口气,烈震北一愣后,与他相视而笑。
“有趣,有趣。你小子对我胃口。那晚的琴音可是出自你手?”
烈震北忽的回内间,又马上出来,只是手里多了一瓶酒。
“小子打扰前辈清修了。”
李怜花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哈哈,不打扰,不打扰。我年轻时亦像你般热情奔放,逐花恋蝶,哈哈哈,往事不堪啊!”
烈震北唏嘘着,倒出酒来,顿时满屋的香气。
“好酒!不知此酒何名?”
李怜花只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虽然不如左诗的“清溪流泉“那么醇香,但是也是难得的佳酿,所以他不禁询问道。
“药果酒。顾名思义,是我采十余种珍贵药材加葡萄、山渣、青梅、李子等多种鲜果酿制而成,再埋地五年方可饮,欲久欲香。”
烈震北端着酒杯,嗅了嗅,才一饮而尽,然后仰首闭眼回味无穷。
“如此,小子幸运啊,浪大哥就喝不到如此佳酿了。”
李怜花赞叹道。
“浪翻云么?素闻他爱酒如妻,却是借酒消愁。”
烈震北望向窗外,眼里有一丝的迷失。
“你找我不会就为了喝喝我的美酒吧?恩?哈哈哈”烈震北再次替李怜花倒满佳酿。
“小子有两事相求?”
“何事。”
“一为试试前辈天下闻名的‘华陀针’,二为想拜前辈为师。”
其实想学医术李怜花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江湖多险恶,若他或他的亲人一不小心中了点毒什么的,然后挂了,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哈哈!
“毒医”烈震北双目精光暴闪,看着他。
李怜花坦然相对。
良久。
“你有不输于我的实力,甚至比我还要厉害,你如此岂不自降身份?”
“毒医”烈震北沉声道。
“小子有何身份?无非是名叫李怜花的一男子。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小子是诚心想学前辈的医术。”
李怜花虔诚地道。
“好小子,果然与众不同,如此我便把一些摆的上台面的东西传给你。至于想试试我的针,哈哈哈,恐怕会让你失望的哦!”
谷姿仙、谷倩莲两女极为不幽雅的坐在石凳上吆喝着什么。为啥呢?那是因为昨天李怜花见双修府众侍女闷的慌,便给他们做了一副娱乐棋,就是众所周知的飞行棋,很适合姑娘们娱乐。想不到,竟连谷姿仙两女都迷上了。这不,“啊呀,小姐,你又把我打回去了,小莲不依啊!”
“哼,刚才一次又是谁使妾身重新回到了起点。”
“快点走,要不等会儿李大哥回来了,看见我们这样子,一定笑话死了。”
谷倩莲单手支着俏脸道。
“啊,还说他呢,都是他害的……”
“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这些东西来的?”
谷姿仙说这话时,眼睛有些迷茫。
“是耶,李大哥好棒!”
“小莲,你是否有了李大哥就不要小姐啦?”
“才不是呢,小莲是怕小姐以后有了李大哥就不要小莲了……啊……”
“坏丫头,嘴坏多了……”
“啊……小姐,你这……挠痒又是跟谁学的……啊……小姐饶命……”……
天高云淡,竹海莽莽,波澜起伏。竹枝挺拔,密密麻麻,浓雾凝结在头顶,将竹梢都遮蔽住。
李怜花和“毒医”烈震北站在林中好久了。
李怜花一动不动,心湖有若不波古井,白色的儒装飘拂不定。
“毒医”烈震北锋芒内敛,却自然就有一种无懈可击的姿态,整个人站在那里,予人与天地浑然一体再无一丝区分的感觉。想不到烈震北境界已至此,此时他的“华陀针”仍未动,静静的,好似根本不存在似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李怜花轻吟着,“师傅,徒儿动了。”
“非动即动,动而非动,静动合一,徒儿好境界。”
“毒医”烈震北眼皮丝毫未动。
李怜花微笑着,右手轻弹,一道指气破空而出,悄然无声,一片竹叶,飘然而落,慢慢的滞空,飞扬,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轨迹,无比诡异的飘向“毒医”烈震北。
烈震北似乎感受到了空气的轻微波动,空气流动似弱实强,一片小小的竹叶,却是蕴涵了生命似的,灵动无迹,令人难以琢磨,但他是烈震北,这竹林中的一切,他都熟悉,有若自己身上的一部分,这片竹叶也是,所以它只是想找到家而已。
烈震北如女人般纤柔的手轻轻扬起,衣袖带起一阵风,柔不可言。很难想象,一经常留恋于深山草药的人会有如此一双妙手。
正因为无迹可寻,所以竹叶无处不在,所以它可以从任何方向回归自然,可是烈震北会让它如此随意吗?
柔风带起了衣袍,包裹了烈震北整个人,微闭的眼皮依然未动,如老僧入定般。突然,烈震北向后飘去,衣袍展开,挥向一旁的竹子,竹叶纷飞,于阳光下翩翩起舞,光斑四射。
正是微风入林竹起舞,秋来竹叶黄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