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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岁的专务董事,妻子有病,听说她娘家在战争时期有恩
于董事家。原先他们夫妻俩住在小金井一幢老房子里,两个月前,
妻子生病住院,养病也可能要拖很久,于是他把小金井的家关上
门,在莺谷买了一套公寓房子,这样离公司和医院都很近。
新公寓并不是他的外宅,公司的人都知道这地址。所以,志
保子推说“感冒”没有参加公司组织的旅行,要是别人知道她当
天下午在公寓附近走动,马上会察觉出她和董事之间的特殊关系。
何况当今的时尚,即使什么事情也没有,在别人眼里,董事和女
秘书之间情投意合,常常也免不了飞短流长。
倘若向警方报告今天见到碧川的始末,难免把自己的隐私也
暴露出来。因为志保子的检举是直接指控犯人的重要证词,警方
在采纳之前,对她当时前前后后的行动,必然要彻查一番。
专务董事和志保子的关系一旦在公司里传开,迟早要传到他
住院的妻子耳朵里。再说,他妻子的侄子也在公司里工作。所以,
无论如何也要避免生事。
志保子知道,专务是喜欢他妻子的。至少,对病弱的妻子深
为怜恤同情。他跟志保子来往之初,便率直地对志保子说过,要
小心在意,两人的关系决不能让他妻子察觉。他歉疚地说,只要
他妻子人还在,公开场合里,他不能对志保子作应有的表示。
志保子听了并不觉得屈辱。相反,更加相信他的为人,心里
觉得很踏实。她暗暗发誓,两人的秘密来往,决不泄露出去。志
保子的这种努力,也是她爱面子不求报偿的证据……
志保子一直立在那里,碧川办完登机手续,又走到她面前。
其他旅客把机票换成登机卡后,一个个急忙向第二休息厅走去……
碧川迅速向四周扫了一眼,更加走近来,望着志保子的眼晴
说:
“今晚的事,我完全信任你。”又小声地叮嘱一遍。志保子
有意无意之间慢慢点了点头。
“谢谢。等事情过后,我再同你联系。”
碧川口角上浮出一丝笑意,用指头在志保子脸上戳了一下,
一转身便走开了。
外套的领子照旧竖了起来,低头走路。等他的背影从自动扶
梯上消失之后,志保子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柜台上的时钟刚过六点四十分。到他乘的“三星号”飞机发
动,还有三十五分钟……
愤激之中带着焦灼,志保子怒火中烧。这么一声不响,把他
白白放回旭川,难道对么?自已能这样做么?
要想有所行动,便只有今夫晚上。错过这个机会,自己的决
心就会愈来愈小,情况便开始对碧川有利。
可是,如果就这样跑到警察那里,到头来会把自己宝贵的人
生也断送掉。同碧川这种人弄得两败俱伤,何苦来呢!
然而,对这件穷凶极恶的罪案,自己掌握着真相,难道能眼
睁睁让他跑掉?
一江,二美,以及其他男男女女,他们形形色色的面孔,在
志保子的脑海里闪了过去。
这工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六点四十三分……四十六
分……挂在柜台后面墙壁上的时钟,指针每移动一下,滴答滴答
的声音仿佛都传到了耳膜。这是不可能的。距离在四米以上,怎
么可能听见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但她确实听见了。滴答,滴
答,有节奏地响着,宛然在催促志保子当机立断似的!
隔了一会儿,志保子才发现声音真正的来源在哪里。又过了
片刻,她打定了主意,同时迈出一直站着不动的脚。
☆ ☆ ☆
时针已经走到六点五十分。
播音员在催促旅客赶快办理七点十五分飞往扎幌的搭机手续。
一旦要见诸行动,志保子也够迅速果断的。她跑到售票窗口。
“还有去札幌的座位么?”
“还有空位。您得赶快,马上就要停办搭机手续了。”
志保子点点头,买了一张机票。“三星号”客机有三百多座
位,似乎还剩下不少空位。为慎重起见,志保子问了一句,女职
员说,今晚只乘了百分之六十的人。
问到姓名和年龄时,志保子回答说。“山田薰,二十八岁。”
她耍了一个花招,用了一个辨别不出男女的假名,年纪也多
说了四岁。
她把刚买的机票送到隔璧窗口,办搭机手续。
“有行李么?”男职员问。
志保子把一只小黑皮箱放到柜台上,这是她方才从莺谷公寓
出来时,一直提在右手的。里面装着专务董事的高尔夫裤子,当
摆设的小瓷狗,镀金的闹钟;还有两三本纸皮书……有的是要送
出去修的,有的是志保子要的。她迅速权衡一下,当机立断,这
才松开了直握着皮包的手指。志保子觉得,假使把皮箱遗弃或丢
失,包里的东西是不会叫专务董事为难的。闹钟可算高级品,但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纪念品,专务说过,修好了可以送给志保子。
而且,最初触发志保子这个念头的,正是这只闹钟的钟摆声。
这件事日后志保子会向专务解释清楚的。当她发现,传到自己耳
膜上的滴答滴答声,不是柜台上面的挂钟,而是来自右手提的皮
箱里时,过去在航空公司工作时发生的一件事,蓦地兜上心头……
存好皮箱,接过行李牌和登机卡,志保子一身轻松,只拿了
一只手皮包,急忙向第二休息厅走去。
乘自动扶梯到了二楼,经过核对身份,便下楼到侯车室,等
汽车把旅客载到飞机旁边去。
宽阔的候车室里,附设有小卖部和咖啡间,相当拥挤。是七
点十五分去扎幌,七点半去福冈的乘客在等侯开车。
志保子怕碧川发现她,所以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上,但这担
心是多余的。
志保子走进侯车室时,去扎幌的人正准备上车,在检票口排
了长队。前头的人已经走出栅门,上车坐好了。志保子扫了一眼,
没有看见碧川,他准是坐在汽车里了。
志保子排在队里。
走到检票口,把登机卡交给职员。职员撕下半张,把有座位
号的半张退给她。
志保子接过来便向外走去。
眼前停着两辆大轿车。只要乘上车,就一直可以送到停在跑
道上的飞机旁。走在前面的人,陆续坐进车里。
但是,志保子没去乘汽车。走了两三步,突然脚根一转,快
步朝候车室方向走回来。这一瞬间,她似乎体味到,一颗心猛地
揪紧了。等知道她并没有因此受到责怪,胆子又壮了起来。在旅
客止步的地方走动,是越发不能鬼鬼祟祟的。要堂堂正正,沉得
住气。即或有职员看到,只以为有什么正当理由才在那里走。这
是志保子根据早先的工作经验学到的一点心理学。
沿着侯车室,从黑洞洞的水泥地上绕过去,就是俗称“手指
廊”的这条通道。不乘汽车,步行到飞机旁时,可以从这条廊子
走过去。此刻,廊子里面空荡荡的。走廊随处都有出入口通向外
面,志保子不费劲地便走进了“手指廊”。顺着这条廊子可以径
直走到出站大厅,在那里混进刚下飞机的旅客里走出机场。
志保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照旧向前走过去。不时遇上穿
制服的职员,他们仅仅瞥了一眼,便漠不关心地走了过去。也许
志保子一身朴素的和服帮了忙。玻璃窗外,有一辆大轿车在慢慢
拐弯驶过去。
准是送旅客上飞机去札幌的。想到碧川也坐在里面,志保子
这才心满意足,觉得非常痛快。
等乘客全部上了飞机,空中小姐该重新查点人数,与检票员
提供的数字核实。
可是少了一个人。他们大约要重数一遍。但不论怎么数,数
目总是对不上。飞机上的乘客,比检票口撕下的票数少了一位。
于是职员们一个个紧张起来。他们会想到,没上飞机的旅客,说
不定在飞机上放了什么爆炸物品。
有关人员便聚集起来,进行商议。
是哪个座位上的乘客不见了呢?根据撕下来的票根,过一会
儿就能查出来。
那位旅客存行李了么?——要是存了行李,事情就更加麻烦
了。只好请旅客暂下飞机,多半是再回到侯车室去。已经装上飞
机的行李都得卸下来,请物主一一辨认。以三百个座位,六成乘
客而论,查起来可是相当费工夫的。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无主的行李,全部的警惕都关注在留下
来的那只小黑皮箱上。
可不是,从皮箱里传出滴答滴答的钟摆声,周围的紧张是可
想而知的。
是定时炸弹么?
那时该同警视厅联系,科学搜查组便火速奔赴机场。
他们的手,将战战兢兢地打开皮箱,拿出的是——高尔夫裤
子,小瓷狗,再就是走时不准的闹钟,如此而已!等到他们明白
过来,至少误点一小时了。志保子是把握十足的,因为以前她在
航空公司工作时,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
定点七时十五分飞往札幌的飞机,既然推迟一小时起飞,到
干岁机场将是九点四十分。这么一来,绝对赶不上十点十五分由
札幌发车的“大雪五号”快车。哪怕汽车从千岁机场全速开到扎
幌火车站,一路畅行无阻也要四十五分钟。
即或碧川被困在候车室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要改乘日本
航空公司八点十分飞往札幌的飞机,他也赶不上“大雪五号”快
车了。倘如他死了心,今晚不回旭川,到了千岁机场再找证据,
表示他不在东京现场,也将是徒劳无益的。就算他同二美合谋成
功,作案时间被误断为六点半以后,人家也能算计到,不论是晚
飞一小时的全日空末班机,或是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