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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入正题了。
我喝了一口啤酒,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任凭你想象吧。”
“听您这语气,看起来供货渠道很稳定吧。”
“就那么回事吧。”
“这么说,周转资金也需要不少吧。”
“就那么硬撑着呗。”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江波很明显是在寻找开口的时机。但是,好不容易吃这么顿饭,太早让他解放有点太可惜了。
“江波先生公司,现在大约有多少员工呢?”
我再一次把话题岔了开去。嗬,有三百人啊。不愧是一流的大企业,跟我们那冒险企业就是不同啊。经营商品种类也很多吧,到底是综合商社啊。啊哈哈哈。
江波没有笑,他轻轻地把喝干了的酒杯放到桌上。
“我听人说过,大象一天吃的东西跟体重差不多一样。”
“大象?是动物园里的鼻子长长的那个吗?”
“对。我们也一样。光有个空架子,为了支撑它必须持续不断地吸取能量。什么综合商社,根本啥也不是。只是勉强支撑下去罢了。所以——有的时候,都在考虑着,要不要靠新兴的冒险企业支援支援。”
啊呀,真是全日本第一,我心底真想向这位名角打声招呼。江波一贯的威严荡然无存,一下子成了一个正为借钱而愁苦不堪的中小企业老板的模样了。
我也不甘示弱,摆出一副经营者的冷冰冰的面孔,默不作声地看着江波。
先动起来的,是饭田。
“洞口先生,请多多关照了!”
说完,就离开了座垫,把额头拄到了榻榻米上。
“别多嘴多舌了,混蛋!”
江波挥了下胳膊,像要砍倒他似的,用拳头打了下饭田的脸。就像京剧的精彩节目一样,饭田摔了个大跟头。哎呀哎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啊。
“失礼了,年轻人他见识少么。”
说着,江波也离开座垫,把手放到了榻榻米上。
“江波先生,”
我掩藏起内心的喜悦,淡淡地说道。真正的喜悦,还是等所有计划结束之后吧。
我接着说道:
“正像刚才您说过的那样,可能是因为我自己还年轻吧,我对情面人情这样腐朽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我觉得日本社会有点被这些近代的旧习束缚得太紧了。为了叙叙旧,不管推杯换盏几次,都绝不可能看清那人的内心。因为,要不是能笑着把人推下悬崖的人,就不可能抓住商业机遇。”
江波虽然把手放到了榻榻米上,但没打算向我低下头。
“这个我很清楚,洞口先生。看不清时代潮流的人,只会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在他那从正面看着我的脸上,在这一行折腾了将近二十年的自信与辛苦,都变成皱纹深深地刻在脸上了。也许,在他的身上也有几条伤吧。
“可以说几句实话吗?”
“请尽管说,如果是商业方面的话。”
江波猛地把膝盖靠近桌子说道。
“关于详细情况我不能细说,现在,我们有笔可观的大买卖。如果这笔交易谈成的话,我们公司的基础可能像磐石一般坚固了。但是,还有两个问题。”
“如果害怕风险,就别想飞速发展了。”
江波煞有其事地对我的意见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一个是,它的可信度。这是一家以前连名字也没听过的海外企业提出的合作。而且,货由对方带入,其可信度没有根据。”
“你们没看过货吗?”
“确认过了。作为货的质量,的确是上等货。但是,不能保证今后的交易也全部是那样的上品。”
“但是,那就看交易方式了,应该怎么样都能确认吧。”
“那,就是第二点问题。”
“请等一下。如果交易方式有问题的话,那,还是收手的好吧……”
我刚一说到这儿,江波就把手举到脸前,止住了我。
“问题并非交易方式。对方说,可以先确认好货后再结帐也行。如果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话,不管他话说得多诱人,靠不住的话我们也不会搞的。”
“那,是……”
“是金额。交易额过大了一点。”
我慢慢地点点头。
“的确。由于是大量批发,运输费和人手费会相应减少。所以,就要保证进货量了。是这回事吧?”
“您这么说,我确实只有点头的份儿了。可以说,他们的解释里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吧。但是,我们很难跟一个以前什么交易也没进行过的公司一下子就做九位数的买卖。”
“你不能因此就觉得苦恼啊。”
我装出试探江波表情的样子说道,
“没想到像您这样的人还会害怕多多少少的风险。”
“真是惭愧,问题,是金额。”
“金额?东建不是跟帝都有很好的交情吗。”
江波的肩,明显地摇晃了一下。他没想到我连这都调查到了。江波重新端坐好,脸上布满了愁云。
“很遗憾,自从泡沫经济破灭以后,银行几乎就靠不住了。”
“要是考虑以往的关系,多少应该能提取一些吧。”
“说实话,那边还正在谈着。但是,即使能提取,也会有限额的。”
“对了,听说帝都要被哪儿兼并了。经济状况应推而知之,对吗?”
江波眯起眼,点了点头。
“所以,我今天就忍辱在这儿设宴,想能不能跟洞口先生商量一下……”
“江波先生……”
我有些不大爽快。江波先快嘴道:
“希望您不要误解,这绝对是生意上的商量。绝不是希望您看在情面上才拜托的。”
“您是让我一起联合出资吗?”
“要是您有这愿望,我们也可以考虑。但是,货是‘甘可乐’,所以跟洞口先生经手的货还有客人很不一样。”
“甘可乐”,是结晶化了的兴奋剂的别称。因为是客户自己带货进来,所以关于货无需再深问。
“确实,这东西在我们手里没多大用。”
本来,家伙们不会让一个陌生人也加入这么肥的交易里去的,这我理解。不仅如此,他们一定还想接近洞口慎吾,尽可能搞到些可卡因。
我将视线移开,向江波问道:
“那,是让我贷款给你们了?”
“交易一成功,就先给洞口先生还上。关于利率,请恕我不自量力,我想付您最大限度的。在交易踏入正轨以前,我们不打算确保我们这一方的利益。”
真是信口开河。
“而且,万一交易流产了,我们也会保障最低限额的利息。”
“融资额要多少?”
江波谦恭地低下头。
“至少,十个数。”
我故意摆足架子,慢慢摇了摇头。
“江波先生。正像您对这次的交易充满警戒心一样,我以前也跟你们没什么交情呀。”
“这个我明白。所以,我们会准备好期票,就当作是给我们公司的正式贷款。”
期票,是在票据所定的日子里,保证付给持票人票面金额的流通证券。利用这个,可以进行货到付款的交易。但是,那只不过是个保证罢了,如果那个公司倒闭了,到时就跟废纸没什么两样了。跟流氓的许诺一样,都是绝对靠不住的。
我委婉地说道:
“对不起,我对于贵公司发行的票据能否具有额面价值,有些怀疑。”
“期限是一个月。当然,交易流产的时候,我们会立刻按额面价格来认购的。利息我们给你三千。”
十亿元放上一个月,利息是百分之三。
“这倒确实不错。但是,无奈,数额太大了。”
“八怎么样?”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那样。但是,要造那么多假钞,至少还要再多用一个月。没那个时间了。
“那就七,保证三千。”
利息飞升到百分之四点三了。遗憾的是,现在我还是不能让我的脑袋做纵向运动。
“那就拜托您六吧。”
虽然他嘴里说着不打算靠情面,但现在江波简直是在哀求了。
我将视线移向房间的角落,作出梭巡状。两人的眼光都投注了来,都让人感觉痛苦不堪了。
过了片刻,我重又将视线移回江波身上。
“顶多能准备五个数。利息方面,就由你们斟酌吧。只是……”
就像听到判决无罪的被告一样,江波神采奕奕地刚要低下头去,听到话把儿一下子止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只是,我还有个条件。实在是太失礼了,贵公司的期票,可以说在万一的事态下就没什么保证了吧。所以,我想要跟你们有交情的帝都名义的期票。”
“这个……”
“很简单的啊。我贷给帝都五亿,作为交换得到期票。再由帝都把这五亿贷给你们。这种迂回贷款,相信每家银行都多多少少有些经验吧。我这是不是有点不讲理了?”
江波视线落在了榻榻米上。
“凭我们的个人意见,没法……”
“江波先生,”
我加强了语气,说道,
“你刚才说过,若交易成功了,一个月后,就会按额面认购回去的。”
“是的。”
“如果能那样的话,即使帝都开出的票据不在我身边,咱们不是也不用担心了吗。假使交易流产了的话,我贷出的五亿元还原样留在那里,所以应该能立刻支付票据。只要票据发行的名目能在帝都银行内部融通,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虽然有大城升这个合作人在帝都银行里,但是在现阶段对东建兴业的融资还是有限的。就算是迂回贷款,一般对东建也不能有保证吧。所以,江波才向这个叫洞口慎吾的来历不明的人低头,希望能弄到贷款。
如果硬那么做的话,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