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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地逼我们去替他们运毒品。
大肚子阴险地冲我们笑着说:
“手冢先生,我们就是靠刺别人的痛处为生的,因为这是最近的路。你们俩小时候过得都不好,可你们的老爹老妈都还健在,千万可不能干不孝的事儿呀。”
我不由地咬紧牙关,手指深深地掐进了沙发套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恨。
涉外部长笑着从左边凑过脸来,臭气紧跟着又扑面而来:“怎么样,小子,下周同一时间。抓紧时间去造你们的电话卡吧。”
雅人脚跟不稳,步履蹒跚,我只好借他个肩膀,这样才得以从乱七八糟、灯光昏暗的楼梯上走下来。
身后,佐竹跟来“送行”,一身的首饰毫无规律地响个不停。期望让他拿出点待客的热情,伸把手过来,那简直是梦想。他还不具备如此高的修养。
下得楼来,近处就有一排常见的罐装饮料自动售货机。
“啊,电流枪!”
我猛地想起了我的电流枪,回头问还在楼梯口的佐竹。
“那个么,做担保了,一周后拿钱来换吧!”
嘴上虽这样说,心里肯定是想自己拿去试吧。唉,没办法。我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夹出一枚硬币来,径自朝自动售货机走去。
“雅人,你来点什么?一定口渴了吧。”
“……不好意思,来罐乌龙茶吧。”
佐竹好像一下子对我的举动产生了兴趣,把脸凑了过来。
“哈,小子,你也会老老实实地付钱啊!”
“当然了,不过,找回来的钱总是比我花的钱多。”
“什么意思?”
我又从包里夹出一枚硬币,把它递到佐竹的鼻尖前,佐竹这下瞪大了眼睛,几乎狂叫起来。
“这是什么呀?难道是什么地方的钱不成?”
“告诉你吧,这是一泰株,泰国钱。”
“这东西也能当钱用?”
“现在虽然出来一种新的硬币,但这种钱在泰国还是相当普遍。看它的外表,和日本的五百元硬币大小差不多,原材料也大体相当,大多数自动售货机都区别不了。你试试看。”
说着,把一泰株递了过去。
“一泰株也就相当于五日元,不值钱,就白送你了。相识一场,做个纪念吧。”
“才值五块钱?”
看来这家伙虽然整天在找运毒品的人选,他本人至今还没出过日本吧。他颇稀奇地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几遍。雅人从旁边捅了我一下,他好像察觉出我要干什么了。我瞪了他一眼,接着把头扭向佐竹。
“试试,能用的。”
佐竹真的照我说的把钱投进了售货机,很快,显示屏上显示出红色的字样:“五百日元”。
“还真的能用!”
佐竹德下选择键,要了杯咖啡。
我冷不丁地插嘴问道:
“啊,没留下指纹吧!”
“你说什么?”
佐竹扭过头来,这时带有他指纹的硬币早就滚进了自动售货机里,从里面出来的是一杯咖啡和找回的零钱。
“最近警察好像对私造硬币查得很严,情节恶劣的要判三年以上徒刑呢。……不过,如果在警察局里没有指纹备案就没什么大妨碍。”
佐竹的脸色刷地就变了。
我猜的没错,这家伙肯定有过了不起的前科,指纹在警察局的微机里肯定留有备案。
佐竹手忙脚乱地就要往外掏钱。
“喂,怎么才能拿出来?”
“哟,听说现在的售货机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发警报,你可要注意啊!咱们拜拜了。”
“喂,小子你别走!”
我拉着雅人,回头冲叫喊着的佐竹摆摆手,飞快地从楼前撤了。
时间早已过了午夜一点,末班电车也没了。
我们先钻进车站后的一家游戏厅,在这儿暂时可以消磨点时间,等等明早的头班车。
游戏厅里全是些十来岁的孩子,他们也像当年的我们一样无家可归,只好泡在这消磨时间。他们很少聚在一起大吵大闹,大都是一个人守着一台游戏机,紧张地扳动着操纵杆。回想起来,我和雅人最初也是在这样的地方认识的。当时的我,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没有立足之处,只好常逃学,换下校服到位于新宿附近的游戏厅消磨时光,时间一久,常在此碰面的几个人也就熟了起来。
我们像是第一次与外界的人打交道一样,从提心吊胆到互敞心扉,慢慢地,我们成了朋友。雅人就是我这样认识的人当中的一个。
如今想想,从开始认识到现在,始终和我保持联系的也只剩下雅人一个了。其他的伙计们渐渐地都从我的身边消失.最后不知了去向。大概,我和雅人之所以至今还能常出入这种地方,是因为我和雅人虽然都老大不小了,但仍然未能真正长大吧。
“真对不起,道郎!”
雅人把贴了湿面巾纸的脸又一次垂了下去。他那细小的声音在游戏机声的干扰下更加难以听真切了。以前可从没如此懦弱过呀!还好,噪音也给我们的悄悄话提供了方便。
“喂,你没听说过‘自我破产’吗?”
“呆子,那帮家伙能理这个?”
“一千二百六十万啊,别说摸过,见都没见过呀!”
我何尝不是呢?可雅人的感叹听起来就感觉此事好像与他根本无关似的。
在铁工所,雅人只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工人。我呢,一年前被公司开了出来,至今每天还过着无法向人炫耀的“打工”生活。我们两人的年收入加在一起,撑破天也就够其三分之一。
我被解雇,其实并不是因为犯了什么大事。我只是想改造一下公司的微机,摆弄微机里的部件时,不小心把公司二十多年来的经营数据全部给弄丢了。咳,像这样的失误谁不会犯上几次,太平常了吧。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两个人谁都和钱没缘。世上肯定有拿一千二百六十万当零花的人。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一千二百六十万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云彩一般高不可及。
我又从包里夹出一枚相当于一百日元的十韩元硬币来,为不让指纹留在上面,我尽量用指甲尖夹,把它投进了游戏机。不知这台机子是什么时候购进的。开始的竟然是“搬箱子”游戏。
我一边心不在焉扳动操纵杆,一边跟雅人说:
“最近,造假卡这行当又加进来不少没工作的伊朗人,行情一直在跌。一张卡好了能挣二百,这样算来,我们一周至少要造出六万三千张卡,并且还要卖出去才能凑够一千二百六十万。”
“那,用泰株怎么样?”
“傻瓜,一泰株买一罐饮料找回三百九十元,照这样算,一千二百六十万大略需要二万两千多枚硬币,这么多的硬币我们到哪儿弄去?”
当然,飞到泰国弄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需要护照和旅费。而且,关键的是,如此多的硬币带入飞机本身就不可能。就算让你交了超重费,但经X光检测,这么多的硬币可就无处藏身了。
“那再弄个电焊枪也和这没多大区别了。”
我不得不点头。用高压电流破坏电脑程序盗钱,这只能限于一些老式的售货机,而且,还不一定每次都能得到最大限额的钱。
即使每次都能弄出五百块钱来,要凑足一千二百六十万,至少要两万五千次,这样的话,期限是一周,一天至少要行动三千五百次。
况且,如果只盯在一台售货机上,万一超了负荷,微电脑就可能损坏,这样,至少一天要预备一千台以上的老式售货机子。
这样的事,终究是不可能的。
而且,如果发现有大量的售货机被破坏,肯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一味地蛮干,到头来只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们干活儿,一次弄到手的钱都是有数的。反过来说,正因为钻的是小空子,所以至今没有光荣过。要想一次弄到手一千二百六十万,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游戏机也好像在暗示我们的结局,显示灯闪着,又该加钱了。好一会儿,我们两人都垂着头,任凭游戏机发出的电子音在轰鸣。
终于,雅人抬起青紫的脸开了口:
“我,要……去……运大麻!”
我不知哪来的劲,冲他那青紫的脸就是一巴掌。
“疼死了,你……你干什么?”
“你这小子,老是犯傻!”
“可是,除此之外还能干些什么呢?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雅人直起了腰,声音有些颤抖,直性子的人一这样可就不好办了。周围原本漠不关心的人们,这下子都把目光集中到我们身上。
我伸手抓住雅人的胳膊,另一只手像安抚起跑线前的赛马似的,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肩头,凑过脸去压低声音对他说:“你觉得那帮家伙说的仅仅是一般的毒品吗?”
“别装傻了,不就是大麻、兴奋剂之类的吗?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我被雅人的极端无知弄得几乎哭出来。
“雅人,你还不知道吧,在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对毒犯处罚极重,你想都想不到会有多重。据说光是因持有毒品就要判十到二十年,稍重得要判死刑的。”
雅人一听,吓得咽了口唾沫。
“那……”
“所以,现在,贩毒团伙开始开辟新的贩毒途径,你和我就是他们找的两只可怜的替罪羊。你明白了吗?”
雅人肿胀的嘴唇开始抖动起来,声音也变成了颤音。
“怎……怎……怎么办?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一千二百六十万,这么多钱怎么才能弄到呀!”
“到了这地步,光着急也没用了。只有下决心大干一场了。”
“你有主意了?”
雅人好像盼到救世主似地一下子抬起头来。
“雅人,你会用切割机吗?”
雅人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屏住气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