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天夜里2点,莫兰靠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地看书,听到外面传来很响的关门声和悉悉索索的响动,她知道那是乔纳回来了。乔纳是个工作狂,很少会在8点以前下班,不过今天,莫兰看看墙上的钟,似乎也太晚了一些,难道局里有什么事绊住她了?莫兰暗自猜测着。
突然,哐地一声,她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乔纳一阵狂风般闯了进来。她神情激动,两眼放光,粗壮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栽倒造莫兰的床边。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乔纳冲到莫兰的耳边一连大声说了三遍。
“谁死了?”莫兰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女人!林琪!你的健身教练!今天晚上她从楼上摔下来死了!”乔纳喉咙沙哑,好像一下子倒了嗓子。
什么?!林琪死了?!莫兰感觉就象头上突然挨了一闷棍。
“你在胡说什么!”莫兰下意识地嘟哝了一句。
“妈的,你清醒点!我可没在开玩笑!”乔纳的脸阴沉得就象一个正在作法的女巫。
莫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她一时没办法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莫兰迟钝地问道。
“1点接到报案说有人跳楼,我正好顺路要回家,就叫出警的小王顺便带我一程,谁知道那地方居然就是六月大楼,所以我就下车跟着去看看了。”
“六月大楼?”
乔纳没理会她的打岔,继续说道:“结果我看见她就躺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穿着黑猫的衣服,屁股上一根长长的黑尾巴晃来晃去,就象去参加化妆舞会,嘴巴旁边还用黑色彩笔各画了三道胡须,跟过去一模一样!妈的,太邪门了!”
见莫兰眨巴着眼睛,一脸困惑,乔纳突然提高了嗓门:
“你还不明白?同一地点!同一个时间!同一张脸!发生了同样的事,一个扮成猫的黑衣女人从楼上跌下来死了!我的妈!难道人可以死两次吗?”乔纳瞪大眼睛瞅着她,“而且看到过她在健身房里那副假正经的样子,再看她今天打扮得奇形怪状,摔烂脑瓜躺在那里的模样,更加觉得恐怖!”
的确恐怖。莫兰不知不觉已经坐直了身子,她脑海里出现林琪打扮成黑猫的样子,苍白憔悴的脸,眼睛熠熠发光,一跟长尾巴在背后摇来摇去,正伸出爪子朝莫兰扑过来……她只觉得背上直冒冷汗。
“她们真的长得很象?”莫兰犹疑地问道。
“一模一样。”乔纳肯定无疑。
“真的一模一样?”
“你是不是聋了?”
2。猫的复生
莫兰坐在窗前发呆,她面前摆的是三年前关于那桩坠楼案的新闻报道,这是她今天早晨从网上查到后用打印机打印下来的。虽然乔纳一再保证她今天会按时下班,并飞奔回来把旧案资料的复印件送到她面前,但莫兰还是耐不住性子,天一亮就坐到了电脑前,孜孜不倦地查找起来。
幸好事件过去并不算太久,她花了不到半小时,就在晚报的官方网站上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这条几百字的豆腐干新闻。由于女贼的古怪装束,她本来以为这会是一起背景复杂,情节曲折,并带有些恐怖色彩的诡异案件,但看了文章之后,她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实际上,整个案子只让她感觉好笑
新闻的标题是《女贼高楼行窃,遭遇自杀袭击》。
案件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2004年6月4日清晨5点左右,两位居住在六月大楼的老人按照惯例相约一起去附近的公园做晨练,他们在途径自行车棚的时候,突然发现在自行车棚的拐角处赫然躺着一具女尸,他们中的一个很快就认出了死者,那是居住在六月大楼的一名单身女子,后经查明死者名叫张月红,江苏人,在某日资公司从事公关工作。警察大约在三、四分钟后赶到,令人惊讶的是,警方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很快在大楼不远处的花坛中又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身着黑猫紧身衣,脸上用黑色记号笔画了胡须,她身后背着一个双肩背包。
虽然女尸背包是空的,但由于她身边躺着另一名死者张月红的钱包,钱包里有500元钱,所以警方判断,这名穿着黑猫紧身衣的女子很有可能是一名入室盗窃的女贼,她盗窃了张月红的钱包,准备攀出窗离开的时候,正巧碰到张月红跳楼自杀,这种状况完全出乎女贼的预料,于是,受到过度惊吓的女贼因为没有带任何保护措施,也随之一起坠楼。
真是太不走运了,莫兰想,不管是对于这名女贼还是那个自杀的女人来说,本来是件可悲的事,可两个人偏偏撞在一起,一切就变得啼笑皆非起来了。
“你不觉得滑稽吗?”当天晚上,莫兰问乔纳。
“怎么不滑稽?当年这个案子让我笑了老半天呢!所以我才会记得她嘛!”乔纳咧开嘴笑道,露出两排被烟熏黑的牙齿。
“哪有这么巧的!”
“嗨,这种鸟事每天都会发生,没什么稀奇的。”乔纳往嘴巴里塞了一根烟,“今天晚上就有个老头喝醉酒在大街上撒尿,结果一不留神掉进阴沟摔死了,”
这倒是的,在警察局阴暗潮湿的档案室里,有的是引人入胜的血腥故事,莫兰想如果自己也跟乔纳一样,多年来整日跟那些犯罪档案为伍,说不定也会变成一个说话象鸭子叫,抽起烟来象烟囱的男人婆。
“现在任何案子都不会触动我的神经。”乔纳有点得意地说。
这话好像有点过了,前一晚乔纳报告林琪死讯的模样,莫兰还记忆犹新。
“得了吧,你昨晚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象只惊弓之鸟。”
“这事当然他妈的不同!”乔纳圆睁眼睛瞪着她加重语气道。
“有什么不同?”
“第一,两个死者长得一模一样,第二,两个人都死在同一个地方,第三,她们都穿了黑猫的紧身服,想起来就汗毛淋淋。”乔纳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
乔纳从小就怕猫,这是因为在她五岁那年,她曾经被一只野猫咬伤过。
“我真是搞不懂干吗要搞得那么麻烦?偷东西不是应该穿得越简单越好吗?”乔纳暗自嘀咕。
“大概是为了增强点戏剧效果吧。”莫兰不大自信地猜测道,其实这也是整个案子中最滑稽也是最诡异的部分,作为小偷来说,她们的装束也未免太醒目了。
乔纳已经按照约定给莫兰带来了三年前那桩案子的档案复印件,现在那个文件袋就乖乖躺在莫兰身边的沙发上,而莫兰正在修指甲。乔纳一边跟莫兰答腔,一边不时扫上它一眼,莫兰知道,如果再过五分钟,她还没有打开这个文件袋,乔纳就要发火了,乔纳是莫兰碰到过的最容易动怒的人。如果谁辜负了乔纳的好心,谁就不得安宁。
自从莫兰离婚后,乔纳经常会从档案馆的旧案子中找点小谜团来为难她,这些案子中有的已经有了答案,有的则没有。
“你与其是想着梁永胜,还不如猜猜凶手是谁。”乔纳总是这么说。不知道是否她有意所为,她带来的案子大多数都是家庭悲剧,而且几乎全是老公谋杀老婆,虐待老婆的案子,莫兰想乔纳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而乔纳的用心良苦也的确卓有成效,自从接触了那些案子之后,莫兰发现自己前夫梁永胜的痛恨变得越来越少。她经常安慰自己,至少,这个男人还没有因为讨厌我而虐待我,至少他还没有开煤气毒死我,至少他在临走时还分了一点财产给她,想到这些她居然还有点感激他。有一次,她在马路上碰到他,甚至还微笑着跟她打招呼,莫兰后来想想,她的宽容大度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乔纳带回来的那些案子。如果没有它们,她倒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莫兰拿起旧案的复印件开始翻阅起来。
乔纳带回来的三年前的档案资料要比新闻报道详细一百倍,并且里面还夹了两名死者的好多照片,当然照片不是复印的,很显然是乔纳从原始档案中剥下来的,照片的背面还残留着干硬的浆糊痕迹。那张猫女的照片首先吸引了莫兰的注意,虽然她明知道那是三年前的另一件案子,死去的是另一个人,但那张年轻的脸分明就是林琪的脸,要不是从小接受无神论的教育,莫兰很可能会认为林琪是猫女的复生,但就算再理智的人,看见这张照片后,再看到林琪,也会产生异样的感觉,因为她们果真长得一模一样。
太邪门了!莫兰暗自叹息。
另两张照片是死者身体各部分以及随身携带物的特写,先是脸部,她看上去很年轻,额头的发根处有几滴干涸的血迹;随后是一个手镯,那是一个用橡皮筋穿着的小石头,上面刻了一张蓝色的猫脸,显得很俏皮;第三张是她的黑色双肩背包,上面印有耐克的字样,但看质地和款式应该是便宜的冒牌货,最后一张是张月红的钱包,它就躺在猫女的尸体旁边,钱包内有张月红的照片,一张超级市场的购物卡和一张服装店优惠卡,还有500元。
法医报告只有寥寥数语,猫女的死因是坠楼导致的身体多处骨折,没有其它外伤痕迹,年龄估计在18…22之间,非处女,有堕胎史。
档案显示,关于猫女的调查并不顺利。案发后,警方曾经调查过六月大楼的所有居民,其中有12户明确说自己在近期丢失过钱物,另有5户居民无法确定。由于丢失的财物数量都不大,所以没有人报过案,也没有人引起重视,甚至居民之间也没有互相交流过,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彼此有相似的的遭遇。猫女坠楼后,警方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后来登报寻找猫女的家人也一直没有结果,所以最后警方不得不自行处理了尸体,也就是说,至今没有人知道那个坠楼的猫女姓甚名谁。
莫兰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乔纳说过的一句话――“她没有姐妹。”
“你查过林琪,她真的没有姐妹?”莫兰问道。
“对,她是独生女儿。”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