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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甲突然对乙老师说:“你猜我周末在街上遇见谁了?”
老师乙说:“谁啊?”
老师甲:“就是你们法语班一年级那个个子挺高的女生,叫王颖是吧?”
老师乙:“是叫王颖。”
老师甲:“她居然和一个当兵的在街上逛街,我瞅着那人特别像她们军训那会儿的教官。”
老师乙愣了下:“是么?”然后没了下面的言论。
老师甲滔滔不绝地说:“我当时和你一起带他们去军训的,错不了。没想到居然凑成一对了。”
另外一位老师丙,将椅子转过来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啊,都是这样。其实那哪儿是什么爱情,只是三分钟热度。”
老师甲也点头:“我觉得也是。”
老师丙说:“你们说这个我想起去年我教的那个年级的事儿。”这位老师是专职辅导员的,所以对学生工作更有经验。“新生军训一个月,那些孩子开始挺恨教官的,结果走的时候却哭得稀里哗啦的,拉住教官的袖子,说什么也舍不得。但是他们军营里管的挺严的,不许教官们给任何同学联系方式。然后女生们还求着我,跟某个教官要了电话号码。说的是,这位教官十月底就退役了,她们想去火车站给他送行。”
老师丙继续说:“见她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也就同意了。一堆人还说,要是那天有课的话,还我准她们的假。结果,回来以后,过了三个星期等那教官真走的时候,这些小姑娘早把人家忘得一干而尽了。”
三个老师都一起笑了。
“所以说三分钟热度。”老师甲总结,“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对特定的人有一种崇拜的感情。他们自己小,不明白,就盲目地把这种崇拜幻想理所当然地当成了爱情。”
我埋着头,默默地在报纸上假装写东西,没说话。
这时候,正好陈廷进来拿东西。
老师甲恰好拿他当话题:“军训教官也好,学校老师也好,都是一样。就拿小陈来说,也是挺危险的。人年轻,又长的好,师生年龄差距不大,很容易被女学生当成目光的焦点。”
老师丙哈哈笑说:“陈老师,你小心了。”
陈廷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被笑得弄糊涂了,纳闷地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也跟着笑了笑,虽然笑得很心虚。
如果用彭羽的话来讲,我和陈廷也不是一国的。
实习时,白霖的爸爸在城西给她物色了一处房产,说是房价涨得厉害,先给她置业,然后才有落脚点让她无后顾之忧地打拼天下。
然后,白霖让我们去一起参谋下那房子如何。
小区不在闹市区,周边还有待开发,但是那个架势完全是本市高档住宅。
赵小棠感慨:“原来,这个世界上最靠得住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男人,而是有钱的爹。”
白霖一个白眼朝她横过去。
过了会儿,白霖在车里用一种不确定的询问口气问我说:“小桐,你是本地人,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挺好啊,真的。虽然有点贵,但是周边环境不错,肯定能升值。”
“你还觉得不错啊。我就觉得离市中心太远了,没整体开发出来之前,真冷清。”宽阔的马路边全是待建的住宅,一路上没有什么人烟,也鲜有看到生活气息。唯一的商业店铺,都是名车的4S店。
所以白霖又唠叨:“你们看,买什么都不方便。”
我指着车窗外的一家鲜丽的4S店,很诚恳地说:“怎么说什么都不方便呢。买保时捷不是就挺方便的么。”
白霖:“……”
宋琪琪:“……”
2、
有一次终于耐不住相思,壮着胆拨了他的号码。我正忐忑地琢磨自己开场白要怎么说的时候,才发现另一头迎接我的居然是那个用户关机的提示音。
后来多试几次,听到的都是同样的回复。于是,渐渐地将拨他电话这个事情,当成无聊时候打发时间的工具。
六月下旬,这个城市突然就像进入三伏天一样,据说全城的空调都脱销了。
周五的下午,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雨从六点多一直下到半夜,才终于消去了部分暑气。
第二天起床,我站在阳台上畅快地呼吸着凉快的空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然后就去上厕所。
一蹲下去,发现手机在裤袋里,于是取出来拿在手中把玩。
然后,翻开通话记录,看到慕承和的名字,随手就拨了出去。没想到那个习以为常的关机提示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有节奏的响铃声。
我的脑子,倏地就懵了,在我还没有做出下一步反应的时候,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慕承和说。
于是,我终于听到了那个在我的世界中消失了接近三个月的声音。
在这三个月我无数次地在脑海中彩排过,要是电话突然通了,我该如何措辞才显得不唐突。可是我千猜万想,却没料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场景——我蹲在厕所里,手上拿着手机,然后另一头的慕承和说话了。
“呃——”我冒了一个含糊的音,只觉得天气又猛地燥热起来,额头在滴汗。
“是薛桐么?”慕承和问。
“嗯。是我,慕老师。”
“好久不见,”他说,“我前段时间出差去了,没想到一回来就接到你电话。”
“嘿嘿。”我傻笑。
“你在哪儿?”
“我……”我只能撒谎说,“我在教室。”
我一边起身回答他,一边单手提起裤子,然后习惯性地转身按下水冲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才惊觉接下来的响动会让他充分地感受到,我肯定不是在教室。
一秒钟后,水箱无可挽回地“哗啦——”一下,发出巨大的水声……
我尴尬地咳了两下,然后转移话题。
“呃——今天天气挺凉快的,你既然才回来,我替你接风吧。”
“你准备怎么给我接风?”他语气中带着笑意问我。
“以前都是你请我,本来应该我请你的。但是我现在还没开始挣钱,所以请你继续请我吧。”我厚着脸皮说。
“好。”慕承和笑。
我们约好十二点在市政广场的西边见面。
因为进城的校车半路坏了,害得我在马路上等到第二趟才挤上去,于是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
我急急忙忙赶到目的地的时候,看到慕承和正在那边的树荫下。
他坐在花台的边沿,两条修长的腿正好折成九十度,上身穿了件非常普通的白色短袖T恤衫。他嘴角微扬,在听着他前面,三米远的一个男孩拉二胡。
那男孩我以前经常在这个广场附近见到他。他家里似乎经济很困难,就出来摆个卖艺的小摊,想凑点生活费和学费。男孩的二胡拉得很好,能把一些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该成二胡独奏,经常惹人驻足聆听。
只是今天,大概因为是中午,听众就只有慕承和一个。
我偷偷地绕到慕承和的后面,然后叫了一声:“慕老师。”
他回头,看到我,就笑了。
慕承和第一次来给我们代课是秋天,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大年初一。所以我从没见过他夏天的样子。没想到就是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很简单的打扮,完全没有学者的样子,反倒像一个学生。
头发理得比平时短些,露出耳后浅色的皮肤。
人也显得比以前要瘦一些。
慕承和开着车,在城里找了一家他熟悉的中餐馆。
此刻,已经是正午,原本因为昨日的大雨而消逝的热气又席卷而来。开门下车,明晃晃的烈日和热浪袭来的瞬间,慕承和的眉头蹙成一团,然后带着我,迅速地穿过停车场走到餐馆的冷气下。
“你很怕热?”坐下来后,我忍不住问。
“还好。”他嘴硬地说。
可是鼻尖冒出的那些蒙蒙的细汗却背叛了他。
我忍不住偷偷地乐了,没想到他是个这么怕热的人。
随即,我想起刚才他在外边还等了我接近半个小时,有些懊恼地说:“那你刚才等我的时候,怎么不找个凉快的地方。”
“我正好可以听会儿二胡。”
“你对二胡有兴趣?”
“我对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有兴趣。”他笑。
就在这个时候,慕承和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说了寒暄,大概是对方问他在干嘛。
他说:“在外面吃饭。你一起来吃吧。还有你们班薛桐。”
我听到这句,心里咯吱一下,立刻猜出来电话这人是谁。
慕承和收起手机说:“是你们陈老师,他一会儿就来。”
“嗯。”我不自然地点点头。
一刻钟以后,陈廷出现。
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三人谈话。
我真的失落极了。吃过饭,他们要送我回学校,我坚持自己坐车。慕承和看着我上了公交,转身和陈廷一起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除了沮丧,还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一直以为,就算是带着对我的同情,至少在他眼中,我肯定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也就是这种心里优势让我能厚着脸皮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我却发现,他关心我是真的。不过,每当我进一步,他就会退后一步,无形地在我们之间竖起一堵墙。
就像今天,难道他不知道我是那么想念他,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是,他却让第三个人出现在我们之间。
3、
到女生院门口,正巧遇见刘启。
他笑嘻嘻地迎面走来:“怎么了?薛桐,闷闷不乐的。”
我怕他继续问,便随口说:“我肚子疼。”
他问:“去看了吗?”神色有些着急。
我说:“没有,我回去休息下就行。”我三两句就打发他,然后撇下他就走了。
回到宿舍,宋琪琪说:“你可回来了。刘启给你送水果来,结果我们宿舍一个人没有,他就等在楼下,我刚回来看到他,才帮你把东西提上来了。”她说完,指了指桌子上我最爱的西瓜。
“呃?”
“你刚才没看到他?”
“看到了……”
晚上,我在msn上遇见了慕承和。我想了很久,还是发了对话过去。
Po3a:白天忘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承和:前天。
Po3a:你突然就消失了,好像被外星人掳走了一样。
慕承和:现在,外星人发现我居然是个平淡无奇的人类,于是又放我回来了。
Po3a:你才不是平淡无奇的人类呢,他们说你IQ有两百多。
慕承和:你确定他们不是说我智商250?
Po3a:嘿嘿嘿嘿。
我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