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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勋兄,”丘逢甲正色道,“茶阳乃一偏安东南小城,如今天下飘摇,我中华危在旦夕,区区一茶阳风水如何,能改变天下局势否?”
“吉甫处处以天下为己任,愚兄佩服之至。愚兄敬你一杯!”张弼士感叹道,举杯相敬。丘逢甲急忙回敬,两人一饮而尽。
天色已黑,两人却毫无离去之意。丘逢甲点上蜡烛,盖上防风罩,在幽幽烛光中继续与张弼士叙谈。两人分别已久,正好乘着夜色秉烛畅谈,亦人生一大乐事!
丘逢甲握杯喟然慨叹,“兄兴办实业,为国为民奔走呼号,而小弟却只能偏安东南一隅,聊以教书度日,岂能与兄相比!”
“只可惜,如今朝纲不振,政府无能。愚兄兴办实业,只怕亦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凤鸣岐山,满清两百年气数将近,兄千万早作打算!”
“此非我等所能改变,如今只能尽己所能,急国家之所急,聊添绵薄之力!岂能尽随我意,但求无愧我心!”
“好一个‘岂能尽随我意,但求无愧我心’!”
两人谈论正酣,不料有人在旁窥听,不觉大惊。方才丘逢甲所言已犯大忌,妄论朝政足以抄家问斩。两人循声望去,烛光摇曳中,只见一老翁缓缓登台上得亭来。
此老翁苍颜白发,一身麻布青衣,一眼望去只是一平头百姓,无甚出奇之处,但细瞧,却发觉此老翁双眸张阖间神采飞扬,行动虽然缓慢,一举一动却气度不凡。
张弼士知此老翁断非泛泛之辈,不敢怠慢,赶紧起身相邀,“这位老人家,夜寒风紧,何不坐下小酌一杯?”
老翁拱拱手,“叨扰,叨扰!”却不客气,大咧咧坐下。“方才听得两位大人指点江山,纵论天下大势,更听得张大人为国为民一片赤忱,老朽佩服之至,不觉出声喝彩,打扰了两位大人雅兴,还望两位大人见谅!”老翁抱拳致歉。张弼士、丘逢甲俱是名人,茶阳人认得他们却也不怪。
“不敢不敢,小子胡言乱语,倒叫老人家见笑了!”丘逢甲赶紧拱手回礼。原来如此,这老翁来历虽然古怪,但听他如此言语却不似一般山野村夫,心胸眼界更非一般布衣可比,丘逢甲不觉放下心来。
“丘大人眼光独到,胸怀天下,老朽佩服。天佑我中华,五千年屹立不倒,历朝历代,每逢乱世,必有忠毅果决之士挽狂澜于既倒,支大厦于将倾,我浩浩中华,断无亡国灭种之理。两位大人雄才,更兼心胸开阔非我等俗辈可比,国家振兴还得仰仗两位大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朽年过9旬,死而不僵,离黄泉不远,纵有救国之心,亦无救国之力。今唯有拼一老命恳请张大人解我茶阳城百年后屠城血灾。”老翁说着,颤巍巍地就跪在了张弼士面前。
“老人家快快请起,何事能劳烦老人家如此?我张某人若能办到,定当让老人家放心!”张弼士赶紧扶起老翁。
老翁在张弼士搀扶下,颤抖着起来,坐回石椅上。张弼士举杯相询,“老人家怎知茶阳城百年后有屠城血灾?”
“老朽略通推背之理,百年后茶阳城将腥风血雨,沦为迷离幽城。”
丘逢甲、张弼士半信半疑。张弼士虽然深信风水之术,但此老翁言及推背之理,却不大相信。
“茶阳城山水分布及建筑格局,都是上古所传‘隐玲珑’之局,最为凶险。方才听得张大人欲炸开狮子口龙头,老朽深以为然,破解‘隐玲珑’之局,或许只有炸狮子口龙头方可。”
“此事已交代饶大人去办理!老人家无需过虑!”张弼士安慰老翁。
张弼士时任新加坡外使,开办实业,富可敌国,借钱给清政府偿还外债,深得朝廷器重,而饶元年不过是茶阳一县丞,张弼士自信饶元年断不至于敢违抗自己的意思。
“张大人明察。老朽听说张大人明日上京面帝,如今张大人离去,几时方能回来?”
张弼士一时语塞,此次上京后,自己将返回南洋,如今政务繁忙,哪能偷得浮生半日闲返回茶阳修养半日?此次返乡,亦是皇上恩准之后方可回来。“这个,没个准信……只怕一年半载都无法返乡……甚至十年八载……”张弼士想到自己业已67岁,只怕时日已无多,一时间心下黯然。
老翁微微一笑,“张大人怎会不知?饶家是茶阳第一大姓,那狮子口龙山龙头多有饶家坟地,饶大人先君即埋于此处,老朽敢断言,饶大人断不敢炸狮子口龙头。大人上京之后,想那饶大人定会将此事一拖再拖,最终不了了之。此事得张大人亲自主持方能办成!”
张弼士其实并不信老翁所言所谓“隐玲珑”之事,但炸掉狮子口龙头确实对茶阳过于圆满的风水起“破局”之效。张弼士沉吟半响,明天登程上京,而炸龙头之事并非一举可成,这却如何是好?
日期:20091017 15:13:00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人家但说无妨!”
“既然张大人无法亲自处理此事,或可另寻德隆望尊之人主持此事!”
“哦?谁可担当此任?”
“丘大人!”
丘逢甲一惊,自己虽然祖籍嘉应州蕉岭县,同讲客家方言,但在大埔县城茶阳镇内却并无名望,若亲自主持此事,名不正而言不顺,何人能信服?更何况,茶阳大户饶家定然不与配合,甚至饶元年都会从中阻挠,自己这个身份怎么方便?自己办学未成,事务繁忙,这次来茶阳不过是探访老友张弼士而已,不能就留此地。丘逢甲将上述理由向老翁讲明。
“丘大人过谦了。大人名望,粤东潮汕、嘉应两地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此事若能得丘大人出面主持,那是最好不过。况且,大人为人忠贞不屈,刚正不阿,无欲无求,心胸宽广可容天地,大人正是天地间至纯至阳之人,头上三尺,神灯如昼。如此浩浩正气,莫说邪魔歪道,鬼神亦不敢轻撄其锋,此事若得大人主持,方可镇住西门河龙头的妖秽。”
“这……”丘逢甲拿捏不定,自己不信这些邪说,也无闲时可长久呆在茶阳镇,但这年过9旬的老翁亲口相求却不忍拒绝。
“大人……”老翁望着丘逢甲,一脸焦急渴求之色,“大人,破茶阳城‘隐玲珑’之局,时机就在此时,此后,邪气已成,且再无机会破解,茶阳一城老百姓将惨遭灭顶之灾,大人怎能忍心见死不救?老朽有古书《九龙术》一部相赠,望大人应老朽不情之请,则茶阳一城百姓幸甚!”
老翁从胸口间掏出一部黄绢小册,放在桌面上,站起转身将欲离去。
“老丈……”
“老人家……”
丘逢甲和张弼士同时叫了起来。
老翁回头拱手一鞠躬,“此地一别,相逢之日遥遥无期,他日黄泉相会,再叙旧情!”老翁转身离开,动作却并不迟缓,与方才大不一样。
“却不知这老丈是何来历?”丘逢甲望着老翁背影问张弼士。
张弼士摇摇头,“不知。方才正欲探问,那老翁却不容我开口,单单讲了炸狮子口龙头之事!”
两人正犹疑,不知如何处理那老翁留下的《九龙术》一书。
“吉甫,此事看来还是你出面为好!”
“振勋兄莫非当真信了方才那老丈言语?”丘逢甲嘿嘿一笑,“《推背图》乃唐李淳风、袁天罡所著,上面所述乃历朝历代兴衰畿语,后人牵强附会居多,并不可信,何况,书中也无预测茶阳一城凶吉之说……”
“宁信其有,以防万一。前几日那南华寺游脚道人‘癞痢道人’亦曾言及此事,看来并不简单,此事若有你出头,定当成功!”
丘逢甲与那那癞痢道人也曾相会,确实是有鬼神莫测之能。丘逢甲虽然心中对那道人之能极为佩服,但对这些阴阳术士却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这道人确实有通鬼神之能,但兄长还是要三思啊!他自言隐居深山,既然是山中之士,又怎会插手尘世俗务?看来他是必有所求。这等异人身怀异术,兄长可要多加留意!”
张弼士摆手一笑,“无妨,这癞痢道人跟方才老翁一样,单单提及狮子口龙山之事,想来于我并无恩怨!”张弼士看着丘逢甲,希望他能承担此事。
丘逢甲点点头,沉吟半响,微微一笑道,“先看看这老翁到底留下了什么再说!”丘逢甲翻开黄绢册子。两人看时,不觉大惊,原来翻开黄绢,两人定睛一瞧,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居然是白底!!!
无字天书,这个迷又该如何破解?
“或许是隐水所写……”张弼士沉吟道。
“何必呢?”
两人默然无语,心下思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正沉吟间,三位年约二十的书童匆匆赶来。这三人正是张弼士的得力助手,张是霏、张屈哲、张长短。
“老爷,夫人找你好久了,明日上京,夫人还要收拾行李。夫人吩咐小的来唤老爷回家收拾!”张是霏一口京片子,又脆又亮。
“是霏,把你手上的灯笼给那老人家送去!”此时天已全黑,路上并无人家,印山的鹅卵石台阶湿滑,那老丈又没有带上灯笼,路上只怕一不小心容易跌伤。
“什么老人家?哪来的老人家?”张是霏问道。
“你上印山顶路上没见到一位老人家?”丘逢甲问道。
“没有!一路上只有小的三人,并没遇到他人!”张是霏笃定地回答。
张弼士、丘逢甲相视无语,心下讶然。从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