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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说什么?!谁放您进来的?”
她用目光在大厅里搜寻着警卫的身影,但是一无所获。在后来进行的银行内部整顿中严格规定:禁止警卫在值班时及值班前饮用含酒精饮品。
“亲爱的姑娘,请给一个可怜的老人200美元吧!”乞丐仍在恳求。
“多少?”
“200!”乞丐用肮脏的手指沾上唾沫,擦了擦别在棉袄上的胸针,“你看看这个,知道这是什么吗?”
“您也许有支票?”服务小姐没有理会乞丐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请把支票给我,我给您提钱。”
她询问的目光投向老乞丐,什么样的顾客都可能有的。但肮脏的流浪汉很快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答复。
“我什么都没有,亲爱的。”他小声说,“只有这个胸针。你看清了吗?现在,我请求你,亲爱的,别找我这个老头儿的麻烦,给我点钱,咱们各干各的。”
“请走开!”年轻的姑娘勉强忍住没用手捂住鼻孔,“我警告您:请离开这里,不然我就叫警卫了。”
“你一分钱都不打算给我?”
姑娘生气了,她站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我已经警告过您了!”
“这是你的事……”乞丐向后退去,他趿拉着鞋走到门口,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条歪七扭八的肮脏足印。“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打过仗,我有权利提出些要求。”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声音很低,“我要求的不多。仅仅是200美元,200……”
4
乞丐消失在广场上的人群里。不一会儿,一辆玻璃上贴着银色太阳膜的豪华“宝马”车停在银行门口,轮胎蹭得柏油马路“吱吱”作响。从“宝马”里钻出两个年轻人,车门随后“嘭”地关上了。
警卫早晨喝了相当多的德国啤酒,现在刚刚从强烈的酒精作用中缓过劲儿来,站到自己该站的地方。向银行走来的两个年轻人除了穿着宽大、难看的夹克衫外,没有什么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因此他们丝毫没有引起警卫的注意。两个未受阻拦的暴徒安然地走进银行大厅。
银行的主要防暴设施是一台电子监视器。为避免使顾客们感到不安,大厅里只安排了一名警卫,其余的人都在离大厅十米远的一间休息室待命。
虽然退了一会儿,但职业的本能反应使门口的警卫最终还是对事态作出了正确的判断。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部黑色对讲机,指尖触到按键,但已经晚了。暴徒在离大门只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的夹克“霍”地敞开,露出里面的微型冲锋枪,随后一连串的猛烈射击淹没了警卫对讲机里传出的“嘟嘟”声。从暴徒掏出武器到射击,间隔不到一秒钟。
机枪的扫射把眼务台的玻璃屏打了个粉碎,这一切只用了十秒,而在整个过程中,既没有听到暴徒们声嘶力竭地喊“这是抢劫”,也没有看见他们拿走一分钱。
当听到枪声的警卫们飞快地冲到大厅时,那两个年轻的暴徒已经无影无踪了。
站在门口的警卫也曾试图射击,但他还没来得及掏出枪,暴徒已经转过身,一排子弹扫过玻璃门,四溅的碎玻璃片打在警卫的脸上,射进他的眼睛。警卫跪倒在地板上,眼睛已经不能视物,对讲机扔在一旁,“嘟嘟”的信号声还在响着。警卫握着手枪,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向着“宝马”的方向扣动了扳机。为了躲避对方的子弹,他脸向下卧倒在地,满是鲜血的脸重重地撞在地面上。但是对方的子弹并没有射过来,“宝马”已经疾驰而去了。
警卫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试图看清银行大厅里的情况。没有顾客受伤,很多人甚至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切在瞬间发生,也在瞬间结束。
很多100美元面值的钞票散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有一些还在空中飘荡。事后,有目击者指出,射击并不是漫无目的的,两支冲锋枪一直朝向四号窗口——几分钟前,一个穿着破棉袄、别着银胸针的老乞丐光顾过的窗口。
5
几乎在暴徒袭击银行的同一时间,“银百合”又出现在新阿尔巴特街的“丘比特”商店里。前两次佩戴银胸针的奇怪顾客都是与受害者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次却有所不同。
闪闪发光的银饰物别在一件皮外套上。外套的主人是“丘比特”商店的常客——一位职业摄影师。售货员们亲切地叫着他的名字,同他打招呼。他以前常到这儿买东西,但没有人记得他曾戴过这样一个胸针。
摄影师在摆放着化学试剂的货架前转了转,什么也没买,接着又来到专营进口照相器材的柜台前。他选了一架相机,仔细地检验着它的性能。售货员忍不住问道:“觉得怎么样?”
“不错,挺好。”
“要吗?”
“要。相机棒极了。”
“820美元。”售货员说,“带了足够的钱吗?”
“对不起,斯拉瓦。”摄影师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把相机小心翼翼地放到柜台上,“你知道吗?你应该把它无偿地送给我。”
“为什么?”售货员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看这儿!”摄影师用手指抚了抚皮外套的翻领,展示着那枚胸针,“你看见这个了吗?”
“很漂亮。”
“现在我能拿走这部相机了吗?”
售货员不耐烦地说:“如果你的钱够,请去收银台交款,这相机就是你的了。如果钱不够,就先去挣钱,然后再来。也许你可以先挑件便宜点的东西。”
这一次并没发生类似的袭击事件,一切进行得无声无息。商店里的顾客甚至没有发觉丝毫异常现象。摄影师垂头丧气地走了,“丘比特”的营业活动继续着。过了一会儿,人们发现:专营进口照相器材的柜台内不见了售货员的身影。
他的尸体是清洁工在柜台下发现的。很显然,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捅了一刀。值班员马上报警,但是警察还没来,又在购物大厅里发现了泄露的水银,商店只好提早关门了。
两小时后,“银百合”又出现在“大学”地铁站附近。
一位穿着得体的年轻妇女在路边购买鲜花时拒绝付账。在挑选了一大束玫瑰后,她以无可反驳的断然语气声明:卖花的人没权利要求她付钱。
卖花的是个来自高加索的小伙子,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把玫瑰送给这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条件是用对方的地址作为交换。本来这出街头小闹剧是可以欢欢喜喜地收场的,但那位佩戴银胸针的年轻姑娘拒绝了,而且不知为什么还笑了一下,那笑意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姑娘扔下花走了,她胸前的银胸针闪闪发光,脚下的高跟鞋敲打着柏油路面“哒哒”有声。
十五分钟后,两个身穿蓝色运动服、容貌相似的彪形大汉出现在卖花的小伙子面前,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对这个年轻人一顿拳打脚踢。小伙子试图用不太纯正的俄语解释彼此间的误会,但他的努力毫无结果。
穿运动服的大汉把泡着鲜花的水桶打翻在地,又在围观者的惊叫声中揪着高加索人的脖子,把他的头接进路边的垃圾桶。而后,他们一个人压住这个小伙子,另一个人从旁边的地摊上抄起一瓶食用酒精倒在小伙子的头上,然后他扔掉空瓶,示意同伴走开,划着火柴,点燃了酒精。
这次事件的目击者事后回忆说,那位粗暴的女顾客佩戴着一枚银百合胸针。这之后人们给这枚胸针起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字——“忧伤的象征”。
6
“银百合”的出现和由它引起的一系列暴力事件是那么让人不可思议,而从犯罪美学的研究角度来看,又是那么“完美”。有人猜测,“银百合”是出自一位天才阴谋家的“大手笔”,他是个罪犯,更是个艺术家,对他来说,精妙绝伦的作案方式要比由此带来的任何物质回报更重要。
所有这些血腥事件中没有丝毫逻辑可言,它们看上去更像一个先锋派恶棍的流氓行径。
“银百合”出现的第一天在莫斯科发生了7起与之有关联的暴力事件,而在以后的5天里,案发数猛增到74件,作案手法如出一辙。
先是有人在商店或者银行里礼貌地提出免费索取财物的要求,他们的理由只有一个——佩戴在左前胸的“银百合”胸针。在遭到断然拒绝后,顾客们会很快在人群中消失,而不出半小时,被“光顾”的商店和银行就会遭到暴力团伙的袭击。
除此之外,这些案子再没有共同之处。佩戴胸针的人可能是孩子、乞丐、普通工程师、工人、妓女和商人。有两次“顾客”是没有固定职业的款姐,有一次甚至是位议员——惊慌失措的售货员认出了他,他以前在报纸上见到过这位“人民公仆”的照片。
胸针持有者要求索取的物品就更千奇百怪了:小格鲁吉亚街上的时装屋,一位女顾客想穿着自己相中的狐皮大衣扬长而去;而费尔大街上的一家“不可饶恕”的蔬菜商店被毁,只不过是女售货员拒绝给一位顾客一公斤的免费香蕉……
不可否认,“银百合”的出现给城里造成了极度的恐慌,类似的情况以前也曾有过,不管起因是什么:红色女大衣或者银胸针,它们的效果是一样的。恐慌,总是会成为某股社会潜流兴风作浪的大好时机。但是“银百合”带来的恐慌却被随后发生的一系列重大社会事件冲淡了。
当有人武装占领了电视台,当广播节目被迫中断,当一个国家里同时出现了两位合法总统,还有谁会注意被洗劫的商店、天才的阴谋家和人们衣襟上浪漫的百合花呢?
即便“银百合”案不像它真正发生的那样残酷、玄妙和不可思议,但内务部还是会对案子给予足够的重视。可是一来侦查初期并没有找到这些暴力案件的内在联系;再者10月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