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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使这关系更友好,我们得开诚布公。是这样:鲁塞兰先生作出的决定,表明
您与他办的案子无关。但并不说明您与我之间的事情就弄清楚了。”接着他友好地
问道:
“费利西安,为什么您不告诉我,您曾经生活在普瓦图一个农庄里,由一个好
心的农妇养大?”年轻人脸一红,低声说:
“一个人不容易承认自己是捡来的孩子……”“可是……在那之前呢……? ”
“对那之前的事,我记不起什么了。我的养母——她像亲生母亲一样——没有告诉
我什么就死了。她把一笔钱交给了我。这些钱是一位夫人留下的……这位夫人似乎
是我的生母。”“您可记得,后来几年中,有一个人在农庄里住了下来?”“对…
…一位朋友……一位亲戚,我想……”“他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至少,我
是记不起来。”“他叫巴泰勒米。”拉乌尔肯定说。
费利西安不由自主地一跳。
“巴泰勒米……? 那盗贼……? 那凶手……? ”“是的,就是西门·洛里安的
父亲。这个人一直在跟踪您。他知道您在巴黎和其他地方干些什么。最后是他通过
我一位朋友把您介绍给我的。”费利西安十分惊愕。拉乌尔一直盯着他,注意他的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反应,窥视他诚实或伪装的表现。
“为什么?”年轻人说,“他目的何在?”“我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巴泰
勒米把您安置在我身旁是怀有某种目的的。而他儿子西门到这里来是为帮助您实现
某项对付我的计划。但那是什么目的?什么计划?我还未搞清楚。西门·洛里安没
有向您暗示过么?”“没有……对这一切,我不明白。”“这样看来,您的计划只
是在装修这房子?”“难道我还会干别的什么事?”费利西安问道。
拉乌尔很高兴。费利西安说的是真话。他不是诈骗的同谋。即使他知道点什么,
他也无论如何不会提出什么要求。
“费利西安,还有一件事。托马斯供认自己有罪么?他承认发生杀人和盗窃案
那天晚上他是那小艇上的人。您不觉得这招供奇怪么?”“为什么奇怪?”费利西
安说,“既然这个人不是我。那时候我在睡觉。”但这一次,他的语气变了,眼光
躲躲闪闪,缺乏诚意,面颊发红。
“他说谎。”拉乌尔想着,“要是这件事他说谎,其他的一切也会说谎的。”
拉乌尔重重地在房间里踱步。这年轻人显然心里有鬼。他是个狡猾的人,是骗子。
有一天,他会要求他作为儿子的权利,而且会像他的同谋一样进行威胁。拉乌尔怒
不可遏,便向门口走去。但费利西安走过来拦住他,焦虑地说:
“先生,您不相信我,是的……是的……我很清楚……在您看来,我仍是那个
夜里来打听那袋钱的下落的人,那个也许因此而打伤和杀死同谋西门·洛里安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走开为好。”“不要走。”拉乌尔粗暴地说,“正相反,我
要求您留下,直到在我们之间发现不能驳倒的事实……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的事实。”
“既然预审法官的结论是否定的,那么这种事实也会是否定的。”拉乌尔激烈地说
:
“鲁塞兰先生的决定没有什么意义,它是凭托马斯的假招供作出的。而托马斯
是被我寻到,出了钱才这样做的。从一开始,您的行为一直难以解释。
我始终未在您身上发现过照亮本性深处的坦率或反抗的闪光。您不让人知道为
什么要做出那最严重、最暴烈的行为。比如,您自杀便是一例。您回到这里来是为
了向我告别,对么?是来对我说清楚事情。可是我发现您时,您手里拿着手枪,几
乎要死了。那是为什么?”费利西安不回答。达韦尔尼十分恼火。
“沉默……总是沉默……不然就是转弯抹角,避实就虚,像对付预审法官那样。
该死的,回答!把我们隔开的,就是您用沉默和保留砌筑的高墙。
如果您想获得我的信任,那就把它推翻!要不然,怎么办?我只有寻找,怀疑,
推测,想象,到头来可能把情况弄惜,冤枉您。这是您想得到的结果么?”拉乌尔
拉着他的手臂。
“您这种年纪的人自杀是为了爱情。您企图自杀那天,我调查了您当天干的事。
您从远处跟着罗朗·加维雷和热罗姆·埃勒玛,他们俩从别墅走出,走向湖边。在
岛上一张长凳上坐下。您看到……我也看到,他们两人出乎意料地亲密。您装作若
无其事地询问我的园丁,得知他们每天都相见。一小时后,您拿起小手枪。是这样
吗?”费利西安面容紧张地听着。
“我继续说下去。”拉乌尔说,“我不知道罗朗是怎么知道了您的企图。
她害怕了,三天前的晚上来看您,求您活下去,肯定您的怀疑是不对的。她说
服了您,因而从那天晚上起,您高兴起来,病也好了。是这样么?”这一次,年轻
人似乎不能够也不愿意逃避这些恳切的问题。但他对于如何回答仍然踌躇不决。最
后,他说:
“先生,从发生悲剧那天起,我一直没有再看见罗朗。另一天晚上到我家里来
的人不是她。我和罗朗只是朋友关系,她不会采取这种步骤。还有,她作了决定,
并写了一封信告诉我。这封信刚由她的仆人送来。”费利西安把这封信递给拉乌尔。
后者越看越惊讶。
费利西安:
不幸把热罗姆和我联系在一起。我们一起为可怜的伊丽莎白而哭泣,感到我们
除了两人一起纪念她,别无其他慰藉。我深深感到,是她使我们俩接近,是她要求
我们在她曾如此幸福并憧憬更加幸福的地方建立一个家庭。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难道我需要告诉您,我遇到许多阻力,怕犯错误,直
到最后一刻仍犹豫不决吗?但怎样生活下去呢?我再也没有力量单独面对自己了。
费利西安,您是熟悉这种力量的。我要求您明天到铁线莲别墅来,告诉我这力
量赞同我的做法。
罗朗拉乌尔低声重读了信,慢慢地说:
“荒唐的爱情!”他嘲笑说,“这少女纪念姐姐的方式真是独特!费利西安,
去看她吧,给她以支持。这里的活儿不紧迫,而且您需要休息几天。”思索了一会
儿后,他俯身向着年轻人说:
“我经常闪过的一个念头,不能不告诉您:就是两个订婚者串通一气的问题。”
“当然,”费利西安惊讶地说,“他们订了婚,自然心心相印。”“是的,但是他
们早已如此了,对吗?”“早已如此?什么时候开始的?”拉乌尔逐字逐句说出这
可怕的话:
“在伊丽莎白还活着的时候。”“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伊丽莎白结婚
前两个月有人就对她设下了陷阱。这十分奇怪。”费利西安作了一个生气的姿态,
大声说:
“啊!先生,您的推测是站不住脚的!我了解这两个人,我知道罗朗爱她姐姐
……不,不,我们没有权利指责她犯了这样卑鄙的罪行。”“我不是指控。我是提
出一个不能不提的问题。”“为什么不能不提?”“费利西安,由于这封信。这封
信字里行间显得是那样头脑不清!……”“罗朗是一个诚实高尚的人。”“罗朗是
一个女人……一个正忘乎所以的女人。”“我可以肯定,她没有忘乎所以。”“对,
但她建立家庭的条件……大概她不会觉得不愉快。”拉乌尔开玩笑地说。
费利西安严肃地站起来说:
“先生,我请您不要再说下去了。罗朗不是您怀疑的这种人。”拉乌尔把信递
还给他,在草坪上走了几步。他感到只要坚持下去,是可以深入了解这个隐秘的人
的内心的。他已经发现了让年轻人激动和反感的事情。他想再问下去时,听到了栅
门打开的声音。
“哎呀!”他低声说,“是古索探长来了。这兆头不祥的鸟会给我们带来什么?”
探长走近他们两人站着的灌木丛旁边,握握拉乌尔的手。拉乌尔向他笑着说:
“怎么!探长先生,我们的事儿还没完?”“完啦,完啦!”古索用一种他不
习惯的开玩笑的口气说,“只是,当司法机关与谁有事的时候,还是有权对他……”
“监视。”“不是的。是有权关心。因此,在进行调查工作的同时,我是来打听我
们的病人的消息。”“费利西安完全康复了,不是么?费利西安。”“那再好也没
有了,再好也没有了。”古索说,“这地区传说听到了枪响、有人自杀等。我们甚
至接到一封匿名信,举报这件事。信是用打字机打的。总之,一大堆谎话,我一句
也不相信。一个已宣布无罪的清白人是不会自杀的。”“当然不会。”“除非他不
是清白的。”古索暗示说。
“这个问题,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人在考虑。”“有人在考虑。”“那请说!”
“好的。我知道——请原谅警察的做法——您的年轻朋友离开监狱时曾打电话……”
“给我,确实如此。”“接着还打给罗朗·加维雷小姐,要求当天去看她。”“那
又怎么样?”“怎么样?这位小姐拒绝见他。”“这意味着这位小姐不相信他是清
白的……不然不会这样,对么……”拉乌尔嘲讽地说:
“探长先生,这就是您胡乱调查的全部结果么?”“对,确实是这样。”“在
这种情况下……”拉乌尔向他指着通向栅门的小路。古索转过身,又扭过头来:
“啊,我刚才忘记了。在巴黎一个火车站的寄存处发现了西门·洛里安的一个
小提箱。在一件衣服口袋里,我找到了这张名片。您看,名片后面,用铅笔画了一
座房子的一层楼的平面图,并用红墨水画了一个十字。这层楼是西门·洛里安的父
亲,费利西安的朋友偷窃菲利浦·加维雷先生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