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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切记,要您性命的不是人,而是鬼。先生切不可再与鬼神打交道。”
“老朽紧记在心。”修云先生又向着夜玄天行了个大礼。
“万事小心。”玄天躬身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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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四
此时的夜玄天已经褪下了华丽的紫金袍,替代的是现代都市女子的装扮。下身米色的长裙,上身是黑色的短袖小衫,体现出她的端庄娴静。
她一步步踏上宿舍的楼道,已是深夜一时。当她刚刚在四楼的平台上站稳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就突然变了,再不是昏暗的楼道,而是一片茫茫的草原。草原上野花点点,一个黑发的小女孩背对着她蹲在那里摘野花。
玄天的嘴角牵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喃喃自语了一声:“这手法可真老。”说完,她向着小女孩走去。小女孩慢慢站起来向她转过脸,那张脸玄天再熟悉不过,就是她自己小时侯的样子。
“姐姐。”小女孩天真的递出手上的花。
玄天没有接花,而是半蹲着,两只手扶住小女孩的肩头,微笑着说:“不用玩过多的花招,不早了,我也想早点回去休息。”说完,两道锁魂符从小女孩的两肩琵琶骨处深深的打了进去。
“啊!”先是一声女孩的惨叫,后又变成了一种渗人的哀号:“嗷!”可爱的女孩转眼成了青面的女鬼,这鬼的脸已经缺失了半边,血肉模糊,头发长长的,直直坠到脚跟。周围的草原消失了,又恢复了楼道里的景象。
“我劝你还是乖乖去地府受罚吧。”玄天直起身子,看着她。
“不!”女鬼发出一种非男非女的声音,用她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夜玄天。
“哎……”玄天叹了口气,手上结了个咒印,刚刚打在那女鬼身上的两道锁魂符似有感应,又一次锁紧了女鬼。
“嗷……!”又是一声哀号。
“为什么缠着人家小姑娘不放?”玄天平静的问。
女鬼已毫无反抗的力气,连语气也柔弱了许多:“她与我同月同日生,我只要吸干她的血,就可以恢复我的美貌。她之后还差最后十个女孩,一定要是与我同月同日生,一共要吸够九九八十一个!哈哈。”女鬼干笑了两声,那笑声让人心中发毛。
“你已经残害了七十个女孩?”夜玄天也不由的瞪大了眼:“就算你此刻想去地府,我也不会送你去了,你不配!”
夜玄天伸出右手,手心向上张开手掌,她的掌中有一团幽蓝的火焰,象是鬼火,悬在她的掌中不停的飘着。
女鬼惊恐的面部扭曲起来,显得更加恐怖,她不由的向后爬了爬,无奈身后是一堵墙。“这是来自无间地狱之火……?”
“是的。”夜玄天看着掌心的火说:“最后,你还想说什么?”
“你……是谁?”女鬼惊恐的问。
“夜玄天。”夜玄天放出掌心的火球,那火球直扑女鬼,女鬼周身燃烧了起来。
“嗷……宁得罪阎王,勿惹上玄天……嗷……我认了……”在一片哀号声中,女鬼烧成了灰烬。
夜玄天从怀里摸出那张由少女滴过血的符,轻轻在空气中甩了甩,那符燃烧了起来,瞬间烧没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把睡梦中的玄天吵醒,她眯着眼去开门,门外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是夜玄天如今的大学同学,叫小蝶。
“玄天,快去打扮打扮,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学校有名的才子。”小蝶兴奋的坐在椅子上。
“不想去,我还没睡醒。”玄天迷迷糊糊的又想往床上爬。
“你说你也二十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你也不着急。”小蝶又开始絮叨起来。
“行了行了,我的大小姐,我去还不成?”玄天受不了她这种妈妈式的唠叨,赶紧躲进了卫生间。
自从小蝶上个月交了个如胶似漆的男友后,就巴不得马上把夜玄天也嫁出去,天天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
玄天拧开水龙头,突然感觉有谁在拽她的裤脚。她低头去看,原来是一个七岁的孩童,这个小男童穿着大红的裤袄和大红的棉衣,小脸粉白粉白的,还涂了大红的胭脂,活象年画上的大娃娃。
“姐姐,姐姐,你要出门去?”男童问。
“嗯,是呀,鬼童子你留下看门。”夜玄天一脸温柔的微笑,宛如对待自己的孩子。
“不要,我要跟姐姐一起去,昨天晚上姐姐就没带我去。”鬼童子撒娇着不依不饶:“姐姐,姐姐,反正别人也看不到我,太阳光也伤不了我,你就带上鬼童子嘛。”
夜玄天想了想,整天总把这个孩子丢在宿舍里,他也闷的慌,不如就带上他好了,于是说:“你不许惹事,我就带上你。”
“谢谢姐姐!”鬼童子兴奋的拍着手跳起来。
“玄天,你好了没?”小蝶在外面催促着。
“好了,就来!”玄天对着镜子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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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五
玄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长裙,裙边上滚着一圈细碎的桃红色花瓣。她与小蝶下楼的时候,陈越早已等在宿舍楼下,他就是小蝶的男友。他微笑着同玄天打招呼,玄天也微笑着点点头。
约会的地点定在学校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他们进咖啡厅的时候,小蝶口中所说的才子早已等在那里,见他们来了,连忙起身相迎。待三人坐定,那才子才慢慢坐下,正好与玄天面对面。
“你好,夜小姐,我叫宋子息。”
“宋子息?”夜玄天的心里不由一惊,忙抬头看他。那样的眉宇,那样的眼角,那嘴角微笑的弧度,那种看着她时候的眼神,面前的人不是宋文息又会是谁?但是,他却没有宋文息的记忆,没有宋文息的心。他叫宋子息?难不成他与宋文息有何渊源不成?
“夜小姐看我是不是像一个人?”宋子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夜玄天心里又是一紧,刚准备开口追问,一边的鬼童子却开口了:“姐姐,姐姐,是凡天殿下呢。”
“什么?!”玄天暗暗的开了阴阳眼,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宋子息,果然,是障眼的小法术。
“闹够了!”玄天拍桌而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玄天!”小蝶想拦她,无奈她已经转出了咖啡厅的门。
校园的林阴道上空无一人,夜玄天找了个长椅坐下,鬼童子在她身旁踢石子。
“姐姐。”鬼童子看着脚下的石子突然说:“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什么?”玄天看着他。
“那个小蝶姐姐啊,她的寿命将尽呢。”鬼童子续又踢起石子来。
“我知道。”
“姐姐什么时候为她点上续命灯?”鬼童子抬头问。
“呵呵,人的命运早已是上天注定好的,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我又何必以外力加以干预?顺其自然。”夜玄天的语气平淡。
“果然象姐姐的做事风格呢。”鬼童子的脸上绽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玄天。”一个白衣汉服的男子慢慢显现在夜玄天面前。
“夕和?”玄天忙站了起来。
“夕和殿下。”鬼童子也不再踢石子,而是必恭必敬的站着。
“玄天,听说凡天惹你生气了?”夕和温和的说。
玄天细细的看着夕和的眉角,他的眼神。这一世,他们第一次见面。玄天突然温柔的微笑了起来,那样的笑足以倾城,她说:“我与他有什么气好生的呢?”
“那就好。”夕和在地上站定,又说:“你去找宋文息吧,他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玄天的心象被什么揪了一下,忙问:“他在哪?他怎么了?”
夕和拉过玄天的手,把一张纸条塞在她手里,然后微笑着消失了。
玄天展开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她知道那个地址一定是属于宋文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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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六
“童子,我要出门了。”玄天回到宿舍,把宿舍的门关好。
“姐姐要去多久?”鬼童子问。
“我也不知道,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玄天盘腿坐在床上,呈打坐的姿势。三分钟后,她的魂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她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说:“童子,我的身体交给你了。”
“姐姐放心。”鬼童子说完钻进了夜玄天的肉身。
“不可以惹事,按我的作息来就行。”玄天叮嘱道。
“姐姐,知道了。”
“嗯。”玄天合上眼,一阵白雾包围了她的魂魄,白雾过后,紫金袍加身。“我走了,童子。”
“姐姐小心。”
玄天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张鹰形的纸片,往窗外一扔,那纸片立刻化做了巨鹰,玄天跳上鹰爪,那鹰抓住她往高空飞去。
另一个城市,那个地址的所在地。那栋房子,玄天与宋文息只隔一扇门。就这一扇门,她该不该进去。
去吧,既然放不下,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既然他需要她。玄天的魂魄穿过那扇门,门内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却被黑气笼罩。
“小文,该出门了。”母亲喊着。
不一会,楼上下来了一个人,那气息,分明就是宋文息,夜玄天慌忙抬头去看,为何?为何是个女子?一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女子。一个踉跄,夜玄天险些摔倒。
“小文,可以走了么?”父亲温和的问。
“可以了。”小文微笑着点头,然后与夜玄天擦肩而过。
大门被轻轻的带上,家里空了下来,只余下夜玄天一人,在客厅里发呆。
她出生在玄界,生长在玄界,自幼被玄界的凡天、夕和二位少主收养,教导她通神通鬼的阴阳之术,她也成了玄界第一的阴阳师。那年,是她20岁吧,对,就是那年。
她第一次以异世界访客的身份来到人间。
那个时节,桃花花瓣漫天飞舞,她在清澈的湖边,看到八角亭里抚琴的男子。男子白衣白衫,轻轻的抚着一只曲子。玄天被那样的音律所迷,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站着。那年是唐,公元803年,玄界一年,人间五载。
男子抚完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