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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严酷的魔王”!“噢,瘸腿的圣徒”!
索菲回头望着兰登。
不可能这么简单,兰登想。
但他肯定应该是那样。
置身于卢浮宫,反复回想着有关PHI和达·芬奇的画面,兰登忽然出乎意料地破解了索尼埃的密码。
“啊,严酷的魔王!” 他嘀咕着,“噢,瘸腿的圣徒!这是最简单的密码!”
索菲停住了脚步,不解地看着兰登。
密码?她一整晚都在思考地板上的字,并没有发现任何密码,更不用说简单的密码了。
“你自己说过的。”兰登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斐波那契数列的各项只有按顺序排列才有意义。”
索菲不解其意。斐波那契数列?她肯定祖父写下这个数列只是为了让密码破译部门也参与到今晚的侦破工作中来,别无他意。难道祖父还有其他的用意?她伸手从口袋中掏出祖父所留信息的打印稿,再次端详:
13—3—2—21—1—1—8—5
啊,严酷的魔王!
噢,瘸腿的圣徒!
这些数字怎么了?
“这被打乱的斐波那契数列是一条线索,”兰登边说,边接过打印稿。“这些数字是破译其他信息的线索。他将数列的顺序打乱,是想让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去破译信息中的文字部分。信息中的文字只是一些次序被打乱的字母。”
索菲立刻明白了兰登的意思,因为这样的解释简单得可笑。“你认为信息是……一个字谜?”她盯着兰登,说道,“就像报纸上的重排字母组词的字谜游戏?”
兰登从索菲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的怀疑,但对此他完全可以理解。很少人知道字谜——这种老套的现代游戏还有与神圣的象征系统有关的历史。
犹太神秘学的神秘楔石中有许多关于字谜的内容——将希伯来词语中的字母重新排序,从而得出新的意义。文艺复兴时期的法国国王们都深信字谜有神奇的魔力,所以他们任命皇室字谜家来分析重要文件中的词语,以便作出更好的决策。实际上,罗马人字谜的研究工作称为“大术办”,即“伟大的艺术”。
兰登抬眼看着索菲,目不转睛。“你祖父的信息就快被我们破解了,他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破解的线索。”
兰登不再多言,从夹克衫的口袋中掏出一支钢笔,将每行的字母重新排列来:
O,Draconiandevil!(啊,严酷的魔王!)
Oh,LameSaint!(噢,瘸腿的圣徒!)
恰好可以被一字不差地拼成:
LeonardodaVinci!(列昂纳多·达·芬奇!)
TheMonaLisa!(蒙娜丽莎!)
第二十一章
《蒙娜丽莎》。
半晌,索菲愣在楼梯上,完全忘记了要逃出卢浮宫的事儿。
她对这个字谜感到极为震惊,同时也为自己没有能够亲自破解信息感到万分尴尬。索菲精通复杂的密码分析,而这却让她忽略了那些简单的文字游戏,其实她知道她早就该破解出这则信息的。毕竟,她对字谜并不陌生,特别是英文字谜。
索菲小时候,祖父经常用字谜游戏来锻炼她的英文拼写能力。有一次,他写下了英文单词“planets”; 并告诉索菲排列重组这几个字母就可以得到六十二个不同长度的英文单词。索菲花了三天时间查英文词典,将这些单词全部找了出来。
“真难以想象,”兰登盯着打印稿说道,“你祖父在死前的几分钟内竟能想出这么复杂的字谜。”
索菲知道这其中原由,但这使她更加不好受。我早该想到了!现在,她回忆起来,祖父既是个文字游戏迷又是个艺术爱好者,他年轻时常通过创作有关艺术名作的字谜自娱自乐。索菲小时候,祖父还曾因为他所创作的一个字谜遇上了麻烦。在接受一家美国艺术杂志采访的时候,索尼埃提出毕加索的名画《亚威农少女》(Les Demoiselles d’Avignon)做成字谜游戏正好可以得出“讨厌而无意义的蠢人”(vile meaningless doodles),表明他对“现代立体派运动”并不欣赏。此举引起
了毕加索迷的不满。
“祖父可能早就想好这个‘蒙娜丽莎’的字谜了,” 索菲看着兰登,说道。今晚他迫不得已用它作为密码。祖父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清晰得让人不寒而栗。
列昂纳多·达·芬奇!
《蒙娜丽莎》!
索菲不知道为什么祖父在最后的遗言中要提到那幅名画,但她可以想到一种可能——一种让人不安的可能。
那不是祖父的最后遗言……
祖父是不是想让她去看一看《蒙娜丽莎》?索菲现在才意识到,通往那间展厅的门距祖父的尸体只有二十米远。
他完全可能在死前去过名画《蒙娜丽莎》那里。
索菲扭头望了一眼紧急楼梯通道,感到非常为难。她知道她应该立即将兰登带出博物馆,但她的本能却阻止她这样做。索菲意识到,要是祖父有秘密要告诉她,没有什么比达·芬奇的《蒙娜丽莎》那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再走一点儿就到了,”祖父搀着索菲稚嫩的小手,在空荡荡的博物馆中已经穿行了几个小时。
那时索菲只有六岁。她仰望巨大的屋顶,俯视眩目的地板,觉得自己很渺小。空旷的博物馆使她感到害怕,但她不想让祖父看出来。她咬紧牙关,放开了祖父的手。
他们走近卢浮宫最著名的那间展厅,祖父说:“前面就是国家展厅。”虽然此时祖父变得非常兴奋,但索菲却只想回家。她已经在书中看过了《蒙娜丽莎》,但一点儿也不喜欢那幅画。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喜爱这幅画。
“无聊,” 索菲用法语低声嘀咕着。
“无聊,”祖父用英语纠正道。“在校说法语,在家说英语。”
“这里是卢浮宫,不是家。” 索菲用法语反驳道。
祖父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说得对。那么我们就说英语玩。”
索菲噘着嘴,继续往前走。来到国家展厅后,索菲扫视了一下这个狭窄的房间,目光停留在了展览馆引以为骄傲的地方——右边墙的中间,防护玻璃之后悬挂着的那幅肖像画。祖父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向那幅画。
“往前走,索菲。很少人有机会单独参观这幅画。”
索菲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慢慢地走进房间。由于听说过种种关于《蒙娜丽莎》的事,她觉得自己仿佛在走近一样无比神圣的东西。她来到防护玻璃前,屏住呼吸,抬头望去,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幅画。
索菲忘了自己预期的感觉是怎样的,但她肯定那与她的实际感觉不同。她没有丝毫惊奇和赞叹,因为那张大名远扬的脸庞看上去就和书中的一模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她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什么将要发生的事。
“怎么样?”祖父来到她身后,轻声说道:“很美,对吗?”
“她太小了。”
索尼埃微笑着说:“你很小,但你很美丽。”
我不美丽,索菲想。索菲讨厌自己的红发和雀斑,她还比班上的所有男孩儿都高大。索菲回头看看《蒙娜丽莎》,摇了摇头。“她比书上的还糟。她的脸上……” 索菲顿了顿,用法语接着说,“好像有一层雾。”
“雾蒙蒙的,”祖父把这个新英文单词教给她。
“雾蒙蒙的,” 索菲跟读道。她知道只有她把这个新单词再读一遍,祖父才会继续说下去。
“那是晕染法,”祖父告诉索菲,“那是一种很难掌握的手法。达·芬奇运用得最好。”
索菲还是不喜欢那幅画。“她好像知道些什么……就像学校里的小朋友知道一个秘密那样。”
祖父大笑起来。“这就是她如此著名的原因之一。人们喜欢猜她为什么而微笑。”
“您知道她为什么而微笑吗?”
“也许吧。” 祖父挤了挤眼睛说,“有一天我会告诉你。”
索菲跺着脚说:“我说过我不喜欢秘密!”
“公主,”祖父微笑着说,“生活中充满了秘密。你不能一下把它们全部解开。”
“我要回到上面去,”索菲大声宣布,她的声音在楼梯通道中回响。
“到《蒙娜丽莎》那里?”兰登反问道,“现在吗?”
索菲掂量着此举的危险性。“我不是谋杀案的嫌疑人,我要抓住机会。我要知道祖父想告诉我的事。”
“那么还去大使馆吗?”
把兰登变成了逃犯,又把他抛下,索菲为此感到内疚,但她别无选择。她指着楼梯下方的一扇金属门,说道:“穿过那扇门,然后看那些亮着的出口指向牌。祖父过去就是从这里把我带下去。按照指向牌的提示,你会发现装着一个旋转栅门的安全出口。它单向旋转,通向宫外。”说着,她把车钥匙递给兰登,“我的车是一辆红色的‘都会精灵’,停在公务停车区。就在这堵墙的外面。你知道去大使馆的路吗?”
兰登看着手中的钥匙,点了点头。
“听我说,”索菲柔声说,“我想祖父在《蒙娜丽莎》那里给我留下了信息——关于杀人凶手的信息,或是能解释为什么我处境危险的信息,或是关于我家庭的信息。我必须去看看。”
“但如果他想告诉你为什么你处境危险,为何不直接写在地板上?为什么要做复杂的文字游戏?”
“无论祖父想告诉我些什么,他都不会愿意让旁人知道,甚至包括警察。”显然,祖父是想抓住主动权,把机密直接传达给她。他将对索菲的秘密称呼的首字母写在密码中,并让她去找兰登。从这位美国象征学专家已经破译了密码的事实来看,这确实是个明智之举。“听起来奇怪,”索菲说,“我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