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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怎样?”
“否则我会以怀疑你对政府不忠和泄露官方机密向联邦法院起诉。随后,你就会去别人叫你去的地方,而且还得乖乖地跑步去。”
布兰森感到自己的脸胀得通红,他气愤地说。
“我不是卖国贼。”
“没人说你是卖国贼。”
“是的,你是这么说的。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我根本没这么说。”里尔顿反驳说,“不管怎么说,迄今为止我没有理由能怀疑你对国家的忠诚。不过,必要时,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会不择手段将你带回去,并揭露你所隐瞒的真情。”
“难道这意味着你准备用诬告对我进行诽谤?”
“我将不择手段。”
“你不是想帮助我吗?”
“当然是。”
“好了,这就使我得出两个结论。”布兰森说,“不是你疯了就是你认为我疯了。”
“据我所知,你也许精神错乱了。”里尔顿答道,“要是这样,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会突然精神错乱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精神错乱者,而且很可能也不是最后一个。”
布兰森眯着眼对他说:“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是在谈疯子。我是在说那些神志正常、富有智慧的人突然失去了理智。我们已经遇到许多这样的人。现在是制止这种情况的时候了。”
“我不明白,况且我也不想明白。我只能说,如果你相信一个人想度假并想得到必要的休息是丧失理智的话,那么你自己的脑子—定是出了毛病。”
“你并不是在度假。”
“不是吗?”
“如果你是在度假,你就会带上你的妻子和孩子。”
“你好像比我更了解我的心思。”布兰森冷冷地说,“那你认为我在干什么呢?”
“你是在逃避某种东西,要不,是在寻找某种东西,而很可能是前者。”
“逃避什么?”
“应该由你来告诉我。”里尔顿说。他的双眼注视着对方。
“这是你的看法而不是我的看法。你得找到事实来证明这种看法。拿出事实,要么干脆闭嘴。”
里尔顿皱着眉头看了看手表说:“我不能整日呆在这里谈论毫无意义的东西。有一班火车将在20分钟后开。要是我们现在走还赶得上。”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是想乖乖地走呢还是喜欢被拖着走?”
“我宁可被拖着走,那样我可以使你受到重罚。”
“你这个人真的没治了。无论哪个有才华的律师都会告诉你,指控政府是没用的。再说,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可以申请辩护的。”
“好吧,我们就去赶那班火车吧?”
布兰森站起身,他再次感到思绪混乱起来。他俩的谈话一点也未涉及阿琳·拉法格。眼下的情况正直接威胁着他的生命,或至少威胁着他的自由。
当一个男人故意地、有预谋地杀害一个女人时,这便是凶杀,从道德上和法律上来说都是凶杀。那是法律几乎每个月都要对付的显而易见、无可回避的事实。然而,眼下的情况使民法显得无能为力,而军事力量正在步步介入。他们要以精神错乱为由宣布他无罪。
为什么呢?他感到困惑不解。
正当火车在农村蜿蜒行驶的时候,里尔顿重新开始审问布兰森。“喂,布兰森,我与你开诚相见。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也对我坦率直言吧。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对你特别感兴趣。作为回报,我要你告诉我你所隐瞒的事情,以及使你出逃的原因。”
“我并没有出逃。”
“也许眼下没有。自从我抓住你之后你的确没有。不过你起初是出逃。”
“我没有出逃。那只是你的错觉。”
“让我们别再拍脑袋了,除了令人讨厌之外我们将别无所获。我想提醒你一件你似乎已经忘记的事情,就是现在正在进行一场战争。这不是一场真枪实弹的战争,但这同样是一场战争。你,还有其他许多人,你们为什么要致力于发展更新更好的武器呢?”
“你说呢?”
“以防冷战变成热战。其间有一场不用真枪实弹的战争。每一方都企图盗走对方的最佳脑力劳动者,或收买他们或彻底消灭他们。我们已经失去了许多科学家、方案和计划。他们也同样如此。我们已收买了他们的一些科学家,而他们也同样得到了我们的科研人员。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当然明白,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这在有限的范围内依然奏效。”里尔顿说。他那清瘦的面孔和尖锐的目光显出更爱窥探的神色,“用于这场并非真枪实弹战争的武器是盗窃、贿赂、敲诈、诱惑、谋杀以及为达到目的的任何有效手段。这些手段能够并的确使双方都受到伤害。打好这场非真枪实弹战争的合乎逻辑的方法是采用一切手段来加重敌人的损失,与此同时预防和减少自己的损失。后者与前者同样重要,而后者就是我专门从事的工作。我所工作的部门有责任击退敌人对我国智慧力量的进攻。”
“你并未告诉我什么新鲜或奇妙的事情。”布兰森抱怨说,“就我而论,当一个人外出度假就会被怀疑打算出卖自己所了解的东西,这是难以容忍的。”
“你把形势过于简单化了。”里尔顿说,“从根本上说,削弱敌人的方法有两种。你可以使敌人的脑力劳动成果为己所用,或者,当这种方法被证明行不通时,你可以消除敌人对它的使用能力。这就是所谓占着毛坑不拉屎的对策,如果我不能使用智慧力量,你也无法使用,你明白了吗?因此,我们认为,从本性上讲,你是忠于国家的因而不会出卖你所了解的东西。那么,事情会怎样呢?”
“哦,那会怎样呢?”
“敌人就会调换你的脑袋。这样,如果他无法得到你的智慧,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废话!我这个人不值得烦扰别人来谋杀。”
“你好像是在说并不值得将一名士兵派往前线。作为单一的、独自的个人也许并不值得。但在一百、一千或一万个士兵中,他便成了决定胜败的令人生畏的力量。”里尔顿停了一下,以便使对方听清自己的话。然后他接着说:“就我个人来说,我对每一个布兰森都得加以注意,因为我担心着一百个,或一千个布兰森的安全。”
“好了,我算得到了一点安慰。”布兰森说,“可我的脑袋依然牢牢地长在我的肩膀上。”
“我是在用比喻的方法说话,这你是明白的。
一个脑力劳动者突然拒绝继续为自己的国家工作,这对那个国家来说就损失了一种宝贵的智慧。这就是在这场未公开宣战的战争中的一种损失。在这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你能给敌人最致命的打击就是消除他的智慧力量,不管你是否能得到它。这两种方法中无论哪一种对敌人都是一种狠狠的打击。”
“这是显而易见的。矽布兰森赞同地说,“任何一个傻瓜都会明白这一点。要是你不介意我夸口的话,我在好多年以前就已经明白了。但我看不出这与我目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我正要谈这一点,”里尔顿回答说,“在近两年中,不但你们厂,而且其他厂都失去了一些卓越的科学家。他们比因退休、生病或死亡所造成的自然损失的人数还要多。如果我们不设法阻止这种现象,那一个连的损失就会变成一个团,继而变成一个军。”他挥动了一下手臂说,“然后就——完蛋!”
“你肯定这些损失都是不自然的吗?”布兰森问道。他想起了自己曾对伯格表示过的怀疑。
“对此我们非常肯定。我们几乎能绝对肯定这一点。糟糕的是,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了解目前正在发生的这些特殊情况。已经损失的人员都是极为宝贵的,而且都是可以信赖的。他们开始都在工作上出毛病,然后举止失常,最终大都精神崩溃。
有些人情况恶化得更快些。有些人不说一声再见就溜走了。还有一些人提出辞职或请假或申请度假,然后便一去不复返了。他们中有几个人跨越了边境。我们知道他们目前在干什么,与我国的利益并无冲突。但如果没有引渡的理由我们无法将他们召回。他们只要在自己选择的国家中安分守己,就可以永远留在那里,而我们对此毫无办法。最近我们查出并抓住了三个依然留在国内的科学家。”
“结果怎样?”
“他们都坚持认为,他们完全有权住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和从事他们所喜欢的任何工作。他们现在的工作并没有他们所丢弃的工作好,但他们却坚持说自己喜欢这样的工作,而且没有必要对自己的选择进行解释。据称,这三人均受到了某种恐吓,而且很明显,他们都十分讨厌别人问起有关的情况。”
“我决不会怪他们。”布兰森说,“我十分讨厌别人到处跟踪我。我也决不会平自无故地敲你的牙齿。我认为现在该是你们学会如何生活以及如何让别人生活的时候了。”
里尔顿并未理会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不久他们再次失踪了,然后我们又在其他地方别的工作岗位上找到了他们。于是我们决定监视他们,并不再去打扰他们。我们被迫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事实,即有些科学家停止为国效劳了,而我们无法强迫他们为国效劳。这便是我们的美德中存在的不足之处,而有些政府则可以强迫他们为国效劳。”
“所以你就将我视为这份名单上的下一个反叛者?”布兰森问道。他发现造成自己举止反常的真正原因依然不为他人所知而且没有引起怀疑,于是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你,还有另外一个人,”里尔顿告诉他说,“在我们决定跟踪你的当天,我们还在别处跟踪了另一个人。他表现出与你相同的症状。”
“你们抓住他了吗?”
“还没有。但我们最终会抓住他的。”里尔顿接着说,“你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