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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箭如飞蝗一般射来,元泰一边后撤,一边抡起软剑格挡飞箭,虽然飞箭大部分都落地,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枝羽箭悄没声息地靠近元泰,等苍狼和鬼影发觉情况有异时,已经太迟,三人眼睁睁地看着这枝羽箭朝元泰的胸膛飞来。只听“噗----”一声,元泰在那千钧一发的关头,只觉眼前一片阴影掠过,是一个人飞身来救,而那枝羽箭瞬间牢牢钉在她的背上。
“你……”元泰话未出口,这一瞬间他看清飞身来救的人竟是雅宣,她面上有痛苦之色,伸手入怀,摸出一物掷出,只见平地腾起一阵烟雾,待烟雾散去,金水月才发现元泰等人早已逃遁,他冷笑起来:“想逃出我布下的天罗地网,除非你们长了翅膀。”
“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
“搜!挨家挨户地搜,我就不信他们能逃出去。”
在一户废弃的宅院里,元泰扶着雅宣走到屋中坐下。禁军内讧那天,蒙惠和孙毓被迫杀出一条血路,暂居此处,因为蒙惠认为: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同时也希望能尽快与裕亲王见面。蒙惠替雅宣检查了一下伤口,见伤口处涌出黑血,知道是中了毒,赶紧用点穴法封住雅宣的几处大穴,以防毒血攻心。蒙惠一边给雅宣止血,一边望着她苍白的脸庞,心内涌出了悲哀。
“蒙惠,你先出去下,我要跟……要跟王爷说……说几句话……”雅宣气若游丝,她望着蒙惠,眼中流露出恋恋不舍之色。蒙惠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雅宣,现在没其他人在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爷……我、我怕是不行了,有几句话,我再不说、就、就没机会说了。”
“胡说,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不,不会好了,我给你、给你看样东西。”雅宣颤抖着手伸入怀里,掏出一颗小小的鹡鸰珠挂饰,送到元泰手中。元泰看着这样东西,脑子里突然如电光火石一般,他惊叫道:
“你、你是……方兰?”
雅宣轻轻点了点头:“我曾经恨过你,我以为、我以为姐姐的惨死、是、是你造成的,所以、所以我做了好、好多坏事,我想、想让你痛苦,可、可我最终、最终还是、还是狠不下心,我……”
“兰子,你好傻,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呢?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惊悉了内情的元泰痛心地说。
“姐姐死了,我、我不想再被你找到,所以、我就、就离开了。”
“那在龟兹的时候,你为什么也不跟我相认呢?”
“王爷、我、我一直是恨你的,当你爱上馨蜜公主的、的时候,我觉得、觉得好恨,所以我、写、写了那封信函、给、给匈奴的单于,还伪造了熙国的、的国玺,就是、就是想、让、让你跟、跟你的皇兄、发生、发生嫌隙,王爷,你说,我、我是不是太坏了?”雅宣撑着力气说出这一大篇话,也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她喘息着,意识逐渐模糊。
元泰紧紧搂着她的身体,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姑娘,一边朝他挥手,一边笑着叫着,他喃喃道:“不,你永远是我的妹妹,你不坏,我也更不会怪你,因为我对不起你姐姐。多年来,你姐姐的死是我心底的伤痛,而现在,我连弥补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王爷,现在,我的话说完了,在我死之前,我想……我想见见蒙惠,可以么?”
元泰点了点头,其实蒙惠并未走远,他听见这句话后立即走了进来,元泰把雅宣的身体扶起,用一个枕头垫在她的后腰上,走到墙角背过身去擦泪。
“蒙惠……你、你还恨我吗?”雅宣的眼睛突然放出光亮来,说话也逐渐清晰连贯起来。蒙惠心中突然说不出的难受,他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真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我不会恨你,我还等着娶你呢。”
“不,你骗我,我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是不配跟你在一起的。”雅宣微微叹了口气。她违心地遵命回龟兹诱惑馨玥,可心中还是记挂着蒙惠,所以在龟兹答应出兵后,她执意要随军来姑臧,只为了再见到心上人,却没想到,重逢太短暂,而离别太久远。
蒙惠摇了摇头:“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事,都不会改变我的初衷。我要娶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我爱的人,也始终只有你。”
“呵呵,你说的真好,我几乎就要相信了。”雅宣笑着,那笑容让人看了凄楚悲凉,蒙惠的泪水流了出来。
“我不是骗你,我说的是真的,你是我唯一爱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就当是为了我,你总不希望我下半辈子一直在后悔中度过吧?”
“可我不是个好女人,我一点也不单纯,我跟了很多男人,你、你就不忌讳吗?”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纯洁的。你知道吗,自余素杰被枭首示众后,你就失去了音讯,我一直都很担心你的安危,可是无论我怎么找,也始终没有你的消息。”
“你真傻,像我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呆在原地呢?我的一生都不由我决定,我做不了自己的主,但是不管怎样,让我得知你还平安,我也就知足了,可以放心地去了。”雅宣说着,气息逐渐微弱,她知道自己的大限之期已到,除了还有些许不舍外,她对这个世界已生无可恋,死,有时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方式。
“雅宣,你别走,只要你能活着,让我做什么都好!”蒙惠发现雅宣的眸子逐渐涣散,一缕柔和的光芒也暗淡下去,他急摇着雅宣的身体,可是雅宣的身体开始变凉,蒙惠哭了,他一个大男人哭得比个女人还要女人,简直可谓嚎啕。
元泰一直背过身,听得蒙惠的哭喊,他知道世间又少了个可爱的女子。那颗鹡鸰珠握在他的手心几乎欲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辜负的人太多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受伤害的人,没想到他在受伤的同时,也伤害着别人。元泰摊开手掌,鹡鸰珠上有一抹淡淡的血痕,那是雅宣的血,一颗泪珠滴下,融化了那丝血痕,转眼冲淡了……
“蒙惠,节哀顺变,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好好活着,为雅宣报仇,同时也拯救熙国的危难。哪怕拼掉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奸人得逞。”蒙惠听了这话,心中蓦然激愤起来,他擦了擦眼泪,把雅宣的身体放平,仔细替她擦干了脸上的血痕。
“王爷,是我没用,因为我没有能力协调好各方的关系,才让熙国朝中发生禁军内讧这么大的事。如今熙国陷入重重危机,正需要王爷回来力挽狂澜、主持大局,我已经做了决定,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保全熙国。”
“好,有这份志气,我们就成功了一半。但,本王是不希望你和孙毓有任何闪失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许你们做出傻事。眼下我们只有先休息,养精蓄锐,因为还有更大的拼杀在等着我们。”
蒙惠刚想说话,只听门外传来金水月的声音:“喂,里面的人听着,我已经发现你们的踪迹了,你们逃不了了,不如出来束手就擒,我也许还会网开一面。”蒙惠气愤不已,就待出去与之决战,可元泰拦住了他。
金水月停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忍不住加重了语气:“不说话的是孬种,看来裕亲王也是个缩头乌龟,枉自在沙场中拼杀这么多年,原来也是浪得虚名。”
蒙惠以及孙毓等人听到金水月如此侮辱的话,忍不住更加气愤,但元泰却面不改色,他悄声说:“我们刚经过一场拼杀,此刻如果贸然出去,只怕会伤亡更大,且静观其变,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金水月又等了一会儿,不觉有点焦躁起来,他愤然道:“你们都听好了,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时间到你们还不出来束手就擒,别怪我用箭阵招呼你们了。”
金水月手下的弓箭手蓄势待发,但却不敢贸然冲进去,他们都忌惮裕亲王的功夫,只等里面有人出来,就立即万箭齐发,把对方射穿。金水月现在稳操胜券,他并不急于发难,反正他有的是时间。香点燃后,金水月坐在椅子上,新晋的禁军左右都尉乌尔兹克和阿不孜力站在他两侧。金水月想到自己曾经受到的羞辱,想到为了生存而被迫忍辱含垢地苟活于世,想到他最恨的熙国皇帝如今已然暴亡,裕亲王也沦为阶下囚,他的心里非常受用。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士兵急匆匆走了过来,凑近金水月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金水月“蹭”一下站起来,脸色有点变了。“是真的么?”
“是,首辅大人已经去驿馆了,首辅大人说请您赶紧去。”
金水月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裕亲王,既然你这么怕死,我就索性再给你一点恩典。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的午时,你到城中钟楼,我会在那里等你。听着,那天你只可以一个人去,而我们之间的恩怨,必须当众做个了结,你看如何?”
元泰还是没说话。金水月等了片刻,终于接道:“好吧,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其实你不同意也没别的选择,我布下的天罗地网,你根本冲不出去。”
“我们走。”金水月说着,撤走了所有包围在外的禁军。乌尔兹克忍不住问:“将军,我们都已经快要把裕亲王抓住了,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要撤走?这不是放他们一马了吗?”
“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即使我们不抓他,他也活不长,而我认为,就这么让他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身败名裂,当众受尽侮辱再死,这样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金水月恨恨地说。
阿不孜力点头应道:“将军这招真是高,让他在众人面前受辱,这实在是非常快意的事。”
“嗯,所以你们两人要趁这几天好好准备准备,让这位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尝尝屈辱的滋味。”金水月得意地笑了,他坐上肩舆,直奔驿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