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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墨言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原先坐的轿子,应该是有人抬得吧?”
“不过是那贪生怕死的楚王派来跟着我的人罢了,一群无用之人,无需理会。”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逃?”
逃?扶兮暗笑,那不过是个愚蠢而又无力的办法罢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墨言认真的点点头:“好像听过。”
扶兮瞪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若逃了,定然是不能呆在楚国的,梁国于我多番交战,梁国人恐怕早就对我恨之入骨,至于秦国,素来不惹事的一个国家,距离楚国又十分遥远。剩下的不还是只有齐国?”
她缓缓说着,墨言静静的听着,见墨言不语,扶兮又道:“所以啊,你看,齐国是第一大国,反正横竖都要去,与其去了隐姓埋名,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去,大摇大摆的做个混吃混喝的质子。”
“嗯,有勇有谋,还不忘讨便宜。”墨言赞许的点点头,潮湿的衣袖下环着扶兮的手紧了紧,他紧紧的贴着扶兮的耳畔,柔声问道:“可是阿扶,你当真以为,做质子就是吃喝玩乐这么简单吗?”
“我怎会不知。”自古为质者,无论先前身份多么尊贵,都抵不过卑贱二字。
胸中涌上一丝钝痛,一国公主,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亡国女,终将成为一个需得随叫随到以艺侍人的奴仆。是舞女是歌姬,全赖于齐国王室之人的一念之间。
越想着,心越寒,拉着缰绳的手也愈紧,渐渐的尽攒出了汗水。
一双温暖的大手包住了她的双手,墨言的声音自耳后传来,他说:“阿扶,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雨水已经停了,天边的灰色云团很快散了开,不稍一会,又是晴空万里,甚至更甚从前。
离开都城已是两个多时辰,马蹄颠簸的疾驰着,墨言忍不住问道:“怎么还是这么颠簸,这一带都是山路吗?”
“山路快些,我只想能早点到鸿雁关,出了关到齐国,自会有人接我们。”
“你的脚没关系吗?”
“这一带都是山路,只有些镇子村子可供我们歇脚,找大夫的事恐怕得到齐国了。”她说着回头笑道:“不过是扭伤了,到了齐国说不定它自己就好了,这点伤我还是能忍的。”扶兮说完便甩鞭驾马,白马在徐徐风声中疾驰向前。
*
白龙马迅疾的奔跑着,到了鸿雁关时已是八日之后。
扶兮对伏在她后背打瞌睡的人道:“鸿雁关到了。”
怔忪之间,墨言抬起头,对着漆黑一片的四周迷茫的转了转头,然后道:“那便快去吧,你的脚……”
“已经不是很疼了。”扶兮抬头看了看那伫立在前方恢弘的城门,上面刻着三个模糊的大字:鸿雁关。
“只要走出这个关口,就是齐国了。”
正说着,天边忽然飘来一朵灰色的云团,紧接着,一声闷雷,又落了雨。
暮色已垂,扶兮驾着马踏出了鸿雁关,将那巍峨的楚国抛在身后。
而那时她亦不知,面前迎来的齐国,成了她一生一世的劫。
白马缓缓行在鸿雁关外,齐境内第一个小镇,明渠镇之中。风雨间街市上人烟甚少,唯有三两个执着纸伞低头疾行的路人匆匆而过。
白马停在一家客栈门前,两个小二迎上来,一个伸手牵马,一个谄媚的笑问:“客观是住店吗?”
扶兮摇了摇头,道:“我要见你们掌柜。”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块腰牌递去,小二接过一看,脸色微变,只说了声稍等,便匆匆入内,不一会,领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出,那男子一脸朴实,见到扶兮,抱拳恭敬道:“在下礼部侍郎旬闇,不知是公主到来,在下未能及时迎接,还望公主赎罪。”说着飞快了瞥了眼扶兮身后的墨言,道:“这位必是一路护送公主的壮士了吧,外面下着雨,二位快快随在下入内歇脚。”话音落,两位小二纷纷上前,拉马撑伞,将二人迎进屋内。
极为普通的客栈,一楼是吃饭的大堂,二楼便是厢房。旬闇领着扶兮上楼,边走边说:“原以为公主还需个几日才至,不曾想今天就到了。如今战事连绵,为防有心人心怀不轨,委屈公主先歇在此处了,待后日一早,陛下便会派马车来迎接公主。”
扶兮笑道:“战事连绵,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旬大人也不必在唤我公主,叫我扶兮吧。”
旬闇点着头直应声,上了楼后又吩咐小二大水备菜,安排的妥妥当当才道:“这里是镇子上唯一一家客栈,各色各样的人都会有,为防万一,入了夜,公主便不要再出来。”说着又对墨言恭谨道:“劳烦壮士多留个心眼保护公主了。”
“自然。”墨言面色如常道:“来的路上公主不小心扭伤了脚,还劳烦大人请位大夫来。”
被墨言一提,扶兮才觉得原本轻微的痛楚在几日下来之后已经变得钻心的疼痛。
旬闇走后,墨言赞道:“这个人倒是不错,明知我双目失明,却丝毫不曾怀疑过我。只是……”他怀疑的询问扶兮:“我当真很壮吗?”
扶兮失笑,转身进屋时却觉脚下提不上力,疼痛直窜心口,她扶着门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墨言听到她的吐息声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他上前扶着扶兮,沉思片刻,缓缓蹲下身,一把将她裙子掀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你、你要做什么?!”扶兮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怔,不知所以的看着他。
墨言没有说话,掀起她的裙子后又轻轻撩起她的裤子,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
扶兮的脸上已如火烧一般,烫的一片绯红,她虽没有民间闺秀一般过于拘谨男女之间的相处,可就这么被一个大男人j□j裸的掀起裙子裤子,纵然明知他是个瞎子,别扭感还是油然而生。
“你快放开我!”扶兮脚上使了力,重重的踢在墨言的手腕之上,墨言没有闪躲,轻轻握住她的脚踝,问道:“这里是不是很疼?”
温暖的掌心贴着脚踝,扶兮低头一瞧,心中一惊,不曾想扭伤了的脚在几日的颠簸下已经青肿的老高。
怔忪之间,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腰,墨言漆黑的发丝拂过她的脸,待扶兮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被横抱起来。
她看着墨言眉宇的赤焰红图,虚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可以自己走。”
墨言没有理睬她,抱着她徐步走到床边,膝盖触碰到床沿时,才弯腰缓缓将扶兮放下:“阿扶,少动。”他站直身子,耳根微动,叹道:“大夫来了,是个老头……也不知道行不行。”说着颇为不愿的走到门口打开门。
扶兮茫然的朝门口望去,并无半个人影。
半响,她正要数落墨言的装神弄鬼,一个垂垂老矣的身影提着药箱出现在门口。
扶兮张了张嘴,惊讶的看着墨言,不曾想过他的听觉竟敏锐至此。
老者走到床边,看了看扶兮被撩起的脚踝,又看了看墨言,劈头盖脸就是一声斥责:“你这做相公的,就是这么照顾你家娘子的?老夫若再来迟一步,她这脚怕就废了。”花白的胡须随着吐息声上下波动着,扶兮脸蓦地一红,急急解释道:“您误会了,我们并非……”
“是我的失职,劳烦您看看。”墨言打断了扶兮,老者瞪了他一眼,抓起扶兮的脚左右捏了捏,又摇了摇头。
扶兮见他这般模样,轻轻拉了拉墨言的袖子,墨言倾身向前,扶兮在他耳畔低语道:“他为何一直摇头,我不过就是扭伤了脚……”
墨言凝眉想了想,认真的附在她耳边道:“可能……他是个庸医。”
二人谈话间,老者忽然起身,说了句:“好了,三日内不要沾水,不要乱跑乱跳……”顿了顿,他瞥了眼墨言,咳嗽了两声,尴尬道:“也不宜……不宜……你二人需节制些。”说完一拂袖,大摇大摆的走了。
扶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被纱布裹成肉饼一般的脚,疑道:“也不宜什么?”
“我怎会知道一个老头的想法,或许他上了年纪,胡乱说的。”墨言摇摇头,却是强忍着笑意的:“他虽是个庸医,但你少下床走动却是真的。有什么事,你尽管叫我。”
“尽管叫你?”扶兮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手无缚鸡之力,眼睛又看不见,真有什么事叫他,非但成事不足,恐怕还会败事有余。
墨言但笑,伸手把扶兮往床内推了推,然后顺势躺在床外侧:“这样就方便多了。”
“你为何睡在我的床上?”扶兮皱眉瞪他,墨言目不能视,若无其事道:“为了方便照顾你,保护你。”
“你怎么可以跟我睡在一张床上?走开!我不需要!”
墨言双目紧闭,双手自然的放在胸前,温丝未动。
扶兮伸手戳了戳他:“你走不走?走不走?”
墨言依旧未动,扶兮气极,甩袖道:“你不走我走。”说着抬腿便要从他身上跨出,可是脚刚抬,她就发现了问题,她的裙角被墨言压在了身下,而且无论她如何用力的拉扯,就是拉不出来。
墨言呼吸平稳,已经熟睡,扶兮欲哭无泪,只得乖乖躺回床内。
夜半,扶兮辗转难眠,一闭上眼就是子卿决绝的脸和穆黎岁冷漠的眼,还有夫子愤怒的目光,楚王失望的深情。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皓月不知何时高悬在夜空中,浅银色的月光犹如网中挤的满满的小鱼,伴着窗棂,一下子涌进来,扑了一地银辉。
后想起从前在楚国的日子,每一步都好似走在刀刃上,临到最后,还是敌不过惨败的结局。若是面见齐王后,能安然度日,倒也是好的,怕就怕那狡猾的狐狸不会这么轻易的白白养着她。
夜沉的发慌,也静的发慌,忽然之间,耳畔不再是墨言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