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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却一声不吭跑回自己的房间里,门窗全部销上,任谁来叫也不应声,更不开门。烟罗觉得小萝这么难过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她耐心与脾气都出奇变得颇好,一次次跑去敲小萝的门,让他出来吃饭或者晒太阳溜个弯。
杨蓝对她不由再次刮目相看,她原以为这丫头对谁都是那个任性不讲理的小性子,看来的确还是有个亲疏之分啊。
可她们都不知道,小萝心中的这个小女神越是这样热心地去叫门,他乍然间就越是不好意思出来。卜婶一天在杨蓝的耳朵边念叨八百遍,说小萝这孩子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了,两天了,两天半了……
杨蓝恨不得有机会哪怕踮起脚尖也要揪着楚荆扬的衣领问:你怎么就不能温和体贴点儿?
这天晚间,杨蓝一如既往地进行自己的睡前暴走,习惯使然,她想要在无可消遣的夜晚早早睡去就必须把自己搞得累一点。幸亏这里的夏夜还算凉爽,并且即使深夜也好似有一种天光从漆黑的夜空中无声无影地投落,覆盖在茫茫大地上。
然而她一出门就被湖边上静止的一抹惹眼的白色给抓住了目光。凭她眼中所见判断,那无疑是个人静坐着的背影。
可在这种时候的湖边出现一个纯白色的身影,她感性上觉得那必须该是个湖妖,但理性上又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有了上次认识丹明的经验,她心里想着说不定又是个什么神奇的朋友悄悄来玩而自己不晓得罢。清静寂寞的生活使得杨蓝有时候会产生主动去交朋友的欲望,比如现在。
杨蓝慢慢地走了过去,眼睛始终不离这个背影,她用一种感官已捕捉到的信息结合自己想象力的方法来猜测此人长得如何模样。杨蓝知道自己的脚步声绝对能够惊动一个不是在全神贯注发呆的人,但这人始终没有回身看看,好像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察觉一般。
当杨蓝最终已与他平齐地站到湖边并从一侧看去时,杨蓝大吃了一惊,原来叫她揣度了半天的眼前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楚荆扬本尊。杨蓝印象中他从来没穿过白色的衣服,应该说从来就没穿过浅色的。
楚荆扬看了过来,见到她也并不惊讶,仿佛早料到是她。杨蓝甚至觉得,也许他这样正是在等自己,虽然她想不出什么理由。
但她一见到楚荆扬,曾信誓旦旦想过要严肃地问一问他为什么对小萝一个孩子这么严酷的念头就一下子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她变得小心翼翼惴惴不安起来。尤其是现在,楚荆扬一身白衣,夜色下皮肤也显得白而无暇,五官和轮廓是充满阳刚气质的极致好看,神情安静中好像透着一丝淡漠,简直像是从天际走下来的雪山之神。
杨蓝一直以为自己起码对他的外形已经了解全面了,可眼前此景又打击了她一下,她心想你个妖孽……
杨蓝现在不仅没了质问他的心,简直连地遁的心都有了,她控制住表情,心里默默哀叹:杨蓝你这个熊货……然后镇定地开口说道:“原来是你呀。”想要打个招呼就走。
楚荆扬看过她后,又转回去盯着前方,问:“睡不着么?”
“呃,是。”杨蓝老实回答。她看着楚荆扬的侧面,他的样子让她觉得,他明明清楚却毫不在意她的存在似的,仿佛这时候一旁就是多了棵树。
杨蓝倒不是非要把自己的存在感从一棵树变成一只猫,可目前的感觉就是让她觉得不舒服。而且,自己现在为什么总是想逃呢?不管遭遇或是看到什么,凡是让自己觉得心慌觉得不甚和谐的东西,第一反应居然都是掉头躲开……这种自我认识让她更不舒服。
杨蓝心里一横,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她直截了当地说:“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一下。小萝他很伤心,你觉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安慰他一下?”
楚荆扬看也没看她,回答道:“我不觉得。”
杨蓝出师不利,一开始就碰了个大钉子,心里那叫一个堵,想要揪衣领的冲动马上就回来了。她不甘心地说:“哎,他是个小孩子,儿童是需要呵护的。”
楚荆扬道:“呵护就不必了,但我是在保护他。”他看了看杨蓝一脸的疑窦,又说道:“他无法通过考验,说明他还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所以我是不可能让他进入军队,更不可能送他上战场的。”
“这个我理解。可他毕竟那么小,我觉得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好歹抚慰两句啊,要不然是不是有点……”杨蓝循循善诱,建议道。
楚荆扬静静地说:“他是很好了,但还不够好。我无法满足他的意愿,安慰不过是徒增伤感。”
杨蓝锲而不舍:“那就鼓励两句?他已经很用心了,你是他心目中的偶像,被你打击是最难过了。”
楚荆扬沉默片刻,漫声说道:“若力量达不到,心到只是枉然。而且,我也不值得他当做偶像,等他长大就会明白。”
杨蓝看着他,一时无话。单说楚荆扬自己那套严密而固执的逻辑就让她下不了手,更不用说,楚荆扬所说话中,仿佛句句都透着淡淡的感伤和难言的秘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一再提醒自己,楚荆扬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有过去有未来,有喜怒哀乐,有感觉有思想,有作为一个普通人所需历经的一切人生经历;他不仅仅是一个名称,一个身影,一个存在自己意识里的特殊符号。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是会永远在这里让自己去揣摩去观察的,他也许和许多世人一样,只有擦肩而过的尘缘。
楚荆扬见她发愣,问:“想到了什么?”杨蓝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笑笑:“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最合适的话,那就这样好了。反正伤心难过也都是一时的,就当是成长的烦恼了,也许有助于他日后内心变得更强大。”
楚荆扬微微一笑,专注地看着她问:“你真的这样想么?”夜幕下他的眼睛仿佛能吸纳看到的一切事物。
杨蓝不自然地略将脸转开一点,半是无奈半开玩笑地说:“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这样对着我,简直是在施用美男计……”
楚荆扬一时哑然,杨蓝见状笑道:“你一定是对自身魅力缺乏准确了解。”这话说开了她心里反倒顿时少了那些缠结不休的小心思了,豁然开朗道:“像我这虽阅尽美人无数,恐怕这次也栽到你这个坑里了。”
杨蓝不待他说什么,仍自己缓声细语娓娓道来:“我以为现在的自己是不会轻易再喜欢上什么人的。喜欢一个人是件又甜蜜又辛酸的事,一天中的情绪能变一百次,柔肠百转都转抽筋了……太累人太耗费生命了。”
“多少人信誓旦旦地说不喜欢,可是只有老天爷才清楚他们的口是心非,说不喜欢只是因为没有遇到罢了。喜欢一个人还是个挺莫名其妙的事儿,到底是喜欢这个人的什么呢,为什么?”
“也许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百看不厌越看越好看;也许是因为你让我感到神秘莫测遥不可及,所以好奇心占领了我的大脑摧毁了我的理智;也许,就是我合该倒霉,月老爷爷他自己很闲,看我也很闲,就随便就近搭线来玩一玩,不作数的……”
“可是,不管怎么解释,都掩盖和歪曲不了我喜欢你这个事实。我曾经一直觉得,这样的想法埋在心里就好,因为说了也未必会有结果,没有结果就没有意义——很多事情都是结果决定意义,就连过程也要视结果而定它是否重要是否有价值。”
“我已是很看得开忍得住的人,原以为人越长大会变得越现实越无所谓,这倒是真的;可就因为认清现实,才越发觉得,单纯的喜欢的感觉很难得很可贵,而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偏激地认为这必须是两个人的事了。”
“毕竟这世界上的很多心动,终归都是要毫无声息地湮没红尘的。也许未来某天,等我足够成熟的时候,想起还曾为人这样动心过,能对人讲的不是又一段暗恋,我也会觉得知足了。”
杨蓝暗暗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楚荆扬,今天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什么也不为,只是说出来罢了;你什么也不用多想,听一听就好。”她这段话是看着楚荆扬的眼睛讲出来的,情绪镇静稳定,以前从未曾想到过,自己能把事情做到这样。
楚荆扬什么话也没说,忽然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而后伸臂抱着她肩头向自己靠去。杨蓝心头划过一道暖流,认命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想着楚荆扬大概也不会说什么,这样也好,总之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罢。
两人默然片刻,杨蓝喃喃说道:“我一直不明白命运这样安排是为什么……”她本来下面想说:哪怕现在也不敢说就是为了让我碰见你,也许本就不该问为什么,上帝也回答不了。
可刚冒了个话头,只听楚荆扬轻轻“嘘”了一声,她疑惑地抬头看他,却蓦然觉得他整张脸都低了下来,向她靠近。等杨蓝反应过来的时候,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和他吻上了。
杨蓝的脑袋一下子炸了锅,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一步,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抽出残存的意志想:虽说我向你表白,可也不用这样来回报我吧?混蛋你这是帮我还是害我!
但是杨蓝的挣扎并不奏效,她被楚荆扬紧紧揽在怀里,脸颊和唇上都是他的触感,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包裹在这样的气氛中,顷刻间两人觉得仿佛整个身体由外到内都要融化了。
天地都安静着,突然一声满含惊诧的脆声尖叫传来:“哥哥!?”杨蓝心头一震,楚荆扬动作一僵,两人都循声望去。月光下看到烟罗就站在不远处,满脸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