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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姐,又工作那么晚啊。”
“是啊,拿一分钱就要卖一份命的说。”
“你们总不像我们赚的卖白菜的钱,操的卖白粉的心。”
多晴哈哈大笑,觉得这小保安真有意思。她何况不是赚的卖废铁的钱,操的卖航空母舰的心。小保安也跟着笑,嘴上抱怨着,看起来对这份工作不无满意。
“纪小姐,要不要帮您叫计程车?”
多晴刚要道谢,不经意地抬头,却见一辆越野车泊在路边。车门上倚了一个人,抱着肩面上丝毫没不耐烦的样子。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多晴出来的方向。她往周围看了看,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由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付云倾见她傻里傻气的样子,丝毫不怀疑假如自己不说话,她一定会挠挠头走掉。那天在林嘉的家里已经充分见识到了她的没神经,他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只是她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跟那个痞里痞气的小子又搂又抱,还一起钻进视听室里关上门,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简直是不知廉耻。
毕竟他也是前男友吧。
其实他也知道前男友什么都不是,她以前就不在乎他,现在更是不在乎,否则就不会那样坦然的对自己笑。
所以他也不在乎她,就算是四年前,也是他提出的分手,他甩掉她。从头到尾,他都是占上风的那一个。可惜她并没有多少被抛弃的觉悟。
“付老师,真巧啊。”多晴跑过去笑嘻嘻的,“你在等人吗?”
“不巧。”付云倾从容不迫地弯起嘴角,眼角微微皱起好看的笑纹,“等的就是你,上车。”
“我可以自己叫计程车。”
“四年没见了,不赏脸请我吃个饭吗?”
多晴抿住嘴唇,他已经打开车门。前五分钟都是沉默的,幸好收音机的交通频道一直在播开心时刻,那些俗套的段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不至于冷场。不过车内气氛压抑得像多晴这么没神经的人都笑不出来,看了一会儿窗外,又打量他的车,最后从反光镜里偷偷看他。
他一点都没变,好像还是四年前的那个人。而他们现在也像从前那样,他开着车,她在旁边做鬼脸捣乱百无禁忌。
吃饭的地方也是他们以前最喜欢光顾的火锅城,连包厢都是最熟悉的包厢。多晴有点不明白付云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或许她四年前送他上飞机时,那句,我们以后见面还是朋友,不是骗她的。
借着缭绕的雾气,对方的脸都是有点模糊不清的。
“你年前最新开的那个连载很好看,不过你要是能按时交稿就更好了。”还是多晴先打破沉默。
付云倾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谢谢,纪主编还真是负责,竟然两次的开口头一句话都是说的同样的话题。”
虽然是用调侃的语调,可是口气里的促狭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多晴把肉和菜捞出来放在碗里,沾着酱料,等它们凉透。好像有什么温度也跟着流失。她用力吸口气抬起头:“付老师,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对我。”
“怎么说?”
“我们不应该再见面了,我们见面并不开心,而且你也不想见到我,这对我们都没好处。”多晴有点困惑似的,“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互相折磨?她竟也知道什么是折磨?
付云倾脸上僵住,却还是似笑非笑的:“跟我见面有那么难受?”
多晴摇摇头,目光清澈:“我不想做没意义的事情。”
她还是老样子,那么清醒现实得令人讨厌。付云倾隔着水雾慢慢笑了,温润的牙齿衬着粉唇,一字一字地说:“纪多晴,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一般他连名带姓的叫她,都是他生气或者做某种决定的时候。
多晴猛然闭上嘴巴,内心里有什么涌上来。如潮水。是悲哀,是回忆。从单方面的折磨到互相折磨。总以为没有什么分量的,她绝对不会记得的东西。
那是阳光很好的一个冬日正午,她靠在他身边看着宫崎骏的动画片剥瓜子。瓜子肉堆在茶几上,像个小坟头。付云倾接了一个电话沉默了半晌,然后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脸,多晴痒得咯咯笑。
“纪多晴,我要去日本进修了,下周就走。”那口气就像平常在讨论晚饭吃什么,没什么区别。
她手停了一下,又继续剥,动画片演到千寻找回自己的名字那一段,她看得入神:“哦,要进修多久啊。”
“目前确定的是三年。”
“好久啊,你是准备定居了吧。”
“会有这个打算,纪多晴,我们还是分开吧,我也不耽误你。”
过了半晌,她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还沉浸在动画片的情节里。付云倾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剥的瓜子肉全吃光。他走的那天,多晴和林嘉去送机。付云倾走的那天穿着灰色的双排扣大衣,围着很长的格子围巾,他抱了她一下:“纪多晴,以后我们见面还是朋友。”
她笑着使劲点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她还在扯着嘴角。
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多晴很少记得,只有那天记得清楚。大概是因为隔了那么久,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那些遥远的记忆就如同春风般迎面扑来。
多晴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张美丽的时刻在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脸。
那张脸越来越近,在她的面前停下,微微俯视着,眼睑将她覆盖,款款一笑:“多晴,这几年我一直想着你,其实你也没忘了我吧?”
多晴不躲不闪地迎着他的目光。
“现在我回来了,我在这里,我不走了。”付云倾将头压得更低,气息喷涌在她的唇边,“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样难道还不够有意义吗?”
我们重现开始吧。
多晴一时间内心无限的感慨,曾经她就是这样俯在他脸上,用盯着猎物的眼神望着他说:付云倾,我们谈恋爱吧。如今的情景那么不同,却也那么相似。那时候付云倾稍犹豫了一下,就拉下她的脖子吻住她的嘴唇。
而那时候,她也太年轻了,无所畏惧。
“对不起。”多晴把手抵在他胸口上,推开他,“付老师,对不起。”
付云倾皱了一下眉,握住那只手。
“不愿意?”他说。
“我快结婚了。”多晴抽出手,“对不起。”
他谁都不爱,我爱谁都可以。
从国外刚回来,需要见的人极多,让付云倾不自觉后悔自己的莽撞。他那么爱惜自己身体的人,每日都酒气冲天,林嘉不放心他把车开得像腾云驾雾,再得个胃穿孔,索性就让他来自己家住。
半山腰的空气好,高耸的云杉扶摇而上,花园里保加利亚玫瑰只剩下张牙舞爪的干枯枝桠。
因为太安静,他仿佛听见有“唧——唧——”的虫鸣散落在草丛的角落里,头顶是密密麻麻的繁星。那个傻里傻气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形容,说就像无数个小虫虫在黑布上咬了无数个小洞洞。
林嘉从屋子拿啤酒出来,看见付云倾躺在摇椅上,圆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了日本四年,回来变酒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付少爷在那边生活不如意借酒浇愁呢。”林嘉拉了拉外套,“别在外面坐着了,感觉快下雪了。”
付云倾斜了他一眼,把啤酒接过来:“她要结婚了。”
“谁?”
“还能有谁?”付云倾有点冷笑了。
“谁知道你说的谁,这人到了年龄可不是都要结婚嘛。我可不结婚。女人啊,离了就想,靠太近就烦,每天都问,你爱不爱我啊。你说爱吧,她不信。你说不爱吧,那肯定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个鸡飞狗跳。”林嘉装傻地自顾自地说着,“小云,咱可不能犯傻,这男人跟女人一样盖上那个戳,一样也贬值。”
他怎么就没遇上这么一个女人。正确的是说,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四年前是他提出的分手没有,在外人看来也是他潇洒的抛弃她,甚至连那个笨蛋都那么认为吧。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她露出一点点软弱的眼神,他们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形同陌路。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又转过头去看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林嘉。
“好歹多晴她跟我也是朋友,她要结婚我还是要送礼的,你总该告诉我一声。”
“有必要吗?”林嘉微微皱眉,“你从没问起过她,我怎么知道你还那么情深意重。而且她也从没提过你,你觉得还有必要吗?小云,听我一句,不要招惹纪多晴。你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你。你们从未真正的信任对方,那没有信任的感情经不起任何考验。”与平时那个有点轻浮的纨绔公子不同,这一席话他说得格外严肃认真。
“没有信任的感情经不起考验?你是在说那个一声不吭丢下你去跟别人结婚生孩子的女人?”他的声音带着恶质的嘲讽,“想在我面前说教就先把自己的烂摊子处理好。”
林嘉像是被谁狠狠打了一巴掌,面色都是铁青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用林嘉最痛的地方伤他,可是他何尝戳的不是自己的痛处,即使好友他也丝毫不肯相让半步。付云倾闭住嘴巴,仰头灌了几口酒,将易拉罐狠狠地扔到角落里。铁罐在深夜里的空洞得回响,虫受了惊吓,连夜都变得安静起来。
半晌,林嘉站起来:“早些睡吧,别喝太多,你胃不好。”
在他走到门口时,付云倾突然说:“林嘉,你别怪我。”
他以为付云倾是为刚才的事道歉,便头也不回的进屋。第二天醒来付云倾已经不在,保姆说付先生一大早就走了,行李也收拾干净,看样子是不打算回来。
他们昨晚闹得不太愉快,付云倾也有自己的房子,回去也不奇怪。
直到下午律师事务所的李姓律师打电话过来,要求明日来贵社代付先生处理解约事宜,他才知道昨晚那句“你别怪我”的真正含义。平心而论,付云倾签给海棠动漫完全是因为林嘉的关系,有两家可以与海棠齐名的动漫社花重金挖人都无功而返。
他想留,没有人能挖走他。同样他若想走,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纪多晴下午便感觉到总编室内散发出来的诡异的低气压。有编辑进去拿选题去签字,出来时都战战兢兢的。最近市场不景气,各社之间明争暗斗甚至搞些不上道的小动作,上个月出来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