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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穿着蓝色西服的怜子出现在楼梯口时,冬木简直吓了一眺。她和今早通过荧光屏出现在电视上的怜子不太一样,却与美那子那样地相像。美那子在东京飞机场时也穿着蓝色的衣服。冬木在怜子脸上看到了美那子的脸,但是很快地又消失了。
怜子面带微笑走向冬木,靠近之后冬木才发现怜子与美那子实际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美那子的脸孔较长,轮廓较深,而怜子的脸较短较圆,还带着一点稚嫩可爱的味道。
“冬木先生您好!”
“您好!”
筒单打过招呼之后,怜子带着冬木向大厅旁的咖啡厅走去。
他们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座位坐下,彼此交换了名片。
“你很担心令兄的事吧。”
冬木首先进入活题。
“是的。”怜子苦笑着点点头。
“冬木先生,你是否能告诉我你寻找的女人是谁呢?”
怜子的双眼直视冬木,脸上的稚嫩表情早已消失。正符合她的名片上所印之头衔《制作部经理》的身份,那样冷静而理智。
“这个——恕我唐突地问一下,你是否曾从令兄口中听到朝冈美那子这个名字?”
冬木把朝冈美那子的名字写在了名片背后。他并不敢奢望怜子听过这个名字,因为“朝冈”是美那子先生的姓,她娘家姓什么,冬木并不知道。
“8年前这个人曾和家兄有过接触。当时她姓什么我忘记了,不过美那子这个名字我倒还记得。”
怜子想了一想又说:“她和家兄有什么关系吗?”
冬木便把美那子告诉他的事情说给怜子听——8年前住在福冈的美那子上学时和丹野蜻久都同乘一班车,丹野写了许多情书给她,而美那子自己觉得他们两人没有缘份。
“美那子后来嫁到了东京,大约在一个半月之前的6月3日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今天早上我偶然间得知令兄的事,他和美那子以前有过不寻常的经历,而且至今仍独身,我想,他们二人的失踪或许有所关联,所以才冒昧地打电话来。“
怜子的表情很认真,听到这里,她把话接过去说:“家兄并非一直都没结婚,五年前在家人劝说下他娶了嫂子。但嫂子于两年前因车祸身亡,他就一直独身。”
“……”
“8年前家兄独身末娶时,他每天从现在西新町的住宅乘汽车到竖柏町九州钢铁公司上班。自那时起家见便不曾再提起美那子的名字。不过美那子给他的刺激的确不校家兄是一个很热情的人,不过他只会把热情藏在心里,不肯和别人说,他的个性很强。”
“……”
“所以你今天说的话我很相信,实际上我常常想家兄心里一定隐藏着一个女人,因为他年过30仍然不想结婚,嫂子过世之后他也无意再娶,他只全心全意专注于工作……
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有明确的证据,到底结果如何,也只有找到他本人才知道。“
怜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寂寞的苦笑。
“关于令兄的行踪是否已有什么消息?”
“是的,在节目结束之后,有一位住在山边的卖香烟老者说他在家兄失踪那天的傍晚看到一位貌似家兄的男人。”
“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下午去找那个人,因为早间节目之后就是我策划的节目,我要等下午才有时间。”
冬木立刻表示他也一同前往。虽然与怜子见面仍无法确认丹野的失踪与美那子是否有关系,美那子是6月3日离家出走,丹野失踪的日期则是7月9日,此间相差了一个月以上。在时间上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冬木很迫切地想查出丹野失踪的经过。
在怜子返回工作室的时间里,冬木随便吃了一些东西,把早餐和午餐一井解决了。
下午2时整,冬木再度和怜子会合,两人搭了一辆出租车离开繁华的市中心。他们绕过福冈旧城,这里除了一些城沟外,已建成棒球场和公园。
沿着公园向西南国道走了约20分钟,周围的景色即变为苗圃与农田。那里房屋稀少,稻田十分广阔。新开辟的社区公寓在远处泛着白光。另一边是起伏重叠的山峦。
“位于市区西南的油山高约600公尺,打电话来的人就是在山麓卖香烟的福江先生。”
怜子向冬木介绍道。
“油山东侧是露营场地及青年之家等活动场所,油山西侧比较荒凉。”
车子接近山边时,怜子的表情有点紧张。由于田间路不平。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们远远地就可以看到路头的左边有一间小小的商店,周围没有什么住家,商店之后就是进山的小道。|“就是这里吧。”
出租车司机慢慢地向前驶。
看到房子上方的“福江商店”的招牌,冬木与怜子便下了车。这间商店十分简陋,角落的架子上确实陈列着一些香烟,旁边也放着肥皂、蜡烛等日用品,还有一些面包,食物。
怜子朝里面喊了两声,有一个大约60岁左右的老者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我是SBC的丹野怜子,今天早上接了您的电话就赶来了。”
老人脸上并没有笑容。他的眼睛很小,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听说您看到了一位很像家兄的男人……”“是的,那个人就是电视上出来的人……
我是说很像哩。“
老人大着嗓门以九州口音回答。
怜子从皮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和电视上打出来的照片角度略有不同。老人看了,更有自信了。
“——他这里有烫伤的痕迹吧?”
者人比划着手背说。
“是的,大约5公分左右,很明显的。”
“当他向我买烟时,我看到了伤痕而且印象很深。”
“他向您买烟?”
“是的。”
“他说过什么话吗?”
“没有,我只记得他像是个城里人,在这附近我没见过这样的人。”
“是7月9日傍晚吗?”
怜子又看了一下老人。
“是呀,当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大概是6点半至7点左右吧。”
老人向他们说明他之所以记得7月9日是因为那一天附近农家正好做法事,他受邀参加。回来后不久那人来买香烟,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个人穿什么衣服您还记得吗?”
“这……我想是平常的西装吧。我特别记得他带了一个黑色公事包和大的纸袋。”
那男人曾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杂货堆上,买了三包烟,然后抽出一根点上火,又拿起东西慢慢地走出去。
“他向哪边走了呢?”
“这条路,向山里面走去。”老人指了指屋后那条山路说。
怜子有点不安地看了冬木一眼,视线很快又转向老人。
“这前面就是油山吧?”
“是的,中途有一座土地庙,再上去有一栋公寓是半年前盖好的。”
“在山里面吗?”
“是的,看起来是相当不方便的地方。不过有钱人租来做别墅倒也满清静的——而且这么一来这一带变得比较热闹了。”
老人感慨地说。
“公寓前面有山路吗?”
怜子又追问。
“山路分成两条,向右方上去就是油山,向左方下去可通西里村,热闹多了。”
问话到此为止,怜子送上厚礼后和冬木走出商店,两人默默地朝着那个像“丹野”
的男人所走的山路走去。
虽然还只是下午3点钟左右,山路却突然变暗了。山路两旁的野草有丈把高,脚底下的泥土是红色的。有些野草伏卧在地上,人走在上面发出奚奚蔌蔌的声音。
这条路感觉上并不狭窄,可容一辆小型汽车通过,但是路上连个人都没有,更别说车了。
冬木和怜子并肩而行。谁也没有开口。冬木心里想着老人所见到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丹野蜻久,而且他不是被绑架或受到威胁,而是出于自己意愿而上山的。但是7月9日距今天已有ll天,他是怎么过的?是否越过油山远走他乡,或仍然留在此地?他是一个人呢还是……冬木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想到美那子。怜子抬起头来,看着冬木,她也正巧想到美那子的事。
“那个朝冈美那子……”
怜子很谨慎地开了口。
“她在结婚之后是否仍跟家兄有联系呢?”
“不会吧——至少我没听说过。”
“……”
“所以,我觉得很唐突,令兄的失踪应该和她没有关系的。”
怜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有小孩吗?”
“有一个5岁大的男孩子。”
“5岁的男孩正是粘母亲的时候,她为什么丢下小孩离家出走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最近有很多母亲把小孩丢在家里离家出走……我每天听到这种事情都要生气,我觉得她们身在福中不知福。”
“怎么说?”
“你想,哪一个孩子不想跟妈妈在一起?而母亲和子女能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宰福。在战争期间,人人生命危在旦夕,不知哪一天会生离死别。再者,有很多女人想生小孩而没办法生育。这些离家出走的人竟然白白放弃与子女相聚的机会,而去追求别的事情,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世界上难道还有比亲情更幸福的事吗?——所以我说她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怜子的一番话似乎有感而发,美那子也是“不知福”的女人吗?那么她究竟是追求什么呢?冬木此刻为了不能了解美那子而有点焦躁起来。另一方面,才二十几岁的怜子竟有如此的想法,也令人有点意外。
走了不久,果然看到一座小小的土地庙。来到这里,景象完全不同了,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路两旁的杂革已被修剪的整整齐齐,还有一片像小学操场大小的空地,阳光直射过来,显得明亮极了。
空地尽头是一栋二层楼的新建小褛,走近了却相当宽敞。这是一栋L型的建筑物,屋梁与墙璧涂上巧克力色,窗户则是白色的。建筑物前面竖立着几根圆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