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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川路难过地望着悦子,低声对恭子说。“我……也想,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
这时,恭子忽然意识到,川路达夫是不是过去早就对悦子默默地怀有好感?最近,他对悦子的态度,看来已经不仅是同情了。由同情而产生爱情,往往是一纸之隔。
“恭子,实在一直都让你操心了……”
悦子终于苏醒过来似地望着恭子,茫然地说着。就在这时,门铃又发出了令人讨厌的声音。
川路达夫关起隔扇门,走了出去。从门口那边传来了什么人的争吵声,又听到有人跌倒的声音。接着,隔扇门被打开,一个人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恭子不认识他。
悦子睁大了眼睛,从唇间迸出一声悲惨的喊叫:“通口先生!”
“悦子,你怎么瘦得这个样子啊!”通口哲也显出感伤万状的神色。
“这个家对我来说‘门槛’太高了!说实在的,想来,难乎其难!见到你我心里难过,但我忍耐不住了……”
“我……没什么要对你说的……”
“别说了!”
通口哲也大声叫着,气势汹汹,以至于使恭子觉得他是不是要动手揪打悦子了。
“悦子,你不能再这样固执下去,你还要顽固坚持到什么时候?我今天是受先生所托,要把你带回去的!请赶快准备吧!”
“我不能接受你的指示!”
悦子脸色发青,全身痉挛似地在发颤。
“你难道对你父亲见死不救?”通口哲也以激烈的语气逼问着。
“对父亲……见死不救……?”
“当然。尾形老先生自从前一次受打击之后,身体迅速地垮下去了,从昨晚开始,他躺倒了,今天我去探望他,他还是躺在床上说话的……你父亲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受折磨到今天,你自己想想吧,还要我再罗嗦吗!先生虽然嘴上说,再不承认你这个女儿,可他心里是多么渴望你回去啊……”
悦子低头啜泣了。可通口哲也还是不放松,继续逼下去:“这个案件的发展,我是十分担心的。昨天,我从关西回来,今早,一位在东洋新闻社会部工作的朋友告诉我,好象又发生了杀人案。为了先生,也为了你,我不能再置之不管了!大概冢本家是可咀咒的,父亲死在监狱里,三个孩子,两个被杀,一个被烧死……待在这样的家,说不定什么时候灾祸就要降到你自己头上,你现在……已经被沾上冢本家的污名了……”
悦子脸色骤变,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叉着脚站在隔扇门旁的川路达夫忽然插进话来:“义宏君和他哥哥被害,不是冢本家的罪过!有罪的是凶手,他们兄弟有什么可非难的地方?”
“你管什么?刚才你摆出多么了不起的架势,说什么悦子谢绝会客啦!你究竟是她什么人?有什么权利这么干?”
“你才没有权利强制悦子!从刚才的样子看,你大概就是叫通口哲也的律师吧?你的话,我都听见了,现在你还硬缠着她,不觉得可耻吗?”
哲也涨红了脸,紧握着双拳,但看到担任学校教授棒球队主投手的身材魁梧的川路达夫,他只好忍下一口气,打消了行使武力的念头。
“你这是小人之见!我正是舍去私情,才这样堂堂正正来接悦子回去。失礼了,你如此煞费苦心要挽留一个孤身女子,到底是什么动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个不休,这种出乎意料的局面使恭子十分担心,但她一筹莫展。
“你还算是个律师!你大概知道,你这话已经构成损毁他人名誉之罪行吧?!”
“事实上是你的行为使人不能不这样想,否则,你有什么理由反对悦子回她自己家?”
“我只是尊重悦子自己的意见,她是个聪明的成年人,没有必要接受他人的指示!”
“你难道看不出来,将悦子扔在这里,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不测的变故吗?危险……算了吧,现在不是和你谈论法律的时候!”
“请你放心,悦子由我负责照顾。如果我觉得她还是回娘家好,我会慢慢地劝她,象你这样采取强制手段,申斥、威胁,悦子是不吃你这一套的。”
大概通口也觉得这样僵持下去解决不了问题,于是转向悦子,改变了刚才的态度:“悦子,跟我一起回去吧!这样的家伙在你身边,你会变得不正常的。请睁开你的眼睛,重新回到和平的生活中去吧,我现在的心情是,纵使要用绳子拴在你的脖子上,牵着你走,我也干,我一定要让你回到先生那里去……刚才,这个人说他要负责照顾你,难道你想和他结婚吗?”
“住口!我不愿意回娘家。”悦子气愤地回答。
“请您赶快想开点,走吧!”
“不……”
“悦子,我……”
“这是我的家,请你老实离开,不然我要告诉警察,你非法侵入住宅!”
通口哲也脸红脖子粗,紧咬着嘴唇;悦子可能由于激动,竟冲口而出:“我……不想和任何人结婚。不过,谁要是能在警察之前,替我报了杀夫之仇,并且他还是独身者,那个时候,我也并非不能改变自己现在的态度……”
通口哲也的双眼放出激烈的光,凝视着悦子和川路达夫。
“好吧!看来这次我又输了。你现在的话我也记住了,就这样转告先生……”
接着,他又一次凝望悦子,木然地说:“悦子,我刚才的说法可能不当,请你原谅!不过,请你不要忘记先生,你也是为人子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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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卑属:指儿女下辈。尊属:指父母上辈。
第十四章 非正式妻子
第二天中午前不久,雾岛三郎从真田部长检事那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北原大八带着略显轻松的表情告诉他:“检事先生,刚才吉冈警部来电话:他将要到这里来。好象已经找到了过去我曾碰见的那个女人。”
第二个案件的突然发生,使本来坚信信正是凶手的大八,深感沮丧。现在用自己“漫不经心”地带回的火柴盒为线索,居然找到了这个女人,所以他的心情大概有所缓和了。
三郎苦笑道:“我虽然想说,‘老兄,这是你的功劳!’但我这次不能公开地表扬你呀。”
“有理,有理!要是公开了,我岂不是要被问‘盗窃罪’了?因为没有不良动机,这就是侥幸的成功!”
两人正说着笑话,吉冈警部来了。
“先生,有问题的那个女人,确是‘公爵夫人’酒吧间的服务员,叫菊池敏子。现在,她和刑事一起在会客室里等着,请您去见见她。这是她提出的要求;我也希望北原先生当面验证一下,是不是那个人。”
“难道这个女人还有话对我说吗?”
三郎为此略感惊奇。普通人在有事时,因为不得已才和警察见面,但都尽可能避免和检察官碰头。这个女人究竟为什么要见检事呢?
“总之,这是一位不寻常的女人,有关她的事后面会说。首先让我报告至今搜查的结果。先申明一点,并没发现关键的新线索。”
警部打开记事本:“对公司方面还未进行充分的调查,据见过研究所长岛上晋博士的部下所说,公司方面最近已经注意到专利权的事了。据说,制品叫PEC,由于公司规模大,部下在调查时,颇费功夫。岛上博士本来打算等信正养好伤,回到公司时,马上进行追究。并且根据情况,劝其辞职……”
“可现在,再也无需什么辞呈了!”
“是的。据说,博士一开始就说,现在除了鞭尸外,已经没有办法了。博士还说,在一般情况下,多数人是先回到大学或别的地方后,才申请专利;而信正在申请专利之后两年仍待在公司!这种行为简直无耻之尤!部下说,博士是一个十分温厚的人,他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证明他已是忍无可忍了。”
“那么,信正的秘密已在研究所传开了吧?”
“好象是这样的。即使没发生这个案件,他在那个公司也待不下去了。还听说,他在那个公司几乎是‘孤家寡人’,连一个特别亲近的朋友也没有。他的助手们也说他,全不知道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他在一起时,只听到他讲专业方面的话,人情冷暖半句也没有。听了这些介绍,刑事也生气了。总之,公司方面我们还要继续调查。”
从脸色判断,在公司这一条线上,吉冈警部已经没有希望得到更大的收获了。
“有关信正的熟人这一条线,我们也作了调查。还没有发现可以被认为是创立新公司的协力者。正如小池先生所说,开办新公司也许正处在摸索阶段吧。另外,为慎重起见,我们又一次调查了千代田大学,有关荒木博士夫妇,我们发现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这就是,发生第一个案件时,有教授当时不在现场的旁证,而其夫人则没有。第二个案件,两者恰相反。这好象带点偶然性,但他们和这两个案件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三郎想,同案犯分别制造不在现场的旁证,这种例子并非没有。至于荒木教授夫妇,可以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
“据说,发生第一个案件的夜晚,夫人一直在家,所以没有旁证。而教授在结婚宴会后,带着冢本义宏的助手岩田邦雄到神田‘喜久醉’小饭馆喝酒;之后,又到另一个酒吧间,再喝,直至十一点左右两人才分别。教授没有汽车驾驶执照,而夫人却有一辆挺漂亮的体育车。”
略停,警部继续说:“发生第二个案件时,也就是前天晚上,据说,教授一直在家看书,因而没有旁证。而夫人却和别的几位太太一起去看戏,十一点左右回家,有好几个证人。从表面事实看,不管前案或者后案,和这两个人很难联得上。”
“与本案有关的其他人,旁证都调查了没有?”
“小池先生的旁证,和我们所听到的相同。竹井敬之的证言与之符合。通口哲也乘前天晚上八时由大阪起飞的飞机回到东京,乘客名单里有他的名字,旁证勉强成立。川路达夫先生,说是和父母住在驹场的家,但又独自一人住在分开的另一间房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