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调查了住宅和大学研究室也没发观有什么证券公司,或是商业行情的经纪店的发票那样的东西吧?”
“是的,一张也没发现……部下也以你刚才的问法追问信正,结果他发火了。正颜厉色地说,‘弟弟不是小孩,他在什么地方,如何挣钱,没必要一一向我报告,我也不想问他。我只认为,弟弟是不会以不正当的手段赚钱的’。后来,他甚至怒气冲冲地说:‘你们究竟要折磨病人到什么时候?’”
警部的叹息,清楚地传到了三郎的耳朵里。
“信正或许隐瞒了什么……而现在我们手里,还没有更深入追查他的材料。总之,他给刑事的印象是,头脑转得快,勇气足,难以对付……”
由此看来,这是一位有胆量的知识分子,对于警察是极为麻烦的人。三郎想,向他调查的刑事感到相当棘手,那是可想而知的。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回答的始终都是真实情况的可能性。
“那么,冢本兄弟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好吗?”
“不,好象并非如此。据小池律师讲,虽然两个人都很忙,彼此不常见面,但兄弟之间极为融洽。未亡人悦子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知道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现在就这些,眼下,还是继续实行确定的调查方针。”
“就这么办,什么时候,我们再充分谈谈。”
三郎放下电话,来回踱步,苦苦思索。
在这同时,雾岛恭子去世田谷代田的桔楼探望悦子。
昨日,葬礼结束了以后,悦子终乎固执地搬到这个住室。当时,送她到这里,恭子望着她那似乎被什么无形的绳索缠绕着似的背影,不由得感到一阵不安。
所以,今早恭子又给她挂了电话。悦子说话忧闷微弱,如痴如呆,语无伦次,这使恭子更加放心不下。于是她在来涩谷买东西时,顺道前来探望悦子。
按了门铃,待了会儿,悦子出来开门了。一个晚上,悦子好象又瘦了许多。可能昨晚又是失眠吧,那充满血丝的眼睛,睡意朦胧,无精打采。
屋子还象昨晚那样毫无变化。冢本义宏的骨灰盒和遗像前,新点的香,升起了袅袅兰烟。
“悦子,您的饭呢?”
“我不想吃。”
“早饭呢?”
“吃了一点……”
恭子望着悦子叹了口气,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
“我想,你还没吃饭的……把这些吃了吧。难道你也要象越南的孩子那样,搞绝食吗?”
恭子拿出在涩谷买的寿司①盒子,自己拿起来给她倒水沏茶。悦子在恭子的逼迫下,总算吃下了一两个寿司。
“你要不振作起来,可不行呀!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我就要用绳子套住你的脖子,把你拖回父母身旁。”
看来这个话终于产生了效果。
“是的……从此我要好好吃一点东西,可是今天我确实不想吃!”
“你应该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你不是说过,在对这个案件的犯人进行审判结束之前,绝对不能死吗?”
悦子象小姑娘似地默默地点点头。
“其实昨夜,我也对我丈夫这样约定的。”
向死者发誓,这本不足为奇。但悦子的语调中,含有一种使恭子感到恐惧的东西,尤其是接着的一瞬间,悦子发出了轻轻的微笑,这更使恭子吓了一跳。
“昨夜我还和他交谈了许多。我已经……一点儿也不感到寂寞了。他从此一刻也不离开我的身旁了,他不象别人的丈夫那样,每天还要出去上班的……”
“悦子……”
恭子叫了一声,又闭住了嘴,她本来想劝悦子适当地将义宏的事淡忘下去,把眼睛朝前看;可是现在看来悦子是不会听她的劝告的。恐怕搞不好,还会引起相反的效果。
这时,电铃又响了。恭子代替悦子站起来走到门口。来访的是律师小池祥一。一见到恭子他似乎感到有点意外,但马上俯下头:
“您辛苦了。您在这里,我们也放心多了。冢本太太怎么样呢?”小池低声问。
“我总有点担心……可能,我过于多虑了,觉得是不是叫专门的医生瞧瞧好呢?”恭子以悦子听不到的小声回答,小池祥一皱着眉头。
“专门的医生,神经科的?”
“嗯。你认识哪一位适当的医生吗?就说是冢本的朋友,来吊唁的,悄悄给她诊病,这就好了。”
“是吗?我倒有一位叫大野慎治的表兄,是神经医生,医道确是高明的,但是好赌博,尤其一听说有赛马,就象发了狂似的。所以亲戚们暗地里都说,他自己倒有必要检查一下,精神是否正常……嗯,悦子有没有病,我看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小池祥一边说边脱着大衣,接着他又不安地问道:
“可是,难道悦子已处于不能冷静判断问题的严重状态吗?我还有些事务性问题想要跟她谈。”
“不,还不至于此。我想,要是普通问题,她大抵能理解的;只是我想,如果这样置之不理,放任下去,她因为过于思念冢本,或许会……”
“是吗……那么,刚好,你也在这里,先和她谈谈看如何!”
小池祥一自言自语般地边说着边走进内室。他向悦子讲了一阵子慰藉的话,在遗像前合掌举香,瞑目了一会儿,才又转向悦子。
“现在再说这些实在没有意义了,我必须从内心向你表示道歉,造成你成为未亡人的责任,有一半在我和川路君身上。当初,我们要是不建议举行那种新奇的婚礼仪式,让你们就在当天递交了结婚证书;你现在还是尾形……”
一阵难堪的静默。
“小池先生!”
刚才看来使人担心神志不清的悦子,却突然敏感地绷起脸叫道:
“请你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后悔。不,我倒要感谢你们,是你们使我,尽管是几个钟头,能作为正式妻子在他身旁度过……”
恭子禁不住流下眼泪。
悦子的话语,使人感到女人的喜悦、悲伤和固执美好地揉合在一起。小池祥一也用手帕掩住脸。
“知道了……但是不管你的想法如何,作为我不得不感到内疚,……这以后,我想应力所能及地协助你……”祥一哭泣着说。“作为法律家的我,无法在精神上帮助你,想每天来劝慰你几句,因为忙,也不能做到。但是,什么作用也起不了,又觉得于心有愧,所以在昨日的葬式上,和信正兄谈了这个问题。信正兄说,要是这样,请在继承遗产问题上出把力吧。听了以后,我也觉得要是能这样……”
恭子感到担心,现在说这种话未免太早了。然而悦子却一直默默地听着,脸孔象是能乐②的面具一样毫无表情。
“这件事,我考虑了一个晚上又改变了想法。你如果是和法律家毫无关系的普通人的太太,那就另当别论多;可你的身旁有一个尾形先生,这么一位优秀律师的父亲。作为父亲,期望自己的女儿得到幸福,这是天经地义的,也不必担心任何人的非难。比起我们来更……我是这样想,也没和信正商量,作为个人的看法,刚才给尾形先生打了电话,征求他的意见。先生说,自己对女儿的遗产继承问题没有兴趣,更不想因处理这个问题,增加心里的悲痛,倒不如请劝说女儿早日回家为好。
“先生的回答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我对先生说:‘那么,请你托你所能信赖的哪一位年轻的律师办吧?’可先生又说,‘比起别人来,因为这是信正先生的意见,你又是故人的好友,虽然是麻烦事,还是请你接受去办吧。’”
恭子终于明白了小池律师踌躇的原因了。
处理遗产继承问题,需要许多麻烦的程序手续。甚至亲属之间,也有不少人因此而发生丑恶的纠纷,相互间闹得咬牙切齿,成了冤家对头。但另一方面,在律师所有的业务中,涉及遗产继承问题的辩护事务,远比刑事裁判的那些辩护有利。只是令人讨厌的是,要受对方的诽谤谩骂。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小池可能担心,万一人们背后指手划脚地说,比如尽管金额不多,人们会怀疑责难,他是不是从密友的未亡人身上捞到什么便宜云云。
“我并不想要什么钱,只是因为这是他留下的遗物……”悦子自言自语地说。
“但是,如果你从今以后一个人住这个房子,需要用钱,这就是实际问题。更主要的是,你作为妻子,有权接受这份遗产,没必要对谁讲情面的。我觉得你有不想回娘家去住的打算;当然,坦率地说,我也是不赞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的。”
悦子突然转过身来,说:“小池先生……我知道了。真的……作为妻子的我,接受他遗下的东西,是没有必要客气的……虽然是麻烦的事,承您的好意,一切拜托您了,请多关照。”
悦子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接着又断断续续地补充道:“另外……您虽然好意地为我的事操心,可我父亲却说了失礼的话,实在对不起。请您不要介意,遗产的继承人不是我父亲,是我……”
小池祥一默望着悦子,低沉地说:“不,我也痛切地理解尾形先生的心情。”
“……”
“这样,我也能或多或少弥补自己的过失,……那么,或者明天,我就取正式的委任状,请你署名。当然,这是形式的东西,实际上是不必要的……另外,在这两三天内,还得请你和我一起见一次信正先生……”
“好的……”
“信正先生很同情你,他说,他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继承权。关于人身保险方面,他也说过,如果有剩余的钱,接受者的名字应该改为你。他自己不接受。因为是赠送,要缴纳税金,他打算形式上让信正先生领取,扣去税金后,都交还你,你以为如何?”
“我不懂细节的事。只能拜托你了,我觉得对不起信正哥哥了……”
“不,我认为你还是爽快地接受令兄的盛情吧。信正先生不接受这一笔钱,也不会产生什么难处的——总之,为这件事和别的有关问题,你还是尽早面见令兄为好……”
悦子几次点头同意:“即使没有这件事,原来我也打算好好见一次信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