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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什么权力在俄国海域命令俄国船只停航呢?”卡什坦诺夫惊奇地问。
“斐迪南号是哪个国家的?是德国的吧?”
“我们马上弄个明白!”卡什坦诺夫立即查看了一下袖珍航海志答道。
“找到了!斐迪南号是奥匈帝国海军的巡洋舰,建于一九○九年。还有排水量的吨位、十门大炮的口径尺寸、航行速度等等,全舰共二百五十人。”
这时,巡洋舰靠近,减慢速度,在离北极星号十分之一海里处停了下来;立即有一只小艇放了下来,并可看到二十名全副武装的水手和两名军官,沿舷梯而下。小艇向北极星号划来。船长、全体考察队员和所有船员困惑地聚集在船舷。但为了接待这些不速之客,不管愿意不愿意,他们只得放下舷梯。
两个军官和十名水手都登上了甲板。
“这是俄国船吗?”来客中职务最高的一位举起右手行着举手礼问。
“俄国的,北极星号快艇,私人船只,”特鲁哈诺夫答。
“你是船长吗?”
“不,我是船主。”
“是商船还是捕鲸船?”
“都不是,北极星号载着科学考察队从北冰洋回来。不过我想知道一下,,你们有什么权利要俄国船在俄国海域上停航,并对我们加以盘问?”
“按海军法规定和战争戒备令”
“怎么回事?什么战争戒备令?到底怎么啦?”船上所有的人惊恐不安地纷纷提问。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在北冰洋航行多久?”
“从去年春天开始的。”
“Diese Russen sind wie vom Himmel gefallen!①”
【①“这些俄国人似乎从天上掉下来!”本句是德语。——译注】
这位奥地利人转向自己的同伙,后者显然不懂俄语,这时也笑了起来说:“——Sie Wissen gar nichts vom Kriege?①”随后那位军官继续说:“让我来向你们宣布,奥匈帝国和日耳曼帝国与俄国的战争已进行整整一年了。我们,帝国舰队的巡洋舰斐迪南号将把你们的船作为战利品带走。懂吗?”
【① “他们一点不知道有战争吗?”本句是德语——译注】
“可我的快艇并不是战船,而是科学研究船,从事和平事业的船。私人船只不能没收。”
“从事和平事业的船吗?那这是什么?”这位奥地利人指着船头那用作礼炮和致意用的小炮说,“这是武器!”
特鲁哈诺夫笑了笑。
“任何从事和平事业的船只,”奥地利人继续说道,“都可以武装起来,可以登陆,可以运送军火,可以担任军邮任务。和平船只也得带去,无二话可说!”
“能不能同贵舰舰长谈几句呢?”
“你能说德语吗?听得懂吗?”
“不会,不过我会说法语和英语。”
“好吧!我们上巡洋舰上去。”
这个军官与自己的同伙低咕了几句,随后便与特鲁哈诺夫一起走上小艇向巡洋舰划去。另一个军官和全副武装的其他水手仍留在北极星号上。
卡什坦诺夫的德语讲得不错,就与军官攀谈起来。那个军官也很乐意回答他所提的问题,他向他们介绍了一九一四年七月导致欧洲大战的主要事件。不知不觉地一直谈到了特鲁哈诺夫回来。与特鲁哈诺夫同来的有两名军官和几个未带武器的水手。
“我们将在堪察加泊岸,”他说,“在泊岸之前,先到船舱里去整理东西。我们所有的东西,连船只一起都要被他们没收。”
奥地利人没下到船舱,他们留在甲板上发号施令。特鲁哈诺夫讲了下面一段话:“舰长所讲的与那位军官讲的一样。开始,他与副手商量,想把我们作为俘虏带去。因为我懂德语而且能说,”特鲁哈诺夫解释道。“不过,我故意装做不懂,以便弄明白他们的意图。我弄明白了。他们的军粮不足,企图占有我们的储存品。因此,他们不会把我们作为俘虏而使人数增加。尽管有一个副手坚持认为,他们起码要把四十五岁以下的人,作为有服兵役义务者带走。这也就是说,除了我,所有的人都要被带走。不过舰长安慰他说,当我们从堪察加赴莫斯科的途中,战争大概就要以俄国和法国的毁灭而告终了。”
“这样,”特鲁哈诺夫继续说,“他们同意我们全体上岸,但只允许携带必需的衣服,不多的食品和各人自己的钱。凡属探险队的现款不得带走。现款和其余物品都要没收。”
“什么,所有的标本和全部考察成果都要没收?”帕波奇金愤怒地嚷嚷起来。
“是的,所有这一切都无条件没收!日记,我们当然可以藏在口袋里,可是照片、颅骨、皮子、植物标本集,及其他东西只得留下了。他们保证,所有这些东西都将完整地保存着送到维也纳,到战争结束时归还。”
“那得要看了,途中也许会被法国的或俄国的潜水艇或水雷击沉!”鲍罗沃依愤慨地说。
“这完全可能!”特鲁哈诺夫继续说,“何况现在英国也参战了……”
“总而言之,探险队将被抢劫一空,就象那时我们被蚂蚁洗劫一空一样,”马克舍耶夫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归还我们的财物还有一线希望,”特鲁哈诺夫说,“从他们的暗示中我还猜到,附近他们有一个基地,很可能就在科曼多尔群岛上,巡洋舰就是从那里开来的。他们将把北极星号带到那里。
在开往海参崴的途中,我们将把这些情况通知我们的战舰,并击毁他们的基地。
“嗨,什么时候才能到那里啊!”
“不管怎么说,这是唯一的希望。不过现在我们就开始整理东西吧!”
大家回到各自的船舱。北极星号在巡洋舰的监护下向堪察加方向全速开去,直驶马斯特堪察加,那里是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海岸以北第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一会儿船上所有的人,提着自己的箱子和包袱,垂头丧气地集合在甲板上,奥地利人稍稍检查了行李,没有乱翻,因此马克舍耶夫携带的金子没被发现,他把金子散藏在采金的宽皮带里。夹带着这足足一普特的东西,他的动作也变得不灵活了。不过,这塞满金子的宽皮带系在腰上,隐藏在皮外套里,奥地利人没有注意这夹带过重而行动不便的人。
标本和探险队所有的物品都已装箱待运,物品清单也交给奥地利人了。至于探险队科学活动的地点,当然啰,不必告诉奥地利人。
“我们经过楚科奇地,在弗兰格利亚岛过冬,”特鲁哈诺夫对接收财物的军官说。这个军官同情地摇着头说。
“我父亲参加过极地探险,乘克尔维特式轻巡洋舰到过法兰士约瑟夫地,大概你读到过吧?”
“噢,是的!”特鲁哈诺夫笑了笑。
傍晚,两艘船停泊在堪察加河口长长的河岸旁,那河口后面有一个小渔村。特鲁哈诺夫一行及其行李,分乘三只小艇很快上了岸。伊戈尔金和船长立即进村张罗搬运工具,其他人站在岸边,惆怅地望着三只小艇升上甲板,又看着两艘大船掉头全速向海上驶去。当两个人牵着那村里仅有的一匹马来到跟前时,大船已在傍晚的昏暗中消失了。
因为缺乏交通工具,我们的探险家只得在堪察加河口待了整整十天。因为时值秋令鱼汛,堪察加河岸为数不多的村民,举家出动,忙于捕鱼,顾不得用独木舟运送这么多人到上游去,谁也不愿错过这捕鱼季节,人人都要为人和狗准备过冬食品,伊戈尔金急于要回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老家,便带着“将军”乘独木舟先走了。特鲁哈诺夫给他带了一封写给省长的信,信中报告省长,科曼多尔群岛上有敌军基地,北极星号已被没收,并请求援助。
八月底,路过堪察加河口的一艘日本三桅渔船,以巨额报酬为条件同意把所有的人带到日本。为了给乘客腾出地位,这条船卸下了一部分货物。
这样旅行了三个星期,当然很不舒服。一部分人躺在甲板上,其余的人蜷伏在舱底,挤在渔桶中间,饮食方面是日本式的——鱼、米饭和茶。航行中风浪很大,船颠簸得厉害,还经常起雾、下雨和飘雪。在靠近千岛群岛时,遇到了旋风,差点触礁翻船;到捷尔彼尼耶海湾时,日本人就想把所有的人赶上岸,借口日本的萨哈林就是日本,结果增加费用才同意继续乘船。
到日本岛北面,北海道北端的稚内,吃够苦头的探险家们自行下船,因为他们可乘更快更舒适的火车到函馆港。
函馆——在岛的南端,与海参崴几乎处于同一纬度。它与海参崴之间有轮船定期往返,因为日本参加协约国。经过一系列的讯问和手续后,邮船把所有成员带到了海参崴。
(扫校者注:以下由于书页破损造成内容残缺,以省略号代替)
到码头上一看,他们不禁又惊又喜。在进港的船泊中他们发……板上有哨兵站岗。他们打听出,原来堪察加省……由于没有吨位相当的船只可对奥地利的……海参崴当局。当局派出高速巡洋舰,在……奥地利人早已逃跑了。……些满以为可以领回标……的东西全拿走……
他们详细地讨论了当时的形势,一致同意:战争不结束(他们希望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不退还标本和照片,他们就对普洛托尼亚之行最好是秘而不宣。他们没有证据来证明确实有那么一个人类可以到达的、叫做普洛托尼亚的神秘的地方,并且可以进入这个地区。一切思维健全的人都会说他们的报告纯粹是虚构的,而把报告者当作骗子,要不就是疯子。
战争拖了三年多,接着又爆发了革命和国内战争……转眼十年过去了。探险队员相互之间早已失去联系:有的在前线捐躯,有的自然死亡。标本和资料不知去向。特鲁哈诺夫回到蒙库沙迪克山天文台过着隐土般的生活,他对于那些遗失的东西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