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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还没等他说完,一团血红色、粘糊糊的东西就从校长胸腔飞了出来,正钉在他前胸。那东西竟然是一副乌黑色的、折叠成爬虫外形的人骨!说是人骨也不正确,虽然上面也顶着一个骷髅,但仔细一看,形状一点也不像人的骨架。连接骷髅的是脊椎没错,但从脊椎上,不仅长出肋骨,还伸出一对对昆虫那样的足,而且足足有六对之多。脊椎的长度不长,也没连接骨盆,而是直接结束。头骨中有一对暗红色的眼睛,肋骨包围着血肉,甚至能看到有暗红色的血管在跳动。只是因为皮肉是暗黑色、骨头也是暗黑色,再加上干枯得几乎没什么肉,看上去像是只有一把骨头一样。再看老校长,胸口破了个大洞,整个胸腔、腹腔都是空的,已经是一具不会动弹的躯壳了。
“这……”席晓鹏的大师兄瞪大眼睛,只说出一个字,就再也不能说话了。他蜡黄的脸迅速干瘪,整个身体都变成干尸一样,从雕像顶端一头栽了下来。那黑色的爬虫人骨却灵巧地跳开,在地上迅速游走。这是叶颖才看清,干尸胸口是并排的六个窟窿,原来是被这人骨吸干了血液。
“终于出现了,这就是校长的真面目!”黯满脸严肃地说道。叶颖感到一阵阵恶心,虽然她曾见过复活的干尸,但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东西。
突然,人骨背后像甲虫一样张开了黑色的薄翼,飞起来袭向黯。黯已经见到席晓鹏大师兄的悲惨下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连忙挥剑去斩。不料,人骨也反应极快,在空中灵活的转向,袭向叶颖。叶颖也有准备,她抬起右手,“女神之吻”螺旋着拧开,发散出无数银丝,像网一样捆住了人骨。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捆住我?”没想到,那个骨头架子似的东西居然还能说话。黑色骷髅的下巴互相磕着,嘴里发出狂妄的笑声。只见染成血红色的黄金十字剑从地上飞起,刺入了那怪物的身体。
“他要自杀?”叶颖被这变故惊呆了。
“不……”黯虽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地感觉气氛不对。
只见黄金剑逐渐干瘪收缩,最后整个被怪物吸入体内,圣洁的光芒顿时包围了丑陋的怪物。等光芒散去,怪物已经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半黑半白的茧。“咔啦……”没过几秒钟,茧的外壳就逐渐破裂,一只小手从茧内伸了出来。
“快把‘女神之吻’变成更密的网!”黯叫道。叶颖连忙从命。
一个白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婴儿破茧而出,绿色的粘液不断从他身上流淌下来。“好恶心!弄脏了我的‘女神之吻’可怎么洗……”叶颖暗暗叫苦。
当婴儿睁开眼时,每个人都觉得那双血红的眼珠似曾相识——不,简直与那黑色骷髅内的血红眼珠如出一辙!
“哈哈,你们不是想看真相么?这就是真相!”沙哑的声音与婴儿的体形极不相称。
席晓鹏支撑着坐起来,绝望地望着这一切,苦涩地干笑着:“原来……我才是最大最可怜的傻瓜!一直被我当作师傅崇敬的,竟然连人都不是!如果是别人对我说,我肯定不信,但是……这分明就摆在我面前,叫我不接受也不行。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叶颖打断了他:“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看我把他封印起来!”
“你封印不了进化后的我!”婴儿眼中红光大盛,他伸展肢体,想把网撑开。叶颖见状,连忙让“女神之吻”再缠绕上几圈,然后双手组成火焰之形,念起了封印的咒语:“蕴含阳刚的烈火……”还没等她念出第一句,那婴儿的身体突然迅速膨胀,然后一下炸了开来。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但一时间竟然黑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他要跑!”黯叫道,只有他能在黑暗中看得清楚。他迅速举起白色短刀,刀身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驱散了混浊的迷雾,但那婴儿踪影全无。
“奇怪……”黯预感到事情似乎不妙。
“先别管别的,救人要紧!”叶颖搀扶起席晓鹏。“想不到,师傅竟然连我也不放过……”席晓鹏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十分虚弱。“到这时候你还叫他师傅,真是……”黯本想说“活该”,却看到叶颖狠狠地瞪着他,只好耸耸肩作罢。席晓鹏咬着牙忍受着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嘴上还说没事。这种知道了被别人欺骗,还是被最亲密的人欺骗后的心情,身为转生的艾切斯女神的叶颖以前也感受过。她望着席晓鹏,觉得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当时的艾切斯的影子。
黯扛起巨剑,对叶颖说:“你先把他送到医院去,我必须去追那丑陋的怪物。”
“保重……”叶颖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可想了半天,还是这最简单的祝福最直接。
黯竖伸起大拇指,自信地笑道:“才不用你担心我。”
叶颖恋恋不舍地按动返回校长室的按钮。望着消失的黯,她不禁留下一行热泪。“我这是怎么了?我正在把他当成是雷?还是,他身上真的有雷的影子?”她这么问自己。
第十二章 尘封在墓地的秘密
叶颖将席晓鹏送到医院,席晓鹏拉住她的手,真诚地说道:“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还有那个不知道到底是叫兰德尔还是叫黯的家伙……”
“放心,我们会了结这场延续了几百年的恩怨的!反倒是你,要坚强啊!”叶颖笑了笑,对了一个必胜的手势。
“一定的!就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吧!”席晓鹏和她击掌为誓。就这样,由于互相理解,双方之间的鸿沟终于弥合了。
叶颖匆匆赶到校长室,回到那个广场,可是黯早已不见。
向四周望去,她看到了一组建筑。和这里的雕塑一样,建筑也是西洋式样,高达几十米的柱子支撑着屋顶,巨大的浮雕自下而上贯穿整个建筑,有的甚至直接做成支柱。建筑没有窗户,该有窗户的地方都是大理石雕塑。从镂空的地方,阳光可以射入建筑,但可想而知,里面是多么昏暗。
“黯不会去那里了吧?也只有那里可去……”她开始寻找从这个四周都是水的广场走出去的路。此时天色突然昏暗下来,原本清澈见底的水突然混浊起来,泛着令人不安的泡沫。四周的水池就像无底的深潭一样,令人从内心深处感到一阵阵不安,觉得随时都会有什么怪物要从下面扑上来。而四周的雕像,现在则由于水池下的射灯的照射,而在黑夜里显得面目狰狞,它们就像活的一般,用眼睛盯着你,直盯得你发毛……
水像大海的潮水般翻涌,有什么东西正在钻出来。
传说,淹死在水里的人是要求替的。
所谓“求替”,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找人做自己替身;而换一种通俗点的说法,就是说鬼会要别人和他一样死法地死去,然后灵魂滞留于此,等待下一个牺牲品……从此循环往复,历久不息。
虽然叶颖不能肯定眼前这些东西这就是那些溺水而亡者的鬼魂,但是也差不了太多。它们那若有若无的形体,在逐渐靠近水边。
叶颖没有慌乱,她一面摘下右腕上的“女神之吻”,脚下却侧身飞踢,使出一招“青龙出水”。虚空中幻化出青龙之形,乘风破浪,顿时将前面的水分隔为两半。《圣经》中说大海在摩西面前分开,也不过是放大版而已。她抓住时机,沿着笔直分开的路向前跑去。此时,缠绕在拉奥孔雕像上的两条海蛇从雕像上解脱下来,迅速游移,追赶叶颖。
当叶颖跑到雕像下时,原本就面目狰狞的雕像开始活动起来,伸手来抓。她毫不犹豫,将手中的手镯变成一柄银龙长索,毫不犹豫地用力横挥。雕像的手臂被银色的长索扫中,就像被刀砍斧削一般被斩断,跌在地上,碎成几截。虽然没有雕像能禁得住“女神之吻”所化长索的击打,但它们也起到了一定程度的阻截作用,虽然叶颖现在已经离开水池,但还是被后面的水鬼和海蛇追上。而且更糟糕的是,前面还出现了行动迟缓的僵尸,他们伸直双手,毫无表情地围了上来。
“这么多,”叶颖收回长索,用双手扯在胸前,寻找对策。她突然想到了古老的一招:“敌我比例这么悬殊,可以用那招了,嘿嘿!”她自言自语道,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兴奋,手中的长索也变成了长剑。她的剑渐渐抬起,缓缓做出起式。四周的魔物突然都停止了运动,是被她的气势所震慑?还是他们也感觉到了什么异样?
在大灾难到来之前,动物是有所预感的。
而面对突然增大的杀气,也会使魔物感受到什么叫进退两难。
“天龙杀法·凝魂剑舞!”事先毫无征兆,叶颖的身体突然一下分成无数份,手持各种武器,杀向四面八方。时间仿佛在瞬间凝滞住了,魔物明明知道灾难就要降临,却连逃的机会也没有。
杀!杀戮是无声无息的,连一丝血花也没有飞渐,一切的一切都在凝滞中消亡。
分身悉数回到叶颖身上,而她本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动过。这一切其实也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但却让人感到仿佛过了几小时。叶颖依旧缓慢地收招,直到她手中的剑变成手镯,套回她手腕时,“灭亡”才蔓延开来。如果那些不是魔物而是人类的话,定是一场鲜血狂喷、血花四溅的大屠杀场面。但是,现在只有魂魄的灰飞烟灭和僵尸的断裂倒地。
在寂静中死亡……虽然没有人类死亡,但是魔物的灭亡还是能让人感到这一剑的威力。
再没有别的阻碍,顾不上得意,叶颖一路小跑,来到了广场对面的建筑之下。这建筑物比在广场中心看时更加宏伟高大,可给人的感觉还是不那么舒服——让人觉得有点像坟墓!除了柱子,只有裸体的大理石雕像支撑和装饰着屋顶和各层,不管怎么看,这屋子的造型都太怪了。
叶颖将手镯托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