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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念完后又笑道:“如此说来,瑞王爷是自个儿一舞呢,还是请善舞者代舞一支呢?”
冬梅话音刚落,众人的眸光却又一并落到了窦雅采身上,窦雅采被看的莫名其妙,这会儿又不是她抽签,都看着她做什么,刚想着他们都看着自己做什么,她的心念一动,想到那签注上的话来,咦,请善舞者代舞一支?
座中善舞能舞者,这不说的就是她吗?
她瞬间无力,心头咆哮,奔腾的都是苍凉忧伤,不是说今夜是看好戏的吗?
为什么她又得献舞,还得陪酒,现在还要代人舞一支啊?雅雅放自夏。
这太后设宴,是不是专门针对她来的啊?
她怎么觉得,自己兴致勃勃的来看戏,反倒是被人看了不少的好戏去了呢,早知道,她死活都不要来好了……
不过,这件事的决定还在夏侯懿那里,一念及此,窦雅采赶紧转头,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眼巴巴的望着夏侯懿,手还抓上了他的胳膊,眨巴眨巴眼睛,希望他不要选她来代舞……
夏侯懿听冬梅念完那签注,俊美的眉眼间拢着也不过是一抹淡淡的笑意,也未有丝毫的波澜和动容,只是瞧见众人都望着窦雅采的时候,他唇角的笑意益发加深了,也随着众人望向她,却看见她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水眸中分明是一抹不情愿还有一抹委屈,眸光一掠,落在她主动抓着自己的胳膊上,微微扯唇,笑开了。
转眸,微微眯眼望着对面席末的永安侯,闲闲笑道:“方才那踏歌舞,本王到底未曾尽兴,只是雅儿也很累了,本王舍不得劳动她,侯爷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请侯爷学一遍踏歌舞好了,如此就辛苦侯爷了!”11VL4。
窦雅采初时听见踏歌舞三个字,心沉到了谷底,听到后来,夏侯懿说舍不得那三个字的时候,眉心微微一动,再听见夏侯懿让永安侯学跳踏歌舞,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心道,好戏果然是来了!
夏侯懿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旋即,太后眸中隐隐现出笑意,她就知道,夏侯懿是个聪明人,她此番设局,众人皆看透她的用心,永安侯罪不容赦,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取乐也是惩处他的手段之一,她便是要让婉妃母子看看,她虽是老了,但是还是能说得上话,做的了主的,况且,夏侯懿聪明的让她省了说话的功夫,她便也就坐等看戏了。
上官泰与吴佑添眸光复杂的对视一眼,眼中俱都出现看好戏的神色,如今他们占尽上风,得了太后和皇上的支持,这永安侯已是穷途末路了,他们自然知道今日的守岁宫宴是一出戏,宴无好宴,可是这出戏确实于他们极其有利的,如今夏侯懿这话,分明是戏弄永安侯,而如今上官泰心里还有另外一层想法,从这些日子来看,瑞王夏侯懿是真心支持他的,上次歼细一事,他也只对夏侯懿放了一多半的心,如今经此一事,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对夏侯懿放了心。
唯有上官桀心中矛盾的很,眸光沉郁,未发一言,今夜宴席,他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他是太后的亲儿子,自然不能不听太后的,他知道太后要借着今日宫宴当着婉妃母子的面惩处永安侯,好让婉妃母子死了那争夺储君之位的心,这些私底下的暗潮汹涌他不是不知道,私心里,他两个儿子都喜欢,都难取舍,要是选作太子,两个都好,两个也都不好。
对于太子,多半是当年册封之后亲自教养几年的父子感情;对于四皇子,对半是出于对婉妃的喜爱,更是喜欢四皇子那聪明伶俐的模样,还有比太子好了不知多少的品行,可要是说起二人的不好来,也很是简单,两个人都略显浮躁了些,太子常年娇惯,做太子日久,养了一身不好的习性,四皇子呢,因为他和婉妃的纵容,越发的恃宠生娇,自负才情天下无双,再加上他的相貌,倒是生了许多不该有的念头了。
他是帝王,是一国之君,制约朝堂和后宫的平衡是他最基本的事情,他不能使势力失衡,更不能让一方实力大涨,狗被逼入穷巷自然会狗急跳墙,何况是人?他如今老了,只能维系如今微妙的局面,这种平衡维系的不容易,但是一旦被打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所想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得失,不仅仅是上官家的荣辱,而是整个圣水国的将来,乃至千秋万代的基业,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不得有任何差错,不能让圣水国就此万劫不复,他更不想看到后宫相争,兄弟相残,所以,在左右为难之际,他只能三缄其口,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会出来维系这种平衡。
永安侯谋害太子,他不能容忍,只是年节下不能处斩,只能等到秋收后再行处斩,如今也不过是收监在刑部牢中,太后既然想玩,他便陪着太后玩就是了,但是这件事情,究竟跟四皇子有没有关系,他不愿意去想,又不得不想,他心里已对上官麟有所怀疑了,婉妃母子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很是棘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牵扯极大,毕竟婉妃的父亲是前大将军沐尚武,沐尚武在军中多年,威望极高,门生极多,即便现在在家养老,但是仍是影响很大的,若是处理不当,只怕酿成军中哗变,到时候又是一场事故。
且四王妃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掌上明珠,这婉妃一派的势力文武皆有,实在是不好处理,若非如此,她母子二人也不会肖想那太子之位了。
所以,在未想好对策之前,上官桀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默许太后替太子扩张势力,瑞王年纪虽轻,但如今在军中的威望直逼当年的沐尚武,算是前途无量了,丞相是朝中元老,如今都把小女儿嫁给太子了,自然是效忠太子的,有这两个人支持太子,太子的储君之位也算是稳固了许多,也足以压制四皇子的势力了。
上官桀既然选定了正宫嫡子作为太子,自然要为他将来登基铺路,如今朝中党争也无非是因为四皇子一派不甘心,无非也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罢了,所以他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打消婉妃母子的这个念头,要让他们彻底的对太子之位死心,如今要做的,自然是先剪除四皇子在朝中结交的朝臣势力,永安侯便是首当其冲的。
一念既定,上官桀的眸光亮了几分,微微扯唇,望着席末的永安侯沉声道:“原本也不过是众人取乐罢了,既然太后高兴,侯爷便一舞也无妨,但是既要学,就要学的像些,侯爷如今这模样也跳不得舞,来呀,送侯爷去更衣然后打扮打扮,瑞王妃那发髻甚是好看,就照着给侯爷梳一个吧,插/着满头花儿,这才是好看呢!”
皇上都发话了,谁敢不从?
立时就有几个宫女来,带着面色苍白的永安侯去更衣,众人等了半晌,永安侯穿着几乎快要撑破的舞裙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扭扭捏捏的走了进来,头上果真梳着跟窦雅采一样的朝云近香髻,只是发髻上插/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艳花儿,脸上画着淡妆,活脱脱就是女人的扮相。15236690
上官泰最先没忍住,爆笑出声,指着永安侯大笑道:“这便是京城中飘香馆里最腌臜的小妓也要比侯爷你好看百倍呢!”
上官泰心中恨毒了永安侯,将他比作京中最下贱的妓/女,说永安侯连那人尽可夫的妓/女的不如,可见他怨愤之深了!
金兆钧其实早就被剥夺了侯爷的爵位,如今众人一口一个侯爷的叫他,等于就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令他无地自容,羞愤欲死,偏偏死不成,那也只能生不如死了。
上官泰笑够了,复又沉了一张脸,阴毒笑道:“侯爷好好跳,若是与瑞王妃跳的有一星半点的不一样,小心你的脑袋!你也不想不生不死的活着吧,好好儿跳,太后和本太子高兴的话,或许还能赏你点儿什么呢!”
这意思便是,若是跳的不好,他上官泰和太后,只怕从此就不会放过他金家了。
与方才一样的踏歌乐声响起,乐女们清泠婉转的歌声里,金兆钧开始了东施效颦,他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要他一个大男人跳这种舞蹈,简直比死还要难受,动作笨拙不说,没动一下,那舞裙便爆裂开来,洋相百出,引得众人忍不住大笑连连,而他还得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继续硬着头皮跳下去。
爱上他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爱上他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窦雅采看金兆钧跳舞,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跳踏歌舞这般好笑,那笨拙的动作再加上裂开的舞裙,没有一处是不好笑的,金兆钧一把年纪了,还被众人这样戏弄,真是老脸都丢尽了。
夏侯懿从头至尾都淡笑着侧眸看着窦雅采,见她眉眼俱是笑意,他自己唇角的笑意也愈加深厚,大手又覆上她的手,十指插/入她的指缝之中,与她十指紧扣,见她惊异转眸,当即挑了眉心,低声道:“本王如今也算是替你报仇了,可高兴?”
窦雅采一愣,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想事情慢了一些,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殿中响彻乐声,她怕夏侯懿听不见,凑过去低声道:“你不是为了给太子出气?你是为了替我报仇?你——”
她凑的太近,他听了她这话微微凝了眼眸,忽的又是一笑,热气喷洒在她脸上,她一抖,话没继续说下去,只听见他沉声道:“你以为呢?金兆钧固然害了太子,可那关本王何事?本王教训他,就是为了替你出气,总要他在大庭广众下出丑才称了本王的心意,不过太子若以为本王是为了他,那也随他去吧!”
之前几次救了她,他都不曾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都不过是遂她如何想罢了,也没有解释过。
如今既然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夏侯懿便更是大方了,既然上心的时候都屡次三番的救了她,那如今都喜欢了,怎么还能容忍别人欺负他的女人?别人欺负他的女人,他就把别人欺负到死……这样方才解气。
窦雅采没想到夏侯懿这样直白的说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