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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定的心绪,如若夏侯懿取了帝位,她将来入住宫中,也要过这样的日子么?
难道她一生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么?
她心中,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的。
艾叶掩上了门,屋中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这是她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莫名的给她一种安定的感觉,她裹着锦被枕在软枕上,鼻端却是夏侯懿留下的清冽气息,他昨夜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她其实都知道的,这会儿什么都记起来了。
她心生倦意,但想起夏侯懿时,心中却有温暖流淌,她跟桑枝去喝酒,抱着桑枝大哭诉说心结的时候,心里是寂寞的,但是桑枝说他来了,她回头看时,泪眼模糊间,他犹如山石一样稳稳的伫立在那里,她看着他黝黑的瞳眸,看见里面皆是对她的心疼,她脑中哗哗闪过的,皆是他对她的温柔笑颜,他曾经对她的句句誓言,即便是这样尴尬的境地,是这样纠结的心境里,她发现自己,对他的爱,也并未减少一分。
她厌倦这样的日子,不喜阴谋诡计,讨厌自己伤了无辜的人,却仍是想在他身边天长地久的陪伴,或许是与他重逢之后逃的次数太多了,现在,即便是这样的心境,她也不想再逃了,她宁愿就这么在自己的茧里静静的缩着,让他守着她,她不离开,她就想着哪一天如桑枝所言,她好了,她想通了,就又是从前那个飞扬跳脱的窦雅采了。
她虽是酒醉,但昨夜醉倒在他怀中,桑枝说的那些话,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她都像是刻在心上一样,现在回想起来,她仍能想起他说的字字句句,手紧紧抓着手边的锦被,眼眶微湿,他总是无条件的对自己好,让她原本心头对他一丝丝的怨怼早就荡然无存了,既然如此,她觉得待在自己从前的屋中觉得安心,她就这般待着好了,这些时日累得很,就如此任性一次也好。
顺心而为,她素来如此,既然累了,那就休息,等好了,她又能在阳光下微笑的。
这世上,难得遇到知心人,也难得夏侯懿知她懂她信她,如此对待她,就如同他所说的,以心换心,相携而老。
她想起她昨夜在泽园,金梁最后说的那番话,心中不由感概,原来相爱的人,是能够一起闯过诸多苦难的。17Gsb。
外头春雨连绵,屋中窗格轻掩,流年安逸静谧无人相扰,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却被屋门推开时的声音吵醒,恍惚间以为是艾叶进来了,她裹着锦被坐起来,隔着纱帘看向外头,确实有人影晃动,而且还闻到了饭菜香气,她一笑:“你这丫头,倒是乖觉,用这香味引我!”
“怎么,心情突然又好了?”
这声音不是艾叶的声音,这是个男人的声音,窦雅采披衣起来,挑开纱帘一看,见来人时,一愣:“爹?”
窦泓韬将面前的托盘往窦雅采那边推了推,瞧了她一眼,才道:“怎么?很惊讶么?艾叶没敢来,爹有话要跟你说,就过来了,这都巳时末了,你多少吃些,难道不觉得饿么?”
“哦,好啊。”16607827
方才说头疼,不过是个托词,她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所以才把艾叶打发走的,这会儿倒是真饿了,于是坐下来吃东西,吃了好几口,又想起窦泓韬的话,复又抬了眸,“爹要说什么?”
雅喝话子准。“你明知故问啊,”
窦泓韬皱了眉,“你昨夜喝的那个样子,瑞王爷送你回来,你娘担心的很,问瑞王爷是怎么回事,瑞王爷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了就知道这里头有事儿,他说你是有心事才去喝酒的,我一眼就看出这事儿他不知道如何说,就拦住了你娘没让她再问,但是你以为你爹就这样不闻不问算了吗?采采,你别忘了,你是我跟你娘生的,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昨夜是你醉了,我不好多问,你现今酒醒了,也休息了一晚上,可以把实情告诉爹了吧?”
窦雅采就知道窦泓韬想问这个,可是这件事一言难尽,她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若是要说的话,窦泓韬必然就会知道夏侯懿谋反的事情,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怎么能说呢?
她是理解的,支持的,但是家里人不知道会如何想啊,她也不是不想说,而是这是夏侯懿的私事,她背着夏侯懿告诉窦泓韬这些,恐怕也不大好啊。
就在窦雅采沉默不语的时候,窦泓韬说话了:“采采,你别以为你这次不说就能躲过去,我可告诉你,年节时你来府里,我就瞧出你有心事了,后来你们俩好了,我还是觉得你有心事,知女莫若父,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情你想要瞒着爹,那也是瞒不下去的,爹问你,你跟瑞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窦泓韬的话听在窦雅采耳中,她默默吃着的东西,窦泓韬也不催她,就在一旁坐着,等着,等了半晌又自己斟了一盅热茶,慢慢喝,慢慢等,他知道,等她想好了,她会说的。
窦雅采吃完了,拿了绢帕擦擦嘴,这才望着窦泓韬道:“爹,我可以跟你说,但是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是不能跟我说实话的话,我也就什么都不能说了。”
窦泓韬放下手中茶盅:“你说。”
“爹,我自小学习医术,可以这么说,我的医术都是跟着你学的,”
窦雅采抿唇,开了口,“窦家祖传的银针之术,我十六岁时就学成了,虽比不上您的窦三针,但是一般的病症,扎个几针也肯定能好,所以在这医术上,我跟芙儿是都比不上您的。”
“这个自然。”
窦雅采见窦泓韬点了头,就又道:“爹也知道,两个月之前,皇上太后就下了圣旨,让我去给太子爷医病,我自然去了,我用咱们家祖传的银针之术给太子爷诊病,诊治出他其实是中了毒,根本不是沉疴痼疾,而此事,越子耀也知道的,他的医术,爹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我俩当时商定,事关重大,我们谁都不能说,而我们当时太过震惊,又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便没想到一个疑点,这个疑点,也是最近才想到的。”
她顿了顿,才又道,“爹,五年前太子爷发病时,给太子爷头一个诊治的人,就是爹你,你的医术远远高过我,怎么会不知道太子是中毒呢?爹,我想知道,您为什么隐瞒没有说出来?”
。。
都比他的命重要
都比他的命重要 窦泓韬看了窦雅采一眼,反问她:“你既然知道太子是中毒不是生病,那你怎么不说呢?”
不等窦雅采答话,窦泓韬才道,“你怕你说了,连累了子耀,甚至连累了之前给太子爷诊病的那些个太医,是不是?子耀的医术我是知道的,比他爹强了不少,越家的医术专攻内经,他能看出太子爷是中毒不是生病,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瞒了下来,你说你们俩为此事谈过,那你说说,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窦雅采抿唇:“我给太子爷瞧病之后,越子耀送我回王府,他就跟我明说了,这件事牵连甚广,他说他不愿意搀和进来,说宫廷斗争残酷以极,可能幕后下毒的人我们根本得罪不起,他怕我性子冲动闯祸,特意嘱咐我叫我不要逞强,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还告诉我,几年前有个太医瞧出太子是毒不是病,连医案都写好了,结果被人灭了满门,我听了他的话,我自己也知道这事很严重,所以我没有说。洌璨啚晓”
“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能问我呢?”
窦雅采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才答道:“这两个月,我自个儿的事情都闹不清,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上面去,还是我跟着瑞王爷回来之后再去给太子爷诊病,看到以前的医案想起来的,爹,我都能诊断出来是毒,你不可能看不出来的,而且五年前,是你第一个给太子爷诊病的,之后你派去的给太子爷诊病的几个太医,都是对毒粉毒药没有研究的,有一个专攻的还是骨科,别人不知道,可我却能看出来,你这是故意的,是么?只有那个被灭门的太医不是您派去的,那是当时那个太医病了,他是去顶替的,您事先不知情,结果就让他发现了,于是就出现了那样的事情,爹,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知道给太子爷下毒的人是谁啊?”
泓一给呢一。“您是不是也知道灭门太医的人是谁,其实这件事您知情多少啊?当初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您是第一个发现的,如果说出来,绝不会被连累的,而且这本来也是太医之责啊!”
窦雅采最后说的话,很是小心翼翼,但是说的很直白,说完之后定定的看着窦泓韬。
窦泓韬温和的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才淡声道:“本来以为,你看过太子的脉案,给太子把脉之后就会来问我的,没想到却拖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问我,看来你跟子耀这段日子经历的事情到底太多了,让你们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想到,采采,你知道为什么我卸任之前要让子耀去接替太医院院判之职么?就因为他的性子恬淡,他看事情透彻,心思澄明,他的心,比你的要静谧一百倍,他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爹所秉承的信念,他也有,若不是你不喜欢他,爹是真的很想让他做女婿的啊,哎,扯远了扯远了……”
窦泓韬一叹,又道,“采采,你猜的不错,你方才所说的推断,想必也是子耀跟你谈过的,否则以你的心思,纵然能看出来,也不会说的如许透彻,一/针/见/血,爹这么跟你说吧,当初爹确实诊断出太子爷不是生病,是中毒,是长期服食了金刚石粉末的毒素,下毒之人便是利用太子喜欢夜明珠的喜好来遮掩他下毒的行径的,你爹我一早就瞧出来,但是我一开始就不打算说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
窦泓韬望着窦雅采苦笑,旋即望着她道,“将此事说出来,能有多大的好处?你爹我当时虽是太医院之首,但是也不过是个朝堂五品官,你以为我能够多大的能耐跟朝堂上的人抗衡?我这个五品,实际上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