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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雅采一个人在屋中,闲着实在是无事,又在庭前看了一会儿残雪,这会儿的人不知道她的规矩,将庭前的雪都扫尽了,她也没什么可看的,想着此刻上官麟与夏侯懿正在谈的事情,她倒是很好奇,便起了要去偷偷瞧一瞧的心思,趁着那小丫鬟不注意,她便偷出院落,踏着残雪,一路往花厅那儿去了。
到了花厅一看,满院残雪只扫了一半,庭中却一个人都没有,肯定是那上官麟将下人都遣散了,他跟夏侯懿所谈之事,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窦雅采抿唇,她对偷听还是有些经验的,当即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直接便蹲身在那窗根底下,听屋中的声音。
这花厅本就是夏日赏花之用,冬日花少,庭前不过几株寒梅怒放,这花厅四下也都挂上了厚厚的毛毡挡寒之用,所谓的窗根底下,也不过是毛毡上开出来的,所以说,这花厅里头的人说话声音稍稍大一些,外头的人便能听的一清二楚。
而上官麟之所以选在这里,也不过觉得花厅清幽雅致,无人相扰,他连空青都遣下去了,就只为了能跟夏侯懿坦诚详谈。
“瑞王爷,此刻在这里,就只有你与本王,若有什么话,本王坦诚直言,也希望瑞王爷可以坦诚心意。”
厅中二人各自抿了一口清茶,上官麟才微笑开口道。
夏侯懿敛眉:“是,臣自然是听王爷的,王爷有所问,臣自当坦诚作答。”
上官麟又是微微一笑,眸光一闪,状似闲聊,端起青丝缠枝的茶盅漫不经心的道:“依瑞王看,太子爷还能活几年?”
上官麟这话一出,夏侯懿没什么反应,倒是外头窗根底下蹲着的窦雅采愣了一下,他这话问的奇怪啊……
上官泰活几年,夏侯懿又不是太医,怎么会知道?
细细一想,这问话分明透着玄机,上官泰只是病了,也不见得就好不了,而上官麟这意思,像是笃定了太子活不成似的……
再有,夏侯懿若是回答出具体的年数,只怕就中了上官麟的圈套,他这个问话,回答具体的数字和模棱两可的回答,都是不妥当的,而且若是处理的不好,夏侯懿反而会露了痕迹,搞不好会被上官麟抓住把柄,被他反将一军。
她这里正暗骂上官麟没安好心,就听得里头的夏侯懿淡淡的道:“太子爷福寿绵长,王爷无需担心。何况这话,也不该问臣,王爷若是真的关心,何不举荐良医替太子爷治病呢?”
玩弄于股掌之间
玩弄于股掌之间 上官麟言语间设下陷阱,夏侯懿根本就没理他,绕道而行了。
上官麟见夏侯懿防的严实,倒也不那般在意,只浅浅勾唇,笑起来。
“王爷觉得,本王与太子爷的关系如何?”
官官有一了。上官麟这话一出,夏侯懿轻轻扯起唇角,没有说话,默了半晌,端起一旁的青瓷茶盅喝茶,垂着眼皮,让人看不清他的眸光。
上官麟见夏侯懿如此,当即便是一笑:“王爷才说了本王有所问,你自当坦诚作答的,如今是怎么了,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其实王爷有所虑,本王自然知道,但是本王今日所言,犹如风过竹林,王爷若入心,自然会有反响,王爷若是无心,也就什么都留不下了。”
夏侯懿敛眉,借着喝茶的功夫,心中已有计较,其实上官麟的意思他已经很清楚了,上官麟想拉拢他,助他回京城,然后联合他一起打击上官泰,这固然是他想要的,可是,回到京城之后呢?打击上官泰之后呢?上官麟会不会过河拆桥?
原本他们就是为了利益而暂时联手,当利尽而去时,谁知会不会反目成仇?
若是上官麟当上太子之后骤然翻脸,那他就是白白替他人做嫁衣了,所以,他替上官泰办事,是假意,如今若是真要跟着上官麟,自然也不是真心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要为自己谋取私利的,如今的情势,上官泰一人独大,他确实应该帮上官麟回京去,而且,他这一股势力拧在储君之争中,两边都是不敢小觑的。
“王爷的话,臣不敢当,王爷早前就派人通知臣的王妃去向,臣心中感激,也记得王爷的恩情。”
他心中拿定主意之后,启唇沉沉出了声,恩情二字,略略加重了语气,虽说窦雅采她自个儿也有来的心思,但是若非上官麟想要拉拢他,引他来骊城,窦雅采是不会来的,她自个儿言语之间都已经透露了,她是被上官麟掳到骊城来的,这份恩情,他早晚要还的。
“只是,王爷不介意臣是太子爷的人吗?”
夏侯懿这话,也是间接提醒上官麟,若是今日谈不拢,他就有可能把话全都告诉上官泰去,当然,也是为了试试上官麟有几分胆量,敢不敢冒这个险。
上官麟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浅了些许:“你是太子爷的人没错,可是,太子病弱,病恹恹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还能活多久?或者说,本王还会让他活多久?自古以来,有才能的人都是择良木而栖,瑞王爷何必跟着一个病恹恹的人呢?吴佑添嫁女,将来他身边可就不止瑞王爷一人了,你想他还会信任你吗?瑞王爷不如支持本王,你替本王在太子爷身边带着,明里效忠他,暗地里给本王消息,如何?将来,本王当上太子,登基为帝之后,就罢免了吴佑添,让你做丞相。”11ZUn。
他跟上官泰之间水火不容是众臣皆知的事情,他知道父皇放他来漠北,是要让他死了争储夺嫡之心,可是这心难息,他也不可能甘愿做一辈子闲散王爷,再者说了,他日上官桀死了,太后皇后还有上官泰会肯放过他吗?
永安侯下毒之事,圣令不再追究了,一切证据也都表明是永安侯自作主张,但是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令是他下的,是他让永安侯动手的,虽然没有证据了,但是只怕众人心里都知道永安侯所为是他指使的,那么,上官泰日后登基绝不可能放过他,如今,他又怎能前功尽弃,急流勇退呢?
所以,他还是要回京城去,继续争,继续斗。
而能够让他回京城去的人是不少,但是左右权衡之下,一个夏侯懿了,这是他想要争取过来的势力,既然要拉拢,自然是要以诚相待的,他的心思坦诚在这里放着,他就不信夏侯懿会不动心,他既然肯来,说明他心里是愿意的,若是没有半点心思,这个寡淡冷清的瑞王,何必坐在这里跟他嚼舌根浪费时间?
夏侯懿眸光一暗,在他们眼中,他是太子的人,如今暗中倒戈跟着上官麟的话,他确实可以做到明里帮着上官泰,暗地里给上官麟递消息,这样一来,二人都会信他,倚重他,而实际上,他所做的,不过是挑拨二人的关系,继续让二人明争暗斗罢了。
所以,上官麟的提议还是很契合他的心思的,他也正好是这么想的,不如就卖个人情给上官麟,至于之后的事情,他心中自有打算,也自信能够应对的了。
轻轻敛眉,早将手里的茶盅放下,这才望着上官麟道:“王爷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如今说这些言之尚早,皇上还是很疼爱太子爷的,王爷如今的境况,多说无益,还是要等臣回京之后再做筹谋,先让王爷有个合适的时机回京去,再做旁的打算吧。”
上官麟闻听这话喜出望外,眸色盈亮:“瑞王爷这话,是答应要助本王一臂之力了吗?”
夏侯懿微微扯了唇,笑了一下:“王爷方才也说了,有才能的人择良木而栖,臣权衡再三,若是不愿意的话,又怎会来骊城见王爷呢?再者说了,沐大将军卸任之后,便是臣做了大将军,当年在沐大将军麾下,臣受过他不少恩惠,王爷是沐大将军的外孙,臣感念沐大将军,如今为王爷效力,也是应当的。”
上官麟见他提起沐尚武,原本他心里头对夏侯懿是不信的,这会儿却想起当年夏侯懿还未封为大将军之时,沐尚武确实照顾他颇多,后来他年少得封大将军,也跟沐尚武的极力推荐不无关系。
想到这一层,上官麟心里头倒也信了夏侯懿几分,若是想要他真正相信夏侯懿,只怕还得等他真的设法让他回京了才好,况且,今日的话犹如风过竹林,听过也就算了,何况这是他的地方,一概闲杂人等都不在,遣了众人回避,谈话内容也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知道而已。
即便夏侯懿回了京,不按他所说的话,跟太后皇上检举揭发他谋害太子,也是口说无凭没有证据,根本无需担心。
更何况,夏侯懿若是当真将今日谈话泄露出去,他倒是无妨,只怕那夏侯懿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着不慎,上官泰定会对他起了疑心,到时候只怕连皇上太后都不再相信他了,这实在是得不偿失的,所以,夏侯懿定不会做这样糊涂的事情,上官麟笃定他绝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他才会这般放心大胆的说出来,不过是各有掣肘罢了,为今之计,他也只需在骊城敬候佳音就是。
“哈哈哈,那就如此说定了,本王在骊城就等着王爷的好消息了!”
厅中两个人谈妥了,便都各自饮茶,垂着的眼皮遮了各自一眼的算计,一时无话。
外头蹲在窗根底下的窦雅采从头到尾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她这会儿沉了眉眼,他答应了上官麟助他回京去,那么从此之后,他就是夹在上官泰和上官麟之间做人了,眼下,他是玩弄两个人于股掌之间,稍有不慎,就是有粉身碎骨身败名裂的危险,这是比暗地里谋反还要大的罪名,若是走漏了风声,只怕比抄家灭门还要残酷。
窦雅采在外头越想越是心惊,若是东窗事发,不止是他一人,就连整个瑞王府,还有窦府,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只怕都会被牵连,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这本就是随时会掉脑袋的事情,他究竟为何一定要去争夺那皇位呢?
难道这些人的性命在他眼中,还比不过一个皇位吗?
从前未曾相爱之时,她只要离开了也就无事,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可是如今,他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