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宁赐一脸郁卒,可有可无应了一声:“有什么事?”
影子跪在地下,恭恭敬敬回答:“回殿下,几天前,白菊君派人出宫,前往江南吴中郡去了,取回了些神秘的东西。”
宁赐闻言,顿时坐正身子:“你说是谁?白菊君?!”
她和白菊君结下的梁子,还得从前几日说起。某一天她在北阁议政之时,苏茗突然闯了进来,跪倒在越瑢女帝面前,口口声声含泪请求越瑢女帝为她做主,将温亦儒许与她做夫君。这莫名其妙的请求冲撞了正在忧心国事的越瑢女帝,她立刻龙颜大怒,不顾越肃将军在场,将苏茗狠狠斥骂了一顿。不料那苏茗脾气倔强得很,一时被折了面子,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忍受得了,拐弯抹角将在场的宁赐骂了一句,大大惹怒了越瑢女帝,被勒令回白园反省。这件事闹得甚大,连白菊君都被惊动,赶来大殿为女儿求情。长公主苏荃也来向宁赐赔罪,并许诺在百丽园设宴,款待宁赐,再三恳请宁赐于近日务必光临。
“吴中郡么……”宁赐微微笑着,朝一旁端坐着喝茶的凤瑾君望去:“神秘的东西?”
凤瑾君瞟一眼宁赐那小小药丸,嗅也不嗅,只眉头一皱,冷淡淡地道:“醉芙蓉,烈性迷药。吴中郡江湖门派罕用的毒药,与白菊君院子里的白菊花性相克,三天可置人于死地。”
宁赐笑笑,只见凤瑾君从袖袍中甩出一个小盒,懒散的斜倚在软榻上,淡淡的道:“拿去。”
盒中是一粒小小的雪白色药丸,散发着幽幽药香。宁赐好奇的捡起来,只听凤瑾君懒洋洋地道:“那醉芙蓉被来就是我年少时配置的,看来白菊君不是什么人物,居然会傻到这种地步,拿我配的药来害人。”
宁赐垂下眼瞧着手中药丸,突然笑了一声:“凤瑾君为何不将计就计,毒死我算了……这样你也可以早早出宫了。”
凤瑾君依旧闲闲斜倚在软榻上,连眼皮都不抬。
“好歹你也是我看大的,就这么白白死了?岂不扫兴。”
依旧是舌绽莲花,一如既往的刻薄清冷,宁赐却是没来由得一笑,抬起一双眼眸瞧向那人,眼中多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欣喜。他是狠心…可是不也心软了么?心软就心软罢,还非要说是别人扫了他的兴。
宁赐飘飘乎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大步迈出门去。跟凤瑾君,她是什么感谢的话都不说的。
——
百丽园。
正堂大厅,苏荃与苏茗端坐。
苏茗一直在喝着手中那盏菊花茶,双目飘忽,在触到苏荃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的一缩,手中茶盏微微晃动。
“妹妹可端稳着些。”
苏荃瞥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一丝丝冷笑。
“那丫头眼神毒似宫凤瑾,你要是露出一点破绽,说不定就功亏一篑了。”
苏茗竭力稳住心神,淡淡嗯了一声,此时只听门外响起侍女绮儿轻巧的笑声:
“——呀,殿下到了!殿下快请,两位公主都在里头候着呢!”
听得这声传喊,苏荃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苏茗捏紧袖中手指,跟着缓缓站起身,目光注视着雕花门扇。
轻轻一声响,门被推开。
宁赐依旧是一身白袍镶玉绣金太子正装,头戴白玉冠,腰佩皇太女贴身血玉匕首,瞧来刚刚下朝的模样,蹬着软底青云履踢踢踏踏,闲闲散散走了进来,嘴角挂着一丝慵懒不羁的笑意。清亮的眼眸只在房中随意一扫,落到了苏茗身上。
苏茗被这剔透直射人心的眼神一扫,瞳孔下意识的一缩。随即昂然抬头,不闪不避地迎上。心中暗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谁知宁赐却是微微一笑,转过了头。
我才不会跟你这等无聊的女子眉来眼去。
“殿下亲来,实在是让我们姐妹不胜欢喜。”
苏荃脸上永远是最动人的微笑,洋溢着慈祥的圣光。长长衣袖一摆,亲手奉上一杯茶:
“家父知道殿下最喜欢铁观音,特命我准备了一些。殿下尝尝可还合口?”
宁赐大摇大摆的朝正中主位上一坐,笑吟吟瞧着她:“白菊君大人如此关爱,宁赐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话虽如此,她却定定的坐在那里,连衣摆都不曾动一动。苏荃捧着一盏热茶直直站在当地,进退不是,旁边小侍女又不敢上前替换,宽阔的大厅中平白生出一丝尴尬。
“奉茶就不必了。”宁赐笑嘻嘻地瞧着尊敬的苏荃做侍女模样,口气中的恶毒冷淡把凤瑾君学了个十足十:
“要是咱们姐妹没什么隔阂,这盏茶喝不喝都是一样,难道咱们一起耍了四五年,连一盏茶的感情都没有?要是咱们中可惜可惜的有了什么纠结,这盏茶就更没用了。”
宁赐一摊手,俊美的神色一派坦然:“太傅教我说,犯我国者,虽远必诛。母亲教我说,谁抢了我的东西,就要十倍的抢回来。管他什么家世渊源人品号召,抢了我的东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犯得着跟他们卿卿我我客客套套?废话少说,太子阁杀之。”
望着底下那两姐妹脸色白了一白,宁赐状甚惋惜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咱们到底还是姐妹不是?除了逸清,谁还能像咱们这么亲近呢?所以这盏茶,我就不喝了吧。劳烦两位姐姐回头转告令尊,心意本宫领了——这茶得来不易,还是白菊君留着颐养天年吧。”
六岁的小小皇太女端坐在正位上,一脸诚恳,一腔语重心长。那庄重的神情仿佛是在朝堂上和众大臣商议国家大事。
苏荃与苏茗对望一眼,彼此打了个眼风。
宁赐笑眯眯地瞧着他们,心中却在暗地咒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比朝堂上的大臣们还恶毒。
只见苏荃缓缓直起身,长长水袖上绣着紫红的牡丹,姹紫嫣红甚是鲜艳。她随手将茶盏递给身边侍女,一转眼又是那楚楚动人的微笑:“殿下说的极是。咱们姐妹一起玩耍了五六年,情分自是非比寻常。先前小妹无知,冲撞了殿下。那些胡言乱语的话殿下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是小孩子满口胡说几句,殿下大人大量,姐姐我这儿先赔礼了。”
言罢深深福了一福,站起身来侧头唤道:“茗儿,还不过来给殿下赔罪。”
苏茗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愤恨,一双弯目恨不得在宁赐身上狠狠剜出个血洞。迫于长姐威严的目光,她一步三挨极不情愿的蹭过来,蹭到宁赐面前两步远的地方,低着头道:“殿下恕罪。”
宁赐好整以暇的以腕支头,另一只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清冷的大理石桌面,笑吟吟瞧着她们:
“敢问二公主,你错何在?”
苏茗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阴狠似刃,狠狠剐过宁赐头上象征身份的白玉冠,这才冷淡淡地道:“姐姐说我错了,我自然是错了。”
言下之意是自己丝毫不知道错在哪里。宁赐挑一挑眉,尚未开口,却听那边厢苏荃勃然色变,抢先狠狠骂道:
“殿下面前,你怎么能这般说话!”
那苏茗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听的苏荃如此斥骂,终于忍不住了,狠狠一甩衣袖,直直的瞧向宁赐:
“——我就是骂你了,怎么样?没有母亲护着,你不过是个五岁的小丫头!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
“放肆!”
苏荃变色,举起手毫不留情“啪”的给了她一耳光。苏茗被扇倒在地,衣袖划过优美弧线,随她直直倒下,“嘭”的一声撞到了身后的紫檀木椅上,痛得她惨叫一声,大哭起来。
“得了。得了。”
宁赐见苏荃还要上前,突然出声制止。她看不懂这阴险狡诈的姐妹俩在做什么戏?笑话。不就是苦肉计么。宁赐顿时觉得意味索然,没有耐心了。
施施然上前扶起苏茗,宁赐笑道:“茗公主一时孩子意气,本宫自然不会记在心上。”
“要你假惺惺装好心!”
苏茗刚刚站起,便要挥手扇宁赐耳光。宁赐怎么会让她得逞,腰肢一摆,生生向后避开三尺,躲开了这一击。只觉得苏茗衣袖中的花粉香气铺天盖地而来,浓郁而诡异。她皱了皱眉,神色渐渐变冷,退到一旁。
“行了,到此为止吧。本宫尚有许多事要处理,两位无事的话就先告退了。”
悠悠然一拂衣袖,举步欲行。当头侍女连忙推开门,宁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身后随行的八名侍女也跟着走了出去。
望着皇太女一行人远去的身影,苏荃脸上的笑容渐渐冷淡下来。
“阿茗,你做的很好。”
一丝冷笑蜿蜒攀上她的唇角:“醉芙蓉。这香气足够让她三天之内毙命。”
苏茗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强忍住泪水,后背仍然剧痛。悄悄抬起怨毒的目光打量一眼苏荃的背影,却唯恐被她发觉。只是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是。”
苏荃是看不到背后人的眼光的。她只是望着远方的长信宫方向在笑,笑的妩媚,笑的阴毒,笑的疯狂…。
------题外话------
觉得还行的亲们,劳烦点一下收藏喔~!你们的每一点支持都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九 替身宫女
在百丽园中小小惩戒了那一对姐妹,宁赐只觉得通体舒泰,心情无比愉悦。刚回宫瑾园坐下没多久,宁赐便吞下了那颗药丸。不多时四肢百骸懒洋洋的,她索性眯上了眼,百无聊赖打个哈欠,蜷缩在美人榻上困觉。而萧妙音刚一进门,就看见小宁赐软软蜷缩的慵懒模样,长长修袍垂下,眉间一点鲜艳朱砂,睫毛如扇,困慵中自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她不禁暗暗吃惊:如今方才六岁,就是个媚人至极的。长大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世间男子?
吃惊归吃惊,可是到了宁赐面前站定,她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皇太女殿下。”
“唔,萧姑姑?”宁赐手掩秀口懒懒打个哈欠,笑道,“姑姑平日甚忙,今日可是得了闲来我这儿坐坐?今早上御厨刚送来的新鲜瓜果,你们快去给姑姑呈上来。”后边这句话自然是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