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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和米穗子在另一个帐篷里没出来,他们在说话。安春红朝我们走过来,很显然,她是给那两个人腾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我正在拔帐篷的三角桩,问她:“你收拾完了?”
她站在我旁边,说:“要不,你们走吧。”
我说:“什么意思?”
安春红说:“我留在这儿等等看。”
我直起身来,看着她:“你等谁?”
安春红说:“我突然就失踪了,搜寻4队那些人肯定很着急,肯定一直在找我。我走了算怎么回事儿?”
我说:“他们和我们,就像现实和梦境,不可能对接上的。现在,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安春红说:“那我是怎么来的?”
我说:“我们在录像中互相看见对方,其实很偶然,就像电台碰巧对上了频道。要是永远对不上呢?”
安春红说:“周先生,我已经决定了。”
我说:“你这不是捣乱吗!”
安春红说:“我从来不捣乱的。”
我说:“你留在这儿,类人一到肯定杀了你!”
安春红说:“我会对他们晓之以理。”
我说:“你以为他们会跟你讲理吗?现在我们是个整体,危难关头,每个人都要步调一致!”
安春红说:“我只听我自己的。”
季风对我说:“周老大,我们尊重她的选择吧。”
我说:“她的选择就是自杀!”
季风说:“如果一匹狼,某条腿受伤了,无法逃生,它会当机立断,舍弃这条腿。”
还没等我表态,浆汁儿说话了,声音很低:“完了,谁都走不了了……”
我猛地转头看去,一群类人站在不远外,正一言不发地看过来。
一切都晚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过了好半天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这次是13个类人。他们的手里,都拎着铁家伙。其中一个拿着弩,那绝对是现代生产的弩,箭已在弦上,瞄着我们,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那个老C站在正中间。
我看到了那个长发类人。
还有那个自称“郑太原”的人。
还有那个自称“余纯顺”的演员,他依然留着大胡子,这次,他的眼神不再羞愧,反而有点凶恶。
我终于看到了那个曾在大风里神奇出现又神奇消失的女人了——当时,我们去找雅丹地貌,准备和神灵“下棋”,返回的时候,在漫天的黄沙中,发现了一辆车,里面有个疑似哑巴的女人,她的车抛锚了。我们接近她之后,周志丹的那辆车也打不着火了。我用牵引绳拖着两辆车返回营地。那个女人的车在中间。回到营地之后,我目瞪口呆——我车尾的牵引绳系在周志丹的车头上,中间那辆车不见了!
这个女人很漂亮,姿色甚至超过孟小帅、浆汁儿和季风。我走出帐篷之后,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好像在问:我留的那个谜题,你解开了吗?
令狐山也来了,他站在最边上。
老C说话了:“下雪了,知道吗?”
我说:“知道。”
老C说:“一转眼雪又不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升华了。”
老C摇了摇头,说:“下雪是因为有冤,雪不见了就因为我们来伸冤了。”
我看了看令狐山,说:“令狐山,你到底想怎么样?”
令狐山看了看老C,好像不敢说话。
老C说:“把那个人交出来吧。”
白沙和米穗子已经从帐篷里走出来。
白沙一步步走过去。米穗子拼死拽他,被他甩开了。
白沙走到类人跟前,说:“不怪我。”
老C说:“嗯?”
白沙竟然厚着脸皮笑了:“怪你们的人睡得太死了……”
老C喝道:“停!”
白沙就站住了。他离老C大概六七米。
老C说:“把凶器交出来。”
白沙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刮胡刀,“咔哒咔哒”甩了两下,说:“只是个刮胡刀而已。”然后,他转身扔给了我:“你们看,他的胡子多长了,留给他吧。”
刮胡刀掉在了沙地上,我弯腰捡起来。
老C指了指米穗子和安春红:“你俩也过来。”
我说:“为什么?”
老C说:“我们可以不杀你们,但她们是人类,必须都来偿命。”
令我意外的是,白沙并没有表示抗议,他回头看了看米穗子,欣慰地笑了:“米穗子,来吧,跟我做个伴儿。”
米穗子惊恐万分,赶紧跑到了我们背后。
安春红说:“我是昨天才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杀我?”
老C说:“唉,你来了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地点。”
两个类人已经走过来,一个走向了米穗子,一个走向了安春红。
安春红喊起来:“你们这是滥杀无辜!……”
刚刚喊出这句,她的嘴就被那个类人捂住了。
这时候,季风突然冲到我身边,从我手里夺过了那把刮胡刀,打开,把刀刃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厉声喊道:“令狐山!”
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令狐山一下就盯住了她。
我说:“季风,你要干什么!”
季风后退了一步,她哭了,对令狐山说:“令狐山,我只想问,你是不是曾经爱过我?”
令狐山眼珠颤颤的,并不说话。
季风又说:“你不回答是不是?”
令狐山低声说:“我爱你。”
季风说:“那好,你不要伤害米穗子和安春红,放了她们,不然我死在你面前。”
令狐山看了看老C,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季风!这不是我能左右的!”
季风说:“不要再演戏了,我知道,你才是头领!”
令狐山又看了看老C,低声说:“老C,能不能杀一个……”
老C说:“他们杀了我们两个,我们杀他们三个,如果这个女孩自杀,他们总共就会死四个……我期待看到这一幕。”
我一字一顿,低声说:“季风,你的理性!”
季风不看我,她又喊了一声:“令狐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放不放她们?”
所有人类和类人都看着令狐山。
令狐山看着季风,沉默了半分钟,他突然说:“季风,对不起了……”
我猛地把脑袋转向了季风。
我必须扑上去,阻止她!
季风的表情很怪异,她怔怔地朝我背后看着,握着刮胡刀的手慢慢放下来。
她看见什么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呆若木鸡——
有个东西正在飞过来,速度并不快,那真是一个人!
ps:楼主明明发了202的,203有没有?
第203章 不明飞行人
那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啊!
一个人在飞。
是个女人。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离地面大概像三层楼那么高。
她的脸朝下,头发垂下来,有一部分蒙住了脸,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只能看见她穿着一件花棉袄,两条胳膊紧紧夹在身体两侧,整个身体直挺挺的,就像一根棍子,正朝我们戳过来……
我两次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个不明飞行物,真的是个人!
正是这个恐怖的女人!
她一直在高高的天上飞来飞去!
营地里所有人类和类人都看见了她,全部傻住了,本能地后退。
只有季风没有动。
她无声地飞过来,越来越近,速度突然快了,撞向了那个老C。老C根本躲不及,直接就被撞飞了,画个弧线,“扑通”一声砸在路虎揽胜上,又掉下来,摔在沙子上,脑袋“咕噜咕噜”在喷血。
不明飞行人绕了一圈,再次飞回来,悬在半空中,不动了。
她好像隔着凌乱的头发,在注视着我们。
她始终保持着棍子的样子,就像一个人立正,然后姿势不变,飞到半空横过来,由“1”变成“一”。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她会袭击谁,大家就像等待处决的囚犯,眼巴巴地看着刽子手。
过了会儿,她突然再次俯冲下来,大家纷纷逃散,米穗子跑的慢,被她一把抓住了,拎起1米高,飞向湖面。米穗子蹬了两下腿,喊出一声:“白沙!”就掉进了湖中,砸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白沙没命地跑过去,那个不明飞行人悬在半空中,好像在盯着他。
白沙停住脚步,看着半空中的怪物,不敢再走了。
我把季风和浆汁儿推进了帐篷,我站在帐篷门口,掏出了那个电击器。
那个持弩的类人似乎傻了,竟然把弩放下来,只是傻傻地看。
那个怪物继续审视着我们。风吹过来,她垂下的头发被吹起来几绺,隐约露出苍白的脸。
这个局面相持了大概半分钟。
令狐山突然夺过那个类人手中的弩,朝她射过去。
箭从她的脑袋旁飞过,她愣了一下,突然转身,“刷”一下就飞走了。那根箭在天空中画了条弧线,垂落下来……
那个飞行人飞过湖边一个高高的沙坡,不见了。
类人们跑向了老C。
我们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湖。
湖面十分平静,不见米穗子露头。时间太久了,她不可能生还了。白沙在湖边坐下来,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看来老C挂了,过了好久,令狐山才朝我们慢慢走过来,我、季风、浆汁儿、安春红都盯住了他。
令狐山低低地说:“她是你们的人?”
我说:“你见过有人会飞吗?”
浆汁儿说:“她把米穗子也扔进湖里了!”
令狐山望着那个不明飞行人消失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儿生活,从没见过这种怪物……”
那个持弩的类人再次把弩举起来,对准了我们。
令狐山走过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