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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的最佳位置戏水的。其余的问题大都是陪衬的。
娜斯佳把斯薇特兰娜交给陪同人员看管,她自己走到斯塔尔科夫身旁说:
“阿纳托里·弗拉吉米罗维奇,请您说说他们到您那里时,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斯塔尔科夫想了一下,数着说:
“侏儒带的有上衣、钱(大概1万6千卢布)、护照、录有音乐的磁带、注射器和一盒针头、一小瓶吗啡;姑娘带的有上衣、连衣裙,上衣口袋里有2万3千卢布,手帕、口红,就这些。”
“绝对准确吗?”
“绝对。我们还给她买了一堆零碎的东西,包括牙刷。”
这又有一个不相符的问题,要和这两个火灾受害者谈谈。
“那个小矮人在哪儿呢?他来了没有?”
“在车里。他没到过游泳池,对您没什么用处。”
“我想和他……阿纳托里·弗拉吉米罗维奇,您怎么看,他们两个谁是主要的,谁是从属的?”
“毫无疑问,伏拉德是主要的人物。不要看他是个瘾君子,他比姑娘聪明。斯薇特兰娜是个漂亮的傻妞儿,像蝴蝶一样,徒有其表。先找谁谈呢?”
“姑娘。我和她在哪儿单独谈呢?”
“走吧!我给您看个地方。”
斯薇特兰娜·柯洛米那茨并不顽固不化。她根本没注意到在郊外的别墅里穿的是过时的连衣裙。假如她穿着这种衣服走在大街上,一些时髦女郎和挑剔的年轻人会投以惊奇的目光,使她知道她穿的是什么破烂货。在别墅只有警卫人员看着她。他们都是些规矩、刻板、少言寡语、不沾酒,甚至不想沾她边的人。而斯塔尔科夫已年过40,对现代流行的风气也毫无雅兴。娜斯佳单刀直入地提问,斯薇特兰娜想不出最好的答案,只好说夜间失火时,她脱掉睡衣,顺手从主人衣柜里抓起什么就穿什么。房间并不是她的,她只是临时住。乍一听来,还算真实可信。但回答第二个问题就复杂得多:为什么在逃避火灾时,她除了钱之外,只拿了口红。为什么护照、装着很多生活必需品的皮箱都不要了,只拿了口红。斯薇特兰娜尽力狡辩。但按摩师柯季克也不是白白把娜斯佳比做一只孤狗的——和蔼可亲、彬彬有礼,但能置人于死地。面对卡敏斯卡娅,斯薇特兰娜毫无退路,因此只经过几分钟就弄清楚了情况。实际上并不是把没处过夜的伏拉德送到她的住处,而是完全相反,是把她,斯薇特兰娜送到伏拉德临时住的地方。她最多去两个小时,因此随身没带多余的东西,只带了钱和口红(供偶尔需要接吻之后再涂一次)。姑娘漫不经心的回答中有许多破绽,都被娜斯佳一一戳穿了。
她打开门喊了声正在走廊踱步的小伙子:“请您告诉阿纳托里·弗拉吉米罗维奇,我和这个姑娘谈完了。我要找第二个人来。”
伏拉德和讨人喜欢的司机一起坐在车里。司机正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入迷地读着笑话集。伏拉德靠在车内的后座上,温暖而舒适,加上他的矮小的个头,躺在这里就如同躺在舒适的软沙发上一样。
他正为自己,也为斯薇特兰娜担惊受怕。也许,把他们运到游泳场来并没什么可怕的,不至于弄乱他们向斯塔尔科夫交待时编造的经过。但从另一方面看,从前相信了他们的话,现在又给弄到游泳场来一定有原因。这也许是个不好的征兆,很糟的征兆。也许是他们俩逃出火坑,又落入虎口,落到惟恐避之不及的人之手。这么晚的时间到这个游泳场肯定有原因。也许是收留他们的那些人知道了什么事,不再相信他们的话。伏拉德沮丧地想着。看来,应当冒险把电影的事说出来。反正我的生活毫无意义,如坐针毡一般艰难,就算休息一年,就算两年,甚至马上把我打死也并不遗憾。可是,斯薇特兰娜呢?她非常想活下去。虽然她的生活同样很糟糕也毫无意义,但她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整日地闲荡,捞点外快。好了,现在和这帮拍电影的人搅在一起了,傻瓜,想要赚钱甚至愿意和一个侏儒睡上6分钟,可真够呛!不,不能冒险,要可怜斯薇特兰娜。要知道,她还对他抱着希望,把他看做保护者和支柱。伏拉德笑着想到,她也奇怪,已习惯把性行为当做像烧酒或是美元一样的可以交易的硬通货,一直打算为他及时考虑到电影的事而酬谢他,但不明白为什么他拒绝了。对于他来说,斯薇特兰娜不是一般的女人,更不是妓女,而是年幼无知,干了蠢事又颤抖着抓住大哥哥的手的小妹妹,因为她知道,他聪明、年长,他帮助人,会在父母面前袒护她。伏拉德从没有妹妹,他真希望有一个。虽然他刚到她胸脯那么高,但反正他今天是她的哥哥,是帮她拿主意和教养她的人。没有他,她就全完了。难道处在对她的这种关系上的能接受她的那种酬谢吗?不,矮小的伏拉德无论如何也不会破坏他头脑中想象的伦理关系……
好像什么人的脸贴在汽车的窗子上。伏拉德转脸看去,差一点没吓得叫起来。疯子!苍白的被痛苦扭曲的脸上,一对如同黑洞般的眼睛正朝他窥视,扫视车座,但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的伏拉德,目光在埋头阅读外乡人生活趣闻的司机身上停留一下便不见了。伏拉德蜷缩在角落里,吓得呆呆的,紧盯着从汽车旁走开的人。他认得那种眼神,他在那些不吸吗啡,而服用致幻药的人身上看到过许多次。他们在兴奋作用下也有那种直勾勾的反常的眼神,表明他们已进入模糊的、任何人都不明白的幻觉状态,陷入稀奇古怪、违反逻辑的思想境界。伏拉德看不起这些人,但又惧怕他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不起,只不过是一种感觉。为什么惧怕,倒很清楚,因为他们是真正的疯子。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甚至莫名其妙地幻想当上世界拳击冠军或是中世纪法国的处决罪犯的刽子手。这些疯子并不明白自己在于什么,因此也无法对他进行惩处。只有上帝惩罚他——剥夺了他的理智。但他的无辜受害者所受的痛苦比他受的惩罚要惨重得多。
人影走近粗壮的大树便消失了。伏拉德越发紧张起来。真见鬼,警卫在哪儿呢?在别墅甚至大白天也有两个人,这里怎么一个也没有?为什么这个人影总在那儿游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以至伏拉德想跳出汽车跑到游泳池去呼救。他把手伸向门柄。
“上哪去?”司机转身说,“不叫你,就不准出去。”
“我要……”
“上厕所吗?”司机笑着问。
“不,不上厕所。有个人在外面游荡,往车里窥视。我想,他神经不正常,看,就在那棵树后边!”
“在哪儿?”
司机放下书,关上车内灯,朝伏拉德指的方向望去。
“没看见什么。很可能是阴影?”
“不是阴影,我看得很清楚,快叫警卫!”
“不行,小子!不准出去。”
“我不跑,你要明白,他是疯子,躲起来了,警卫看不见,可他突然……会把人……”伏拉德不知为什么说不出最可怕的词。
“警卫什么都能看到,别操心了!”司机训斥着伏拉德,重又打开书。
斯薇特兰娜由警卫押送着从二楼来到门厅。在走到距门两步远的地方,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维切克!”
警卫紧紧抓住斯薇特兰娜的手臂,转身望去。维持二楼秩序的伏洛佳正站在楼梯的空处。他把娜斯佳关于送回姑娘和带伏拉德来的指示传达给斯塔尔科夫,接着便问:
“你带那个小个子来了吗?”
“是的,先把姑娘送进汽车,然后带他!”
斯薇特兰娜听到这一对话,意识到马上会审问伏拉德。他还不知道她已经把什么都说了,因此,他会照旧坚持他们商量好的办法。自然,这个女人为逼他说出真情,会折磨他的。对此她毫不怀疑,并怜悯起伏拉德来。他一定会挖空心思去撒谎,到后来却不得不承受被揭穿时的屈辱和难堪。被揭露,尤其是当面被揭露是最糟糕不过的事情,应当暗示伏拉德,让他说实话,这至少会保住他的个人尊严。
她小心地向门口移动一步。
“喂,我的香烟在侏儒坐的那个汽车里,你能拿来吗?”
斯薇特兰娜又向前跨了一步,同时抓住门把手。
“好的。”维切克好心地回答说,转身朝向姑娘。他刚想跟着她走出去,伏洛佳又喊道:
“可不要弄错,她的烟盒是白色带蓝条的,我的是白色带绿条的,不要拿错了!”
斯薇特兰娜跳到外面的台阶上,一步两个阶梯就跳下去,奔向汽车。她还没弄清是个什么影子在她面前一闪而过,甚至还没看清黑暗中那把锋利的尖刀。她只听到伏拉德撕心裂肺的号叫:
“斯——薇——特——兰——娜!”
她的喉咙像被什么烧灼了一样疼痛。她极度地困乏无力,缓慢地跪在地上,侧倒在冰冷的、覆盖着白雪的地上睡着了。她终于做到了。
“送我到艾壮阿尔德·彼得罗维奇那儿去,”娜斯佳疲惫地说。
她和斯塔尔科夫坐进汽车,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随他们一起走的。她不只是感到难过,她甚至想死了算了。
在把神经失常的马尔采夫推进前厅,好不容易把哭得死去活来的伏拉德从倒在血泊中的斯薇特兰娜身旁拖开以后,娜斯佳明白,她应该而且要赶快做决定。斯薇特兰娜谈完以后,几乎一切都清楚了。与伏拉德谈话已不可能。录音带简直是从他手中抢过来交给娜斯佳的。其实她没必要听这段音乐,仅从脚本的描写就知道谁是它的作者。然而她还是想听一听。
杰尼索夫在台阶前迎接娜斯佳,他已从斯塔尔科夫打给他的电话中了解了一切。他们没有说话,默默地走上楼,进了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的办公室。
“给您拿点什么,阿娜斯塔霞?”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