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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男人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秦翠凋更反感了,道:“让开,我要回去。”
“我们说些话好不好?”
“你很烦呀,我累了一天,肚子很饿,现在我想回去做饭,可以吗?”秦翠凋几乎要发火了,但是声音却仍是平静如常连丝波浪也没起。
男人盯着她道:“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秦翠凋愣住了,两人在黑暗中对峙良久,忽然她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概是真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吧,她点点头同意了。
男人似乎很高兴,道:“那去哪里吃?”
“就近吧。”
男人带着秦翠凋来到一家饭店门前,道:“就这里吧,再远我怕你饿坏了。”
秦翠凋抬头一打量,这家饭店还是全国有名的连锁饭店,里面菜价不比一些星级饭店低。她盯着男人瞧了一眼犹豫着不敢进去,这男人如果有钱也不会在她的地摊上买东西了,在这里吃上一餐最少也得几百块吧,让一个陌生人破费自己怎么过意得去。
“进去吧,你是不是担心我付不起钱。”男人很快看穿了她的心意,拉住她的胳膊闯了进去。
秦翠凋几次想挣脱,但那男人拽得很紧一直将她按倒在靠窗的座位上才放开。服务员很快送上了菜谱,男人丢给了她,她简略地翻了一下那菜价贵得让她诧舌,她将菜谱翻了几遍也没找出几个便宜的菜来,最后她只得点了一盘家常豆腐和一碟油麦菜。
“这怎么行,你不用替我省钱。我来点吧,你不用管了。”男人叫来服务员低声说着,说完后他马上又对秦翠凋笑开了。“呵呵,我叫风声,听见你的同伴叫你翠凋,你姓什么?”
“姓秦。”
“秦翠凋,挺好听的,就是太悲伤了。”
风声伸手拿过壶倒了一杯茶推到秦翠凋的面前,她这才注意到风声有一双很修长的手,那手指饱满白皙,摊开手掌时连一粒小茧都没有。这应该是没有经历过生活苦难的人吧,她想到。
菜很快端上来了,都是秦翠凋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菜,她也叫不出名字,面前眼花缭乱,芬芳扑鼻。
“吃吧。”风声帮秦翠凋摆好碗筷,又夹了些菜放进她的碗中。“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
秦翠凋有些感动,她夹了一根菜放进嘴中味道果然细滑爽口。两人边吃边交谈,但多半是秦翠凋在吃,风声虽是偶尔吃上一点,更多的时候他是在注意着秦翠凋。
“昨天真是对不起你了。”
“你是指……算了,你现在请我吃饭已经两清了,我还赚了。”秦翠凋笑道,她是个不记仇的人,一点点的好便能让她记住一生。
“你不怪我每次故意压价,还给你假钞?”风声动容了,面前的女人实在是太宽宏大量了。
“是我要卖给你的,对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怪不得你。”
“呵呵,我可以叫你翠凋吗?”风声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可以。风声,你为什么要买那么多鞋,你根本就穿不完。”
“这个呀。”风声嘿嘿地笑了起来,眼中不禁又现出狡色,他笑嘻嘻地道:“买鞋不一定要穿嘛,我买鞋是用来卖的。哈哈,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很笨,心软好说话,所以我就在你的摊上买东西,果然你和我想的一样。在你那里买鞋,比自己进货还要低,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他得意洋洋地说着,对面的秦翠凋脸早已冷下来,原来这个小子存的是这个主意,他还嘲笑自己笨。而自己居然会和一个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这真是多么大的讽刺呀。秦翠凋觉得自己受伤了,一颗心隐隐作痛。
很久很久前,也有个人说过她笨。秦翠凋再也忍不住,拿起桌上的一只小碗朝对面那朵刺眼的笑容猛砸过去,瞬时碗重重地砸在了风声的额头上,鲜血淌了下来。
两个人又都怔住了,大约风声没料到秦翠凋会有如此反应,她给他的印象是永远的柔弱,没想到这只温驯的小兔子也会反咬他一口。忽地他大笑起来,额上的血越淌越多,触目惊心。
秦翠凋也对自己感到诧异,她居然有勇气砸伤风声,这真是一件无法想像的事。她定定神,转身冲了出去。
情字
7月8日 晴
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所有的人都在小声议论韦风额头上的伤,下到公司的清洁大妈,上到经理总经理,凡是今天见过韦风的人都在议论他。
韦风是带着伤来公司上班的,他职位上虽只是公司企划部的一个小经理,但是真正的身份却是老板的儿子。虽然老板曾严令人泄露韦风的身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韦风刚进公司的第二个月老板公子的身份就暴光了。男人们争相和他交好,女人们争相和他献媚,但是韦风却全然为之不动,安安稳稳地做他的小经理。
不过虽是这样,但在公司里他的花边新闻从没断过,比如今天和谁一起吃饭了,昨天和哪个一起逛街了,条条新闻说得头头是道,有板有眼,简直比真的还真。可当别人喷着唾沫星子说着他的绯闻时,韦风总是付之一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谣言嘛,总会不攻自破,若要费力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韦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凡事淡然处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现在,他发觉自己渐渐地失去从前的冷静和傲气,这是他二十五年来从没有过的事情。
今天来到公司还没多久,韦风就听到两个同事在偷偷地议论他,其中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肯定韦风头上的伤是被女人打的,说不信就看他脸上的血痕,那明显是女人的指甲抓破的。韦风听得直皱眉,另外一个同事还频频点着头以恍然大悟的语气说他原来在外面和女人同居了,怪不得在公司里如柳下惠一般。
眼看着谣言越传越盛,整个公司都开始散播着这条莫虚有的小道消息,这次韦风有些想出来解释。但最终他还是没有站出来,对,解释是苍白的,反而让人更加误会,那些同事已经习惯编造一些关于自己的绯闻,就算这次没有下次也会编出其他的新闻来。
只是,他们有一点还是说对了,头上的伤确实是让个女人打的。
韦风笑了起来,这一刻里他竟然期望那个谣言是真的。那个女人,就是那遥遥的一眼,就让自己心动了么。
那日里,满城还是春天的气色,他驾着车驶往机场去英国总部公司处理一件企划案。他记得当日遇到的红灯很多,几乎每到一个路口车就得停下来。他百无聊赖地往窗外看着,旁边停着一台440公交车,正对着他的窗边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那女人对着窗外不停地落泪。
那女人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睫毛好长好密,眼泪很圆晶莹透彻,大颗大颗地从眼里滑落出来,好美,像天空里掉落的一颗颗星星,闪着光。
韦风看得呆了,直到红灯变成了绿灯,前面的车都开走了,他还一直怔怔地盯着那美丽而悲伤的眼泪。但等他醒悟过来时,对面的公交车也早已驶得远了,那眼泪也已模糊不清。
心动了,就是那一刻,没有缘由地,那一刻里那个女人楚楚可怜的表情打动了他。
从英国回来后韦风便迫不及待地打听那女人的消息,他曾多次坐440公交车企图遇上她,但最后都失望了。最后他只得求助于440公交车司机,向他们打听女人的消息,在问到几十个司机后终于有一个表示有印象,说是有这么个女人隔一段时间会坐这趟车,这样韦风得知了女人具体下车的地址。
幸好老天爷没有辜负韦风的苦心,在路上他发现女人背着一个大包和另外一位年轻女子有说有笑,他跟着她,一直走进了菜场里。
韦风回想着这些天的经历,桌上的电话铃声突地响了起来,他按下免提键,前台小姐柔美的声音飘了出来,“韦经理,一个叫苏铁的先生自称是你朋友,你看是否要让他进来。”
“让他直接来我办公室。”韦风笑着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的撞开了,门外进来一位浓眉大眼的男子,他大刺刺地往沙发上坐去,两手摊在沙发背后头仰着道:“韦风,你来了中国也不找我这个老同学,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哪里,我是太忙了。”
“太忙?是忙着泡妞吧,说,是哪家的名门闺秀让你动心了。”
韦风颇感尴尬,这苏铁大概是在前台那里听了些什么小道消息,忙道:“哪有呀,你别听人胡说。”
“还不承认,你看脸上的伤咋弄的,女人弄的呗。”苏铁向他不断地挤眉弄眼,小声地道:“韦风,你说说看,你们进展到哪个地步了,是不是你想用强,人家不从,结果用东西砸伤你了,还在你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韦风听得差点急出内伤来,这消息的版本真是越传越离谱,这都变成他要□人家了。
“苏铁,我确实是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我就说是有,韦风你小子真不够意思,快讲给我听。”苏铁捶着沙发,叫得雷般响,韦风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他才安静下来。
“下班后我带你去个地方,到时你就自然全知道了。”
“你小子现在还搞神秘,算了我不追问了。好久不见,咱们就多多叙叙旧,说说咱们剑桥的校花还在给你写信没有,我记得毕业那年她可是哭得稀里花拉,当着全班人的面向你表白。”
“你说莉莉呀,早就没有了。”韦风笑道,苏铁的一句话就把他牵进了昔日的校园生活,他和苏铁就是在剑桥大学认识的。苏铁出身也是富户人家,两人一见便觉意气相投遂成为好友。韦风的家就在伦敦,他的母亲是纯正的英国人,父亲这边则是几代前就来到英国打拼的华侨。韦风硕士毕业后在英国公司总部呆了两年,恰巧今年中国分公司里缺个企划经理,他便自告奋勇来到中国担当这个小经理。
刚好韦父也有放儿子回中国的打算,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儿子的要求。
时间过得飞快,此刻又已经是黄昏了,纷乱的菜场边上站着两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其中一个稍为壮实的男人道:“就是她么?不咋的嘛。韦风,你的眼光真特别,竟然会喜欢一个摆地摊的女人,我看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