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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狗身上带着监控器,随时传送来图像。他下了客车之后,便在镇里闲逛。来到一条横街上,两侧全是商铺,路上行人不少。冰狗进了一家小店,买了一根冰激凌吃。
迎面过来两个青年,都是短打扮,脚步轻捷,眼睛东溜西看的。冰狗便低低地说:“这两人,都是打手。”冯小民在一旁看着屏幕,噗的笑了。冰狗似乎有心灵感应,把声音放低了一些,说:“小民哥,你别不信!”他迎着两个青年走过去,忽然一个趔趄,像是要跌倒似的,直往其中一个青年人身上砸去。那青年果然身手敏捷,一把抓住冰狗的胳膊,把他扶正了。
青年呵斥冰狗,用的是t国话:“小孩子,怎么走路呢,眼睛瞪天上去了?”
“谁眼睛瞪到天上去了?”冰狗嘴不让份,也用t国话,脸上的神色是怨气满天的。“我看你是没长眼睛!”
那青年要发怒,左边胡同里过来两个青年,拉了拉他,那青年便狠狠地瞪了冰狗一眼,与伙伴们快步走了。冰狗还是在嘟囔,但已经换成中国话,说:“小民哥,你看到了吧?他们肯定是那家公司的人,在巡逻呢!”
坐在车里的几个人都点头,这个“拉杰夫公司”果然提高了警惕。如果冰狗不是小孩儿,他们一定会拦住不放的。
冰狗的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他继续往前走,按照他所看的地图,知道普桑瓦住在后街,是二十一号房。冰狗来到后街,这里离镇的中心区远了,全是低矮的小房。冰狗数着房号,找到了二十一号房。这是一座瓦房,共三间屋。冰狗到门跟前一看,门上有锁,拍打一阵门,没人应声。
旁边房里出来一个七十多岁干瘦干瘦的老太太,怀疑地看着冰狗:“小孩子,你找谁呀?”
冰狗说:“我找我爷爷。”
老太太挺惊奇:“你爷爷,你爷爷是谁呀?”
“我爷爷是普桑瓦呀!”
老太太更惊奇了,到冰狗跟前,仔细端详,嘴里念念叨叨的,直晃头:“这不像啊,也不像啊!”
冰狗笑了,说:“老奶奶,我是普桑瓦朋友英信的孙子。我爷爷去世前,让我有时间,一定来看看普桑瓦爷爷。”
“噢!”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我说怎么不像呢!你普桑瓦爷爷,刚才被公司的人叫走了。”
冰狗叫道:“他不是退休了吗?”
“唉!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老太太有些慌乱,随后看向冰狗:“你就在我家住一晚上吧!明天,赶紧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冰狗说:“谢谢你,老奶奶,我得去找普桑瓦爷爷,再见了!”
冰狗急忙走了,老奶奶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
二百六十五、凶残的公司
天黑了,冰狗站在提罗镇后街21号房的邻居家门前,把一个大提包放到门边,轻轻地敲击房门。屋里有灯光,那老奶奶应该在家,可她半天没开门。柳林、欧阳凡、冯小民坐在郊外的车里,看着电脑上冰狗敲门的画面。冰狗转过头来,脸上现出无奈的表情。
“冰狗,”柳林低低地说,“老奶奶肯定在屋!也许她耳朵有些聋,你去敲敲她家的窗户。”
冰狗便到窗户前,敲窗户。只敲了两下,屋里就传出声音:“谁呀?”冰狗回答:“我是来找普桑瓦老爷爷的。老奶奶,我来看你了。”
房门开了,那个干瘦干瘦的老太太站在门口。冰狗嘴一咧,扑过去,抱住了老太太,哭道:“我没找到普桑瓦爷爷,鸣鸣!”
“别哭了,别哭了!”老太太忙把冰狗往屋里拉。冰狗一手被她拉着,另一只手吃力地提起那包东西,随她进屋。
屋子一进门凡是厨房,越过厨房,是连续两套卧室。屋里挺干净,摆设也挺简单。两套卧室的最里边,是一个库房似的小屋子。老太太径直把冰狗拉进库房里,站在黑地中,悄悄地问:“告诉我,怎么没找到你爷爷?”
冰狗说:“我还没到大门前,就被人拦住了。他们说不准靠近大院门。我说我要找普桑瓦爷爷,他们听也不听,就把我打出来了。”
“这也太狠了吧!”老奶奶显然挺生气,“那你没打听到普桑瓦的消息吗?”
“没有啊!我想赖着不走,可他们向我喷毒气,我脑袋都发晕了。”
“哎呀!还喷毒气,这也太没人道了!”
老奶奶极力安慰冰狗,把他拉到第一间卧室里。这老太太显然有些神经质,也可能她对“拉杰夫公司”怀有恐惧心理,行动很谨慎。她拉着冰狗,悄悄地说:“这些话都说完了,不再说了。你是不是饿了?婆婆给你做饭。”
冰狗大大方方地说:“我是饿了。”他过去,拉开放在卧室门边的那个大口袋的拉链,说:“奶奶,这里有很多吃的。”
老太太很惊讶。因为这袋子里装的都是肉类、蛋类、牛奶类、饼干类、蔬菜类等等东西。老太太直埋怨冰狗,说他不应该带这些东西来,但还是很高兴,到厨房忙乎起来,给冰狗做饭。忙乎中,她告诉冰狗,她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已经有了两个孙子。儿子让她也去,可她在这里住了七十年,不愿意离开了。
冰狗显然很喜欢这个老奶奶,在厨房里,跟在她身后,叽叽呱呱地说着话,帮着她递油、递盐的。冰狗来找这位老太太,是经过柳林等人细密商量过的。柳林觉得,既然普桑瓦被公司找去了,那么再找到他可能很困难,不如找这位老太太,也许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柳林让冰狗买了一大堆东西当见面礼。冰狗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听人说起“拉杰夫公司”,说他们还曾经用毒气喷散过人,所以顺嘴对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把冰狗弄到第一间卧室里,坐在桌前吃饭。刚刚吃过饭,桌子最里侧的电话机响了。老太太忙拿起电话机,里面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还没等说话就先哭了。
“玛妮婆婆,普桑瓦死了!”
“啊?”老太太惊得呆住了,
年轻男子说:“这是里边传出来的消息。说普桑瓦进了公司之后,再就没有人看到他,也不知道公司的人找他干什么。可刚刚却死了!玛妮婆婆,你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打听啊!”
电话撂了,玛妮婆婆却再也站不起来了,眼泪刷刷地流下。她哭着,很痛苦,冰狗不得不反复地劝慰他。哭了好长时间,玛妮婆婆才止住了眼泪。她忽然站起来说:“不行,我得去找他们。活的看不见,死的总得让我们看看吧?孩子,你呆在家里别动,我自己去。”
冰狗忙起身道:“不,玛妮婆婆,我跟你去!他们要打你,我会保护你的。”
玛妮婆婆泪眼婆娑地看看他,晃头:“孩子,你咋保护我呢?你只是一个孩子啊!上山下乡说,我一个老人,他们不会把我咋样的。”
可冰狗上前缠住她,非要跟着去不可。玛妮婆婆最后叹口气:“也行。但是,你不要说是来找普桑瓦的,你要说是我的孙子。我孙子名叫乍伦,你就叫乍伦吧!”
“好的,婆婆,我听你的。”
玛妮婆婆要走,拉住冰狗的手,到卧室门外了,却又停住,直摇头:“不行,我不能这样去,会害了传递给我消息的人的。我要去,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他们肯定不会让我见普桑瓦的!他们把人打死了,就会秘密埋掉的,不会让人知道。我得想出个理由,必须想出个理由。”
玛妮婆婆进卧室,在屋里转悠着,很焦急。柳林通过冰狗传送过去的图像,看到她几乎是伤心欲绝,可见两位老人的关系很不一般。这说明,“拉杰夫公司”在这一带非常霸道,一般的老百姓是惹不起的。
柳林想到个主意,给冰狗去了封微信,冰狗看起手机看了看,明白了,立刻来到玛妮婆婆跟前,说:“婆婆,咱们去公司,别说咱们知道普桑瓦已经死了,咱们只是说来找他。你刚才不是让我冒充你的孙子吗?你就说普桑瓦家的钥匙在你手里,而你明天准备跟我去你儿子家,所以必须得把钥匙还给普桑瓦。”
玛妮婆婆犹豫一下,恍然大悟:“哎呀!真是好办法,这孩子,脑袋瓜子好使啊,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好,咱就就这么说!”
两人出了门,到街头叫了辆电动三轮车,坐着去“拉杰夫公司”。司机劝玛妮婆婆别去找麻烦,可婆婆不听。车沿着宽大的柏油路南行一里路,就看见公司的大门。高大的门脸,两侧是三层高的塔楼,果然相当威武。但门外不见人,灯光辉煌的。看到三轮车过来了,一道探照灯马上就射过来,灯光亮亮地晃着人的眼睛。
离大门还有十米远,门里发出了声音,是个男人,通过广播喇叭发出来的:“什么人,不许靠近大门!”
玛妮婆婆拉着冰狗的手下了三轮车,把车钱给了司机。那司机要开着车离开,玛妮婆婆说:“不许走!我们回去还要坐车呢!”
司机只好停了车,但对着大门讨好地说:“你们也看到了,她不让我离开。”
大门里传出声音:“报上姓名,说明来意。”
玛妮婆婆说:“我是普桑瓦的邻居玛妮婆婆,这是我的孙子乍伦。我们是来找普桑瓦的。他家的钥匙在我手里,我明天要出门,必须把钥匙交给他。请你们让我见见他吧!”
大门里说:“你见他就没必要了。你的钥匙交给我们,我们会转交给他的。”
玛妮婆婆没想到他们会这样说,一时呆住了。
冰狗叫起来:“那可不行!我们必须要见到他本人,才能给钥匙。不然,你们拿着他家的钥匙,进他的房间里偷东西,谁信你们哪!”
“胡说八道!”大门里的声音变得非常愤怒,“小崽子,你不想活了?”
冰狗说:“本来就是吗!你家的房门钥匙,你随便给外人哪?”
“妈的!你小子确实不想活了。”大门里的声音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