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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停,停车!”
那辆黑出租停下来,年轻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喊道:“哥们,你是想坐车吗?”
柳林骂骂咧咧地说:“妈的!啥?不坐车,不坐车……我拦车做啥?”脚步不稳地走过来,拉开车门,就坐到后座上了。
“哥们,要去哪儿,你有钱吗?”司机回头喊,却听到了鼾声,柳林竟然在后车座上睡着了。司机急了,探过身来,推他:“哥们,哥们!你要去哪里呀,你有钱吗?”
柳林被他推醒了,迷迷糊糊地从兜里掏出十元钱,塞给司机:“走,走,回家!翠湖小区,一号楼,北……北楼门,走!”
司机嗤的笑了:“哥们,这可是你找的啊!”掉过车头,直奔不远处的楼房开去。他显然与大门口的保安很熟悉,车长驱直入,停在第一幢楼房前。看柳林还在后座睡觉,回身使劲推他:“醒醒,到家了!”柳林睁开眼睛,嘴里呜噜着:“到家了?”费劲地下车。他入里早已气球好了开锁的小器物,轻轻一捅,门开了,他进到楼门洞里。
楼门里有楼道灯。柳林一进去,眼睛就机警地睁开了。他听到出租车司嘻嘻一笑,将车开走了。他知道,这一步成功了。出租车不仅阻档了第二幢楼的视线,而且造成是楼里居民回家的假相。现在,他必须直达楼顶!
二百四十二、电话跟踪
柳林知道楼道灯是能暴露他的行踪的。如果文斌就躲在对面观察,会盯着楼道灯的亮光,看来人到了几层。如果那一层里有他熟悉的人,那柳林就更是踏到霉点上了。柳林走到三楼,再不动了。他必须停一会儿,哪怕是五分钟,紧盯的人看见楼道灯不再亮了,就会松懈的。但此时,最好楼里的房间不要出来人。
柳林呆了一阵子,楼道灯没再亮,一切都很平安。柳林这才继续上行。虽然楼道灯仍然依次亮起,但估计不会惹起怀疑。
柳林顺利地上到了楼顶。他趴到楼边,拿出红外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那座楼里,几乎家家都亮着灯,能够看见不少人家都在看电视,或者闲谈。柳林从五楼开始,挨个房间搜寻,却没有发现燕儿姐。
柳林连续搜索了好几遍,都没有燕儿姐。
柳林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燕儿姐不在楼里!她如果逃跑了,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她在进入楼里之后,马上就从楼窗里跳了出去,顺小道逃跑了!
这个设计也太精密了,难道真是文斌那种粗人设计出来的吗?不像!也许,那个隐藏得很深的瓦古脸的男人。参与了燕儿姐出逃的设计了吧?他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为了让文斌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为他做事。
柳林心里有了一种强烈的失败感。他给忍根儿打电话:“你们没有看到燕儿姐出门吧?”
“没有,肯定没有!”
“我们可能失败了,燕儿姐已经成功逃脱。”
两个保安大吃一惊。
“你们仍然盯在那里,我去看看,有情况随时勾通。”
柳林收拾好了他的那些用品,从楼顶下去。他这回不再隐藏,而是坚决地向三号楼走去。他打开门,进去,来到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平台上,见那个二层楼的衔接处有一个挺大的窗户,足够一个人爬出去的。他轻轻地推窗户,窗户一推就开。他打开手电筒,探出头去,仔细检查,看到下面的地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柳林果断地跳下。
他站在地面,关闭了手电筒。四周幽幽亮,没有人。往北去,那是自己曾经藏身的小房群,而往南去,雾蒙蒙的看不清楚。他迈开大步往南,越过楼群,是铁丝编就的围墙。在楼里幽亮的光线映照下,他看到围墙下倒放着一只木梯子。他凑近前,可以看到铁丝上被梯子磨过的痕迹。
他看到围墙外,在几座小房之间,有条小路。他从围墙上一跃而过,沿着小路疾行。越过一座房子,又是一座房子,五分钟后,来到一条小马路上。这里,显然是个小商业街,全是各类的店铺。只是此时,这些店铺基本上都关门了。唯有一个便利店,还开着,门口坐着一位老人家,正在喜爱地抚摸着膝下一条小狗。
柳林走过去,很客气地问老头儿:“刚才这路上是不是过去了一辆摩托车,车后还带着一个女人?”
老头儿笑道:“小伙子,打听这个干啥?那是你家里的人?女人?我倒没看清楚。可刚刚确实过去一辆摩托车,后面驼着人,还有一个大包,老大老大的包。”
柳林确定,燕儿姐确实是被人接走了,是从他的眼皮底下接走的。这很丧气!而时间,可能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不可能追上了。
柳林沮丧地回到客货两用车上,两个保安一起安慰他。柳林却很快就从沮丧中恢复过来。他必须想新的办法。他拿出手机,拨打燕儿姐的电话。电话如他所预料的,处于关机状态,可燕儿姐刚才能够顺利出逃,是不会没用电话的。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换了新的手机号码。而这个号码,能不能是葛金孝给他的呢?
他给冯小民打电话,冯小民马上接了。
“柳哥,我躺在这山上,盖着棉大衣,很暖和。很舒服。什么?”冯小民听了燕儿姐巧妙逃脱的消息,很生气:“柳哥,她本人没有那么多的韬韬,一定是有人给她出的主意。不对,不对呀!这决不是一般人出的主意,而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出的主意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柳林说:“小民,你猜测得很对。我怀疑,燕儿姐是在旅馆的时候,换了手机号码。而给她手机号码的人,很可能是葛金孝。”
“柳哥,你的话我明白。这么办,我现在就偷偷地潜到葛金孝的屋子里看看。我刚才经过西屋里,看到了他提的那只黑包。他既然能给燕儿姐买新的号码,那么他会不会也换了新的号码?我去看看,也许会有发现的。”
柳林不由赞道:“小民,你真机灵!好,你去吧,要小心。”
山坡上的冯小民,掀开军大衣站起来。在这阴冷的山里,盯着那些坟墓,着实有些发怵,还不由行动一下呢!
去葛金孝的家是熟门熟路的。来到院子后边的山上时,只见院子里灯光辉煌的,响着中国传统的哀乐声,老太太的灵床已经摆在院子里了,四周有很多守灵的人,其中就包括葛金孝。冯小民偷偷地靠近西窗。西窗里黑黑的,里边没有人。冯小民推窗户,一推就开。他跳了进去。他用手摸,发现他原先看见的葛金孝的黑包已经不在炕上了。难道葛金孝随身带着黑包吗?冯小民爬到炕上,透过玻璃往外看,看见葛金孝穿着孝衣,坐在院子里,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冯小民觉得,葛金孝一定是把他的黑包藏起来了。
冯小民觉得屋里太黑,根本看不到东西。见窗户上有窗帘,过去将将窗帘拉紧,堵得严严实实的。他打开手电筒,照着屋子。屋里干干净净的,除了当地一个大柜外,几乎再没什么东西。
冯小民打开大柜,里边东西挺多,都是衣物和被褥之类的。手伸进最里面,他摸到了一个小箱子,拿出来。这是个四四方方的木箱子,涂着红漆。箱子用一把小锁头锁着。这难不倒冯小民,撬门压锁的事儿他以前没少干。他很快打开锁头,里边有身份证和一个厚信封。身份证正是葛金孝的。再打开信封,里边竟然全是电话卡,总共五个,其中三个已经用了。
冯小民欣喜若狂,拿出手机,把这几张电话卡拍照下来,然后从后窗跳出去。他仍然回到山上,马上就把那些电话卡用微信发给柳林了。
林林大喜,赞道:“小民,你可立了大功!”
冯小民甜言蜜语:“柳哥,别这么说。但我估计,这些卡很可能是连号的,其中那几张已经没有的号码,肯定在燕儿姐那里。你很快就能锁定燕儿姐了。”
“但愿如此吧!”
柳林知道,此刻他必须求助警察了。他已经想到个主意,确定了要找的人选。他给枝姐打电话,让枝姐找韩娜,由韩娜直接跟他通话。
“娜娜,现在有件事情,我必须求助于警察。你与你的同学吴荟华还有联系吗?”
“有啊!咱俩联系可密切了。”
“你能把她的电话给我吗?”
“可以呀,有什么事吗?她可没说自己是警察啊!”
“我稍后会告诉你的。”
柳林拨通了吴荟华的电话。第一遍,没人接。柳林有些泄气:天太晚了,可能她已经睡了。于是,他停止了拨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竟响起来了,正是吴荟华。
“柳大侠,这么晚了骚扰人家的睡觉,什么意思?”
柳林赶紧道歉:“荟华,我确实是有急事的。”他把事情一说,吴荟华吃吃笑了:“看来,我只得跟你联上微信了。你这个人见人爱的大男人,我可真不愿意跟你联系呀,怕被你套住。然后,你把电话卡的微信发给我,静听在省里,人头活,不会给你小号上内鬼的。”
柳林笑了,放下电话。操作一阵之后,跟吴荟华的微信联上了,把电话卡的照片发给她。再过了一会儿,竟是安城市公安局长尚昆德给他打来电话。
“柳林哪,说说情况吧!”
柳林实话实说。
尚昆德说:“谢谢你,柳林。现在,我们已经锁定了你所提供的号码,是在东阳市南郊,东阳市的警察正在往南郊集结中。你可以到那里去看看,帮助他们确定目标。”
“好的,我马上过去。”
尚昆德停了一下,似乎正在跟谁说话。随后,他又说:“柳林,你所提供的电话号码,正在通话中,进一步确定是在东阳市南郊的在建楼群里!你立刻到东阳市云,我们的人也马上赶去!另外,我们的人还要去靠山屯。行动吧!”
柳林马上带着两个保安,乘着客货两用车,直奔东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