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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警官大声间道。
「只能这样。他是打电话来预定的房间,他说迟一些才能来住,让我们为他做好一切准备,还问了一个月需要多少费用。我告诉了他,他说把钱寄给我。他的钱一到,我就照他的吩咐把钥匙放在三楼十二号房门的锁眼上,并且开着锁。」
「这个Wye,他对你说过他的姓名怎么拼写吗?」埃勒里问。
「这个,当然。不……等等……好像没有。」
「那么,这上面是你自己拼写的喽?」
「啊,是的。」
「卡片上怎么只填了姓,没填上名啊?」
「他没告诉我。我在电话里问他,他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所以我就填上了一个波折号。」
奎因警官厌恶地抽回了他的白手帕,拿起那张卡片。
「后来,什么时候他又预付的第二个月的租金?用的是现金吗?」
「是呀。」基尔先生渐渐不那么害怕了,回答问题时口齿也伶俐起来,好像突然间由他掌握了主动权。
「好吧,」警官说着,朝小老头俯过身去,「现在你给我好好听着,基尔先生,回答问题老实点儿!那个人长的什么样?」
基尔先生吓得退缩回去:「我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
「他从没有到前台来过。第二个月的租金他也是撂在他房间的床头桌上的,夹在一本《圣经》里。」
「哦,那你总该碰见过他吧?」
「尽管我有一次是碰见他了,」基尔先生急急地说,「大约半夜三点钟,肯定是那会儿。当然,也没准儿是别的什么人。我磕睡连天的也弄不清楚。」
奎因父子又对视了一眼。便衣侦探琼斯有点耐不住了。
「好——吧!」警官调集起全部的耐性继续说道,「你认为自己见到他一次。那么他长的什么样儿?」
「我跟你说,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他——我猜那是他——朝门外走了。外边黑咕隆咚的,你想啊,半夜三点!」
「行啦。那么,有一点儿印象也行,多高、多矮、多胖、多瘦?头发什么颜色?走路是不是跛脚?这类的特征。」
基尔先生显出无助的窘相:「不知道。就知道有个人走出去了。」
「声音呢,」埃勒里追问道,「他讲话的声音,你说——」
「不知道。」
「等一下!你说过,你跟他在电话里交谈过。那么他讲话是哪种声音?」
基尔先生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我跟你说我不知道!什么声音,男人的声音啊。就是男人的声音。」
「声音是粗?是细?是高音、中音还是低音?」
「我不知道,」基尔先生说着,两只手扭作一团,「在电话里边我什么也听不出来。」
埃勒里退回身来:「我放弃了,」他说。
「哦,可我不!」警官吼了一声,「听着,基尔!这个Wye有什么行李?你知不知道?」
「哦,是,先生。有一个小黑皮箱,好像是装打字机的那种。总是被放在床底下。但不是总在那里,时不时地哪个夜里会在那儿。我猜这准是个推销员。」小老头讨好地说,可是突然他又换了种腔调,「梯利说他一直没有动过那张床。」
「我猜,梯利是打扫房间的服务生吧?」警官瓮声瓮气地问。
小老头点了一下头:「哦,那个人告诉她,没有招呼不许进入312房间!」
琼斯警官嗽了声嗓子插话道:「那个服务生已经走了。对不起,警官。她是在我到这儿之前离开的。」
「梯利打扫房间可一向很干净。」基尔先生焦虑地说。
「老兄,」奎因警官说,「好了,基尔——」
「等一下,」埃勒里突然转回身来说,「基尔先生,如果你没接触过他,你怎么知道他退了房呢?他是在一星期之后才结账的吗?而且,他把钥匙交回来了吗?」
「我能回答这个问题,奎因先生,」便衣侦探琼斯说,「看样子他昨天夜里趁老头儿打磕睡的时候把钥匙放在前台上的。所以基尔知道他退房了——因为在这之前,钥匙一直在他手里掌握着。而且,打字机也不见了。因为那东西原先一直在房里放着。我在电话里问过打扫房间的人。」
「现在那把钥匙呢?」警官问。
「我收起来了,警官,留着给指纹鉴定员看呢。」
「好吧,咱们上楼看看。」
维利警佐把守在312房间的门口。
「您若是能从这儿找出一点点东西,我就能吃了它。」
「通知指纹鉴定员,维利。」
「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警官。我已经打了电话。」
警官把门打开,一行人走进了Y先生的房间。
屋里最显眼的是那张釉质剥落的破床架,上面放着一张坑坑洼洼的床垫;一张破旧的地毯磨损得就像麻风病人的脸;一张像是要散架的书桌;一把椅子;一个床头桌;一个醉汉似的歪斜着的落地灯;一间狭小的、气味难闻的卫生间,这就是全部的设施。
——别的什么也没有。
他们只好坐等指纹鉴定员的检查结果,看着那些人忙来忙去。
——什么也没发现。
「是啊,梯利把房间打扫的可真够干净的!」警官忿忿地说。
他们只好一无所获地收兵。
在他们驶回约克广场的一路上,警官说的惟一一句话就是:「什么都没有。」
「有些东西,」埃勒里喃喃地说,「他已经清除掉了。干得相当彻底,除了微小的一点细节。」
「什么微小的细节?」
「瞄上了帕西沃。那是他那个优秀、强壮而愚蠢的沃尔特的活计。」
「那是另一回事,」警官悠悠地说,「什么时候?」
「要我说,很快。很可能就在今晚。」
「但愿我能看见你那个水晶球显的灵!」
「爸,」埃勒里咬了一下拇指,「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够确定,那就是Y完全了解他的猎物进出的规律。他对广场上住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好像亲临其间——他们要到哪儿去、要干什么、什么时候干,他都一清二楚。所以,Y肯定跟帕西沃非常接近。我甚至怀疑他是否连帕西沃近来改变的信仰都知道。Y还必须清楚帕西沃是个不可救药的人物,随时有可能重新堕入原来的邪恶生活。因此Y不能再等。他必须抓住眼下的机会,因为现在的帕西沃生活很有规律,做什么都定时定点。今晚就是他行动的时候。很可能。」
「是啦,您该听听这位大师的高见,警官,」维利解嘲地说,「您什么时候见他给您支错招儿了?」
「他,不少给我支错招儿!」警官咕峨着说。他的心陷入了更加幽深黑暗的无底洞。
二十八章 围猎
安·卓尔邀请奎因父子共进晚餐。老警官敷衍地微笑着谢绝了,说是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埃勒里则欣然接受。
安和雅克又双双恳请帕西沃不要回家孤单地吃晚饭。于是这四个人其乐融融地坐到了一个餐桌旁。施里沃太太烹调食物,大块头警官维利笨手笨脚地帮着端菜送碟,耐着性子听任施里沃太太挑剔的呵斥和那只德国牧羊犬的嬉戏追逐。维利的块头和埃勒里的风度,更不要说与安情意缠绵的雅克,几乎都对帕西沃构成强烈的刺激,他赞美友情、表达谢意的那副激动的样子,就像他第一眼看见那张白色卡片所表现出的恐惧一样令人不安。
他狂热而急切地询问着有关邮票的各种知识,对这个新近接触的题目兴致勃勃;埃勒里和雅克发现他们必须轮流伺候,才能应付那个饥渴的集邮新手:他们必须搜肠刮肚地找出适当的方法给他解释印刷邮票的程序和方法;印刷机工作的原理和特殊纹理的加工手段以及有关鉴定真品和赝品的诀窍——在水里浸泡多长时间能够既不损坏票面又能鉴别真伪……如此种种简单而又专业性的问题。帕西沃贪婪地不断地问下去,直到埃勒里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用以遣散逐渐向他袭来恐惧情绪的一种招数。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晚餐后,他们回到书房,又乘兴聊了几分钟,帕西沃就坐在他堂兄罗伯特的写字台旁边,背朝着通向露台的玻璃门。汤姆·雅克退回到他自己那张高高摞着许多集邮册的书桌后面忙他的去了。施里沃太太清洗完了碗碟告辞回家。维利警佐也走了。最后,安·卓尔道过晚安也上楼去了。
埃勒里踱进客厅,找到自己的帽子,重新回到书房,又在书桌旁站了一会儿。事情过去很久以后,埃勒里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告别前跟帕西沃的简短交谈。
「这东西实在太美妙了,」约克家最后一个幸存者说,「有时候我总有『点金成石』的坏手气,我叫它Sadim之手。」
「什么意思?」
「就是把Midas【注】反过来拚写。意思是说我碰到的每一点点金子(gold)都会变成dlog——一毫无价值了。」
「把金子(gold)倒过来拼写?」埃勒里后来回忆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正是如此,而且,你明白那个意思。我会解释的,但是现在我不想带给年轻人雅克什么坏影响。」
然而雅克此时抬起头来,准确地解释了那个意思。埃勒里听得乐不可支,摆着手呵呵笑着走了出去。
在预谋的地点,沃尔特在车库后面的黑暗中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身后、两侧以及前方灯光映照下的露台。灯光是从罗伯特书房的法式玻璃门透射出来的。
在沃尔特上方的车库房顶上,侦探泽尔吉特用指尖轻轻点按着他另一只手里攥着的民用波段信号发射器上的按钮。
在罗伯特房子里昏暗的过道上,维利警佐那个柔软地塞在耳朵里的信号接收器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嗒嗒的声响。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细如钢笔的手电筒,让它亮了一下,站在书房门口的埃勒里看见了。隐藏在露台两侧的两名探员以及埋伏在灌木丛中的第三名探员也同时通过耳机接收到了嗒嗒作响的信号。三个人一动不动地继续埋伏原处。
沃尔特隐蔽在建筑物的阴影之下,抹过车库的拐角,穿过后面的草坪朝露台靠过去。
前方房子里雪亮的灯光下,穿着黑色运动夹克的帕西沃就坐在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