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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却不可理解。
林静觉得自己非常幸福,这幸福来之不易,所以她更加珍惜,每一天都认真的度过。
有一天傍晚外祖母的幽灵对林静说她想知道山那边有什么,会不会是另一座山呢?还是一片林子?或是其他的什么。林静的外祖母一生都未离开过这座城市,所以在生前就个未完的心愿,要去看看山的那边究竟有什么。那天夜里林静做了个梦,她梦见到自己浮在空中,而下面有那么多的树,那么多的绿色,还有那么多的飞鸟,和紫色的雾气,像天堂。醒来时林静哭了,因为她知道外祖母找到了心中的天堂,不会再回来了。
时间过的飞快,林强的两周年祭日已过去一个月零三天。
林静接受心理治疗也有段时间了,但她仍旧时常做恶梦,像童年时期一样,梦见自己坠入那口深井,在漆黑阴冷中哭喊,没有人理睬。这样惊醒时常会有种重生般的感觉,那种感觉非常古怪,似曾相识。
张玉杰告诉林静说公司快要上市了,但还有一些手续上的问题。林静清楚,张玉杰说的股份问题,但她不想把自己的股份全部划给丈夫。做为公司创始人的妹妹,她想为林家在董事会留一个席位。张玉杰并不强求,每次都一笑了之。这样也是一样。
心理医生又来为林静治疗,他让林静叙述童年的恶梦,然后加以分析。心理医生说人往往会遗忘一些最重要的事情,而林静的情况就是如此,她很可能遗忘了一件对她至关重要的事。这件事便是她恐惧的源头,重新回想起它,并克服它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鹊桥仙
回复'8':这次治疗张玉杰也在场,他说林静做恶梦时会说到娄子坡,也许问题就在那里。心理医生说林静对黑暗与狭小空间的恐惧一定是源于娄子坡的那口废井,其他的还不能确定,但也许去看过了才能知道。
林静觉得有道理,便在丈夫的陪同下,和心理医生一同去了娄子坡。
这一天的阳光也很好,娄子坡的草也仍旧茂密,举目望去满眼的绿。只是太阳仿佛蒙了层薄纱,有种灰暗的感觉。林静带着两个男人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穿梭,似乎十分熟悉。张玉杰与心理医生显得有些紧张,可能是担心落入废井。但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林静找到了那口废井。
“就是这吗?”
张玉杰问,林静点头,眼睛却未曾离开过幽深的井口。心理医生与张玉杰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悄悄的走到林静身后,猛然一推,林静便向井口倒去,在要落进黑暗前林静却抓住了井口的一段朽木。
“你要干什么?玉杰快救我!”
林静大声呼救,但是张玉杰却转头去看心理医生,对他说:“她要是不死,咱们就得死。”心理医生狰狞的眼神盯住绝望的林静,一步步靠近。林静挣扎着想要爬上来,但是朽木却突然断裂,林静尖叫着落了下去。那么多的碎石与尘土不停的落下,就像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午后,阳光在一刹那间被灰褐色的尘土罩住,林静感觉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井口在遥远的上方,那里有两颗头颅在向下张望。林静向黑暗中蜷缩,在厚厚的尘埃里退到坚实的地方,忍住呛人的飘扬的尘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你回来啦!”
黑暗里忽然有人说,声音熟悉。林静拼命分辨着,有一团莹光闪显,黑暗里走来一个人,竟然是林强。这让林静十分意外,她抓住哥哥的手说:“哥,快救我!”但是林强只是微笑,转头向角落里看去。林静随着林强的目光望去,幽蓝的莹光渐渐扩散到那里,林静看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那里躺着一具小小的穿着花衣裳的枯骨,已松散的羊角辫上还系着两块蓝布头巾,这一切对林静是那样的熟悉,因为二十一年前,她就是穿着这些衣服坠落进井底的。
林静向后退去,想要惊叫但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她的记忆瞬间回到那日午后的最后片段,她想了起来,是的,自己的确已死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感觉到疼痛。
废井上面,张玉杰与心理医生不停的搬来一些大块的石头投进井底,以确保林静必死无疑。但忽然有一阵古怪的风刮过,让满头大汗的张玉杰浑身一抖,这种阴冷不像是废井吹出来的,也不像从山坡上刮来的,倒像是从四面八方围拢来,把他团团裹住。
“咱们走吧,我感觉不对劲。”
张玉杰说,心理医生也抖了下,四周望了望,点头不语。
“你们要去哪里?带上我吧!”
张玉杰与心理医生都吃了一惊,在他们身后忽然出现一个穿花衣裳的小姑娘,她扎着羊角辫,两块蓝色头巾轻轻的飘舞着。但是,此刻的娄子坡根本就没有一丝的风。
…鹊桥仙
回复'9':“你……你是谁?”
张玉杰问。小姑娘不说话,只是望着他们俩微笑,那微笑纯真没有一丁点世俗的杂质。而在小姑娘的背后,草丛中缓缓的飘浮起许多戴安全帽的人,他们的身影半透明,衣着破败,而且沾满鲜血。小姑娘仍旧在微笑,可是却显得诡异了。张玉杰惊怖的四顾,但是他和心理医生已被这些鬼包围,无处可逃。
“你们要干什么?这不关我的事啊!”
心理医生喊,并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小姑娘的身后幻化出一个身影,渐渐变得清晰,是刚被他们推下井的林静。灿烂的日光下,林静开始诡异的微笑,向张玉杰走去。
……
林静回家时天已黑了,父母出去散步还未回来。保姆给林静热了杯咖啡,她坐下,一言不发。这时有电话铃响,接听,是公司的人找张玉杰。
“噢,你们找张总啊,他下午不就回去了吗?”
林静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