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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惜呆了呆,有些不明白:“我住过的地下室?许朗清他,经常去那里?我从来不知道——”
许靖没有回答若惜的问题,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顺着自己的思绪缓缓说道:“他这次回家,除了不肯回家坚持住在酒店,其余一切正常,事业有成,朋友很多,还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你了,忘记一段感情,忘记一个人,原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当我知道他买下了你曾住过的地下室,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低估了你,低估了这段感情,所以后来我才会——若惜,对不起——”
许靖眼中愧疚看起来很真诚,想到因为他,自己受了多少苦,若惜便忍不住想嘲讽几句,可一看他的眼神,纠结痛楚又有些茫然的眼神,尖酸刻薄的话又吞了回去,现在不是算账的时间,她霍地站起身,冲许靖喊了一句:“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赶快去看看是不是在那里——”
若惜突然觉得眼睛猛地跳了跳,心里涌上一种模糊的不好的感觉,她当机立断,立刻拉着许靖朝门口走去:“他现在这种身体,随时都可能倒下,我们赶快去看看,他不会,一定不会。”
听若惜这么一说,许靖也着急起来,他健步如飞,很快变成他拽着若惜往外走了:“车子就在下面,我们赶快去看看,我怎么就没想到,没早点想到呢——”
许朗清,你一定不能有事,我不许你有事,不许。
第45章 第 45 章
熟悉的楼道,熟悉的门,甚至门口的简易厨房都保持着原样。
在门口,若惜停了停,不知是否近乡情怯,她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也变得茫然,这一刻,她忘了这是哪里,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怔怔地望着门上的风铃发呆,六个铜质的小铃铛,铮亮如新,声音却不如旧时清脆,声音略显沉闷,完全不是旧时的声音,若惜突然就清醒了。
她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来这里,许靖就在她身后,虽然一脸着急,却不敢出声,她回过神来,连忙轻轻扣了扣门,又叫了声“许朗清”,没有任何反应,她用力拍门,开始大声地叫“许朗清”的名字,但是,门内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若惜试着推了推门,门锁着,她转脸看了许靖一眼:“有没有钥匙?”
许靖摇了摇头,很快反应过来:“你知不知道房东住在哪里?不知道他那里会不会还有备用钥匙?不对,现在朗清就是房东——”许靖也是慌了神,语无伦次,过了许久才清醒了过来:“找什么钥匙,干脆砸门算了,我去叫老李下来,我们一起砸门。”
砸门?虽然不想破坏这里的一切,但似乎是最好的选择。许靖去找人,若惜突然想起当年多配了一把钥匙,并没有还给房东,一直挂在自己的钥匙圈上,现在就在自己包里。她连忙拿出钥匙,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将钥匙插进门锁,不可思议,门竟然开了。
房间很小,一眼便可以看尽全貌,许朗清不在,若惜的心一松,旋即又是一紧,许朗清不在这里,那他到底会去哪里?这种时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会玩失踪,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靖还没有回来,若惜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房子,整个人一呆。如果她的记忆没错,这里几乎完全保留着当年的样子,大到家具的位置,小到小物件的摆设,墙上每一张照片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变化,五年里,这房间几度易主,却还能保持着原来的样貌,许朗清,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若惜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墙上那些照片上,照片没有用相框,一张张照片,摆成了一个心型,当初花费了不少力气,重来一次,更困难吧?若惜走近这些照片,几乎都是自己的照片,每一张都咧着嘴笑,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这些笑容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信心,让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下去。
心型正中央的照片,是唯一一张两人的合影,照片上的两人一脸阳光,看起来是那么年轻,那么明媚,若惜忍不住伸出手去,几乎触到许朗清的笑容,突然想到他的病,又想到他下落不明,手便无力地垂了下来,眼泪几乎忍不住落下来,不敢再看照片,她的视线落在了照片下的书桌上,她这才发现桌面上除了不多的摆设外,还放了一个白色信封,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几个字,江若惜亲启,正是许朗清的字体。
若惜猛地抓起信封,想也不想,撕了开来,颤巍巍地展开,许朗清依旧连名带姓称呼她,字有些潦草,还有几处涂改,若惜的心一紧,仿佛看到许朗清伏在桌边写信的样子,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江若惜: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祈祷你永远不会看到这封信,却又希望你能看到这封信,就像我既希望你幸福,又不希望你一个人幸福,我是不是很矛盾?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一定知道我病了,病得很严重,爸爸说还有希望,或许吧,可是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我便得脆弱了,我怕这一次又是失望,然后便是绝望了,我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就像当年,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我逃了。
我怕死,尤其是现在,怕得要命,可我更怕你的同情,我知道爸爸一定会去找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我既怕你来,又怕你不来,思量了良久,觉得还是不知道答案比较好,无论是哪种答案,应该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们一直运气不好,仿佛受了诅咒般,一生都在错过,如果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便告诉你我仍然爱着你,而不是跑去说那些傻话,那该有多好。我终于想明白了,觉得不该和自己过不去,我抛弃了所有的骄傲自尊,想去挽回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得了病,我失去了爱你的资格,你说我是不是全世界最不走运的人?
其实没有那么悲催,至少,我们相爱,这足以弥补所有的不幸,有那些记忆,我比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幸福。
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我会回忆,畅想,在最美的地方,回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我不觉得悲哀,虽然如果有你在身边那就完满了,可既然遗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我一定会坦然面对。
江若惜,再见。祝你幸福,在幸福之余,希望你偶尔会想念我,想念一个老朋友,想念一个一生都爱着你的男人,很庆幸,我可以骄傲地说,我爱你,一生一世。
信不长,若惜很快就读完了,从最初的默默流泪,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若惜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哭声很大,声嘶力竭,许靖进来的时候便见若惜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吓了一大跳,连声追问到底怎么了,若惜将手中的信递给他,哭得更大声了。
许靖看完信,怔忡了良久,然后突然开始用手敲打脑袋,口中喃喃道:“你一定是疯了,为什么一定要儿子用生命做代价才清醒啊,疯了,真是疯了。”
许靖手上的力道不轻,言语也充满了懊丧与绝望,若惜顾不得内心的伤悲,连忙站起身,一把抓住许靖的手:“许董,现在不是责备自己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许朗清——”若惜的脑中灵光一现,她的整个人立时兴奋起来:“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许靖被若惜抓住了手,还不想放弃惩罚自己,用力想从若惜的手中挣扎开来,听了若惜的话,他安静了,有些怀疑地:“你真的知道他去了哪里?”
最美丽的地方,在两人的心目中,最美丽的地方只有一个,两人一直想去,却始终没有去成的地方,婺源。
但是,真的是婺源吗?若惜并无百分之百的把握,她略微有些迟疑:“婺源,我想他可能去了婺源。”
若惜并不敢完全确定,却不想许靖用手拍了拍脑袋,竟是完全同意若惜的看法:“对,婺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定是去了婺源,肯定是。”
许靖这时已恢复了镇定,思路也很清晰:“我这就去婺源,我回公司一趟,交代一些事情后马上出发。”说完他凝视着若惜,声音很低,小心翼翼地:“若惜,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我怕朗清他不肯跟我回来,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对不住你,可是,你也看到了,朗清他——”
“好,我陪你一起去。”若惜答应得很爽快:“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你看我们一会儿在哪里碰头?”
许靖没想到若惜答应得这般痛快,脸上掠过一丝愧色,点了点头:“好,我先送你回家——”他看了看手表:“两个小时以后,十点,我到你楼下来接你。”
两个小时以后十点?那么现在已经八点了?若惜看了看表,果然,八点差两分,天啊,她这才想起晚上要见林羽琛的父母,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想给林羽琛打个电话,却发现上面有无数个未接来电,还有短消息,都来自同一个人,林羽琛。
晚饭约的是七点,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看林羽琛来了这么多电话,可见有多么担心,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记,一点都没想起来呢?电话换了一个彩铃,声音比较轻,竟然一点都没有听到,若惜一时有些慌乱,晕乎乎的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许靖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要!”若惜话一出口,才发现语气有多么生硬,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了,反正离得很近,走两步就到了,还有两个小时,来得及,许董,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先走吧。”
许靖似乎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可看若惜的脸色,知道多说无益,终于还是走了。若惜待许靖一走,便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当然是先给林羽琛打电话,他现在在哪里,事情到了哪一步,知道了这些,她才能确定该怎么办。
电话刚拨通,林羽琛的声音立刻响起,焦灼得让若惜心里发虚:“若惜,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
“我没事,呃——”若惜从来没有这般为难过,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的情况,唯有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