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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惜觉得自己有点刹不住车了,开始是因为压抑得太久,急于发泄,或者还有一些赌气的成分,只打算说一点点的,但后来,似乎连她自己也不能停下来,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那些深埋在心底,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话,就这样毫不犹豫,没有丝毫隐藏地宣泄了出来。
“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多少也是懂些人情事故的,我爸爸太木讷,长得也不好,人又有些粗鲁,我试图理解妈妈,也相信她是迫不得已才离开我的,总有一天会回来,但是——”若惜闭上了眼睛,那天的事情,她从来都不曾回想过,觉得太疼,太痛,但是,很奇怪,她竟然说了出来,很流利:“我十二岁那年,高烧不退,病得几乎死掉,我爸爸求她回来看我一眼,她不肯,因为会耽误她给另外一个男人准备晚饭。阿姨和爸爸一起去的,她很生气,在我的病床前和爸爸起了很大的争执,我那时候烧得厉害,意识迷糊,很奇怪,他们的争吵,每一句话,我却听得很清楚,然后,我就醒了,有意思的是,烧也退了,很神奇吧?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那个女人,和我没有关系了,什么关系也没有。”
若惜的心微微地疼了起来,不过很奇怪,原本很怨毒的事情,现在却可以很平静地说出来,仿佛是别人的事情,若心也能这般平静就好了。
停了停,若惜继续往下说,前面是铺垫,后面才是真正想对许朗清说的:“我的心死了,我以为我父亲也是,除了话变少了,喜欢每晚喝上两杯外,他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当时有很多流言,很难听,到哪里都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可你知道,总会有新的流言产生,那些旧的,渐渐便被忘却,我从来没想到,我父亲是那么执着的人,我考上大学的那天,他也是喝了两杯,像平常那样开着车出去兜一圈,我怀疑他是故意寻死,因为他无论如何不肯带上我,马路很宽,路灯也很亮,他出事的地方是他和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这已不是怀疑,而是确凿的事实,父亲整理好了所有的存折,连同房产证,端端正正地放在她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可能他唯一没有算准的事情是,他的速度太快,对面正好有一辆车过来,驾驶员是个新手,没有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车上有三个人。父亲留下的房产与存折,刚好够赔偿对方。
若惜强打精神,故事已近尾声,无论如何得将它说完:“刚才,你父亲送了一份礼物给我,我母亲现在的住址,我有些失控,你父亲安慰我,这就是全部,所以,不要误会你父亲,他真的很关心你。”
若惜长舒了一口气,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很奇怪,不是别人,而是许朗清,这个几乎没有长大的孩子,或许,正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所以她才无所顾忌?不过,她并不后悔,说出来以后,整个人似乎轻松了很多,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无聊的人打电话到电台去倾诉,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倾诉,需要能倾听的耳朵。
等沉静下来,若惜才发现自己刚才太过投入,完全没有顾忌许朗清是何反应,她抬起眼,却发现许朗清离自己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热热的,喷在自己的脸上,他的眼睛,很亮,在黑夜里,更显得清亮无比,若惜这才发现许朗清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漆黑如墨,更似暗夜里的星星,璀璨夺目,带着灼人的热度。
若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尽情宣泄过后,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了,而且对象尽然是许朗清,真是要疯了,更要命的的是,自己在他长时间的凝视之下,竟然有些失态,心跳得厉害,脸也开始发烧,视线也开始躲闪,根本不敢去看许朗清的眼睛,自己一定是疯了,完完全全地疯了。
“我喜欢你”许朗清的声音不高,听到若惜耳朵里却无异于一声惊雷,她原本就有些慌乱,这时更是不知所措,许靖的话犹在耳边,她不能拒绝得太彻底,要留一点希望给许朗清,这个度到底要怎么把握,她完全没有经验。更让她慌乱的是,是第一次,有人向她告白,虽然对象是许朗清,但是,她还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心底不知怎的,就涌上一丝淡淡的甜蜜与惬意,并慢慢延伸至四肢百骸,整个人沉浸在一种不清不出不明不白的情绪中,酥酥的,痒痒的,还有些微甜。
若惜的反应给了许朗清一种错觉,他的眼睛更亮了,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身子旋即倾了上来,若惜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身后便是沙发椅背,她朝后一靠,身子下移,整个人便斜倚在沙发上,许朗清上前,一伸手,便将她完全笼在自己身下,两人的姿势反而更暧昧了。
屋内安静到了极点,若惜只听得自己的心脏如战鼓般雷鸣着,眼见许朗清的脸越来越近,她却动弹不了半分,她几乎能够感到许朗清的唇,刷过自己的脸颊,如羽毛般轻软,又是一阵酥麻——所幸到了最后一刻,许朗清的唇几乎压上她唇的瞬间,她清醒了,飞快地将头一偏,许朗清的唇落空了。
若惜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她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前一刻,她还在倾述,后一刻许朗清便告白,她也差点失去了初吻,中间连个过渡也没有,仿佛时光穿越,忽然间场景就变了,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许朗清看起来并不怎么失望,他的情绪饱满,眼睛又清又亮,若惜不怎么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期期艾艾地:“许朗清,我很高兴你能喜欢我,但是,你现在还小,高考是最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等我考上理想的大学就可以喜欢你了?”许朗清反应很快,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的语气让若惜有些头疼,她想了想,这才小心翼翼地:“在你这个年纪,我也有类似的经历,因为朋友不多,所以很容易喜欢上一个比较亲近的人,后来才发现,并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因为亲近,觉得温暖、自在,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你真正喜欢的。”
若惜尽量避免使用幼稚不成熟类似可能会刺激到许朗请的字眼,不过很明显,许朗清还是这样理解了她的意思,他的脸色沉了沉,不过很快又明朗起来,他的语调轻快,眼神坚定:“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用时间来证明好了,我可以用一生来证明,你敢不敢?”
一生?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一生这两个字,若惜有心教训许朗清两句,可一对上许朗清的眼睛,她便再说不出半个字,那样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执着坚韧,充满了勇气与决心,她突然有点相信,这个大男孩,或许真的会用一生来证明也说不定,再也不能怀疑他的感情,如果再轻描淡写或是有意忽略,或许真的会伤到他,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对人敞开心扉,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若惜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了。
若惜更加地小心谨慎,说出来的话几乎字斟句酌:“许朗清,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认真的,也很谢谢你能喜欢我,但是,我喜欢年长成熟能包容让我安心的男人,你对我来说,太小了,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希望有个哥哥,而不是弟弟,你明白吗?”
许朗清看起来并不怎么失望,反而因为若惜的话斗志昂扬,他热切地抓过她的手,有些鲁莽动作却很温柔:“江若惜,你以为你是我的理想型?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可是——”许朗清微笑:“爱情总是让人情不自禁,要不我们再打个赌?我赌你一定会爱上我,我敢赌上我的一生,你敢吗?”
又是一生,若惜的头更疼了,她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许朗清,似乎和她杠上了,想要摆脱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未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23章 第 23 章
若惜觉得自己终于开始转运了。
她的日子完全可以用逍遥自在来形容,毕业论文已经写完,导师那里也过了关,就等答辩;同学都在为工作奔波,她却早早地拿到了风华中学的录取通知书;许朗清也很听话,既没有发难也没有再向她表白,他的表现堪称完美,学习认真,彬彬有礼,仿佛是世间最乖巧的孩子,如果还有什么美中不足,那就是每次上课,许朗清依旧保持着那个他认为最有效的学习方式,趴在桌上,脸朝向窗外,细碎的阳光,照在他的发间,身上,他的姿势,永远那么慵懒适意,虽然天渐渐冷了下来,但还是诱惑得若惜昏昏欲睡,除此之外,若惜觉得一切几近完美。
当然还是有其他让人操心的事情,譬如离开学校开始挣钱是件好事,但也意味着自己不能再住学校宿舍,要开始找房子了,好在风华中学在市郊,附近的房子应该不会太贵。
奔走了一整天,若惜才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网上总是说租个好房子比找到好老公的概率还要低,不是房租太贵,就是房子太差,要不就是房东太难缠,以她的心理价位,要在附近租间像样的房子,几乎不可能,若惜开始考虑是否要与人合租,跑了一整天,却是这样的结果,若惜多少有些泄气,路过风华中学时,也不似先前那么兴奋了,耷拉着脑袋,有点垂头丧气。
感到右肩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左望去,竟然没有人,她的心一动,转过脸来,果然看见许朗清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他用手戳了戳她的肩,撇了撇嘴:“笨,上过一次当,怎么一点都没学乖。”
若惜白了许朗清一眼,并不搭理他,许朗清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走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看她一眼,极力忍住嘴角的笑意,若惜终于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是特地来看我的吗?”许朗清满眼的笑,像个心满意足的孩子,这让若惜有些不忍,不过又担心他自我感觉太好,所以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我在附近看房子,正好路过。”
“看房子?”许朗清反应很快:“哦,对了,你要到我们学校任教,怎样,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