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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会‘更讨厌你’的。”
“那是今后的事,现在是我要送你回学校。别废话,扣好安全带。”
堇昔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视线里的画面时时更换。一路上,寒亦宇一心开车,也不说话。
而江洋宏宇站在二楼的窗边,目送寒亦宇的宾利远逝之前,确是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场面。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贺舒言再次问他:“开春之后再给你送去,行吗,洋洋?”
“贺小姨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写,我这儿是不急的。要是麻烦您赶出来的话,我家老夫人又要教育我了。”江洋宏宇打趣着两位长辈。
接着他又问,“贺小姨家还有冻顶乌龙茶吗?”
第31章 chapter 31
寒亦宇把车子停在堇昔所住的单元楼下,还熄了火。堇昔看着外面的天色,
“谢谢你老远送我回来。”
寒亦宇转过头来看她,“还是不高兴吗?”
堇昔摇头,“没有。”想想又补充多一句,“没什么高不高兴的,没有高兴的事,也没有难过的事。”
“前几天你说过两天要给我拜年的。”
“……”堇昔已经开了车门,闻言回过头来看着寒亦宇,双目清明。
“现在我只是提醒你,到时候你要记得。”他最后说。
堇昔的心里早已平复,每一次情绪的波动,她总会想尽办法安抚自己,冷静下来。如这一次,她还是成功了。
可是今天依旧让她很累,她感觉,最近的事情总会让她劳累,即便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她想,是不是因为现在还是冬天。但她也没有讨厌这种阴暗的冷天,那是因为什么。
当她从一楼一级一级楼梯往上走时,她开始闭上了眼睛。整道楼梯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连扶手也不需要,暗数着阶梯,五级,三级,还剩一级……嗯,转弯,再踏步……
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她知道哪里有个消防箱,哪里又有几张水电费的签单。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这时却听到有开门声,还有钥匙声,离她一层楼的方向。她睁开眼睛站在拐角处,有人从楼上走下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是她楼下的何阿姨,校长夫人。说大年初几的时候邀请堇昔到她家里去吃饭。何阿姨眼里的怜悯,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想拒绝,最后却只好答应。看尽何阿姨下楼的身影,堇昔又闭上眼数着她的阶梯,走完。
这个时候,堇昔她只能在回忆中重温一下当年她还小的时候,爸爸曾陪她一起数阶梯的情景。她长大了,是越来越不喜欢走这条长长的楼道了。是什么变了,是变了。
外面的天是完全暗下来。好暗好暗。
如果可以,她不想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个老房子里。谁知道,每一次她回来,打开门就看到空荡荡的客厅,再走,是空荡荡的书房,又再走,是空荡荡的房间,那种感觉,是什么滋味。
她很少进父亲以前的房间了,连墙上挂着的,桌上摆放着的相框她也想取下来尘封。她不是个适合回忆的人,只是回忆经常来侵扰她。
周全和贺舒言离婚的时候,她才七岁。那时候太小,还不算懂事,但她也开始懂得了,周全离婚后到他身患肺癌去世,一直肩负着两个角色,爱她的父亲和对她百般严厉的父亲。同是父亲,却让她更早地深谙世情冷暖。至今,她也不过双十华年。
除夕这一天,堇昔让斯颖在楼下等了许久才下来。
“吃个年夜饭你也要迟到,想怎么样?”斯颖见到堇昔就抛出一句埋怨话。
“刚才我打电话给奶奶……”
“嗯,怎么了?”
“姨婆说奶奶的手伤到了,很严重,我担心。”
斯颖已经发动的车子,开出校门,“伤到哪里,怎么伤的?”
“具体的没见她跟我说,只是我担心,担心奶奶那个人,伤到手这种事很揪心的。她是专拿画笔的嘛,手伤到了……”堇昔想想又多说最后一句。
“应该都处理过了,你别担心。等会儿去到老宅,记得开心点,嗯?”
堇昔小小“嗯”了一声。
斯颖和堇昔达到老宅时,贺舒尧已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了。
“我说你专门来这里看电视的?”
“过年的,不准我看电视?还要我天天研究案例,撰写裁判书?”
“我说你不会去帮榕姨准备一下?好,吃,懒,做。”
“郑斯颖,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告你藐视本官。”贺舒尧换了档娱乐节目。
“这里又不是法庭。就算是在法庭上,我一样照理儿来说话,就你这个态度,我能投诉你有失公正。”
“阿颖。”贺舒言下楼来,“你妈好不容易得个空闲休息一下,你怎么还乖嘴了。”
“听见没有,大状说话了。”
“大姨好。”斯颖放下包包,喊了一声贺舒言就转身到厨房了。
“妈。”
“嗯,饿了没有?”贺舒言坐在沙发上座。
“没。”
“对了,昨天你跑得快,我还没得给你拿点年货回去。”
坐在贺舒尧身边,堇昔脸上有些讪讪。
“堇昔,你逃票?”贺舒尧抛给堇昔一个惊讶的眼神。
堇昔拉了一下贺舒尧的手,“我打有报告的,不算逃票。”
“阿姐,你到底要给堇昔什么东西啊,把她都给吓跑了。”
“就刚才你在储物室看到的那些。”
贺舒尧也不看电视了,笑起来,“堇昔你怎么那么傻啊,那么多好东西不要。不要给尧姨我。”
“你就想。”斯颖拿了瓶水出来给堇昔。
“thanks。”
“贺官,上次锦盛集团那件案子你怎么那样判啊,二审就落案了,我原本以为该是他们败诉的。”
“不谈公事。”贺舒尧给了斯颖吃闭门羹。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让我当法官还差不多。”
“欠气候。”贺舒言说。
“ha,你还有何陈词没有?”贺舒尧终于忍不住大笑。而堇昔也跟着笑,还伸手去摸摸斯颖瘪起来的嘴角。
还是没到吃晚饭的时候,
斯颖简直是个工作狂,除夕夜也要带上她的笔记本。她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三个女人又重新敲回她键盘,直说,“你妈说要给你买车。”
“她早说过了。”
“那你怎么没要。”
“养不起。”
“算什么理由。”
“的确是啊,我的工资不高,开酒廊砸进去的钱我都不敢细算。开张的时候属于淡季,生意不好做。”
“大姨说帮你养着。”
堇昔摇头,拿着遥控器一个台换另一个台。她根本不看电视的,应该是很多年没认真看过电视了。
“你不顺她的意,我敢说,她绝对可以一把车钥匙,一套保险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证件扔到你面前。”
“你还是算了,别在这里瞎‘教唆’,我早说过我不要了。”
斯颖眼不离屏幕,吐出个字,“倔。”
简简单单的除夕夜。
在几方寸的格子窗里看别人的烟火灿烂,打开窗户,感受冷风吹进屋里。自从老宅回来堇昔就一直站在客厅里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机械般地走到厨房,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到冰箱前。倒了半杯水灌了一大口,由内而外感到一股寒流随处乱窜。背靠着冰箱缓缓滑坐到地板上,下意识地伸手摸着胸口,一种深沉的疲惫从心底慢慢膨胀。它堵住了眼,露出了隐痛。她真的感觉好难受。
这次,她没有成功让自己心里好过,或者是她不想自己好过。之后,堇昔才站起来径直回到房间,打开床柜的第二个抽屉,拿出了一把美工刀和一个打火机。
大年初一,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吃午饭。
堇昔在给她买来的鲜花找花瓶,贺舒言打扮好后从房间里出来,端了个七彩琉璃花瓶给她。贺舒言还给堇昔封了大红包,给完红包她说去看看秦榕点心弄得怎么样了就去了厨房。
斯颖是早就干完了茶几上的糕点当了早餐,说,“大姨今年可真有心思啊,连红包也给俩。昨晚你我不是各得了一个,这会儿又给多一个,好像我这个比昨晚收到的那个大了很多诶。”
堇昔也掂量着,手感上不是很有分量,也幸亏不是很轻,真是合了她的心意。不过为什么要给两份。
“贺官给你那份呢?”
“你怎么变得这么势利了,如果我说肯定比你那份大得多,你要怎么样?”
吃饭之前,堇昔到院子里给席向阳打了一个电话问候。自从知道奶奶受伤的事情,她差不多半天就得打个电话去问问情况,她是实在不放心。
下午离开的时候,还是斯颖送堇昔。
堇昔在路上拆开利是封,数了数,不多不少就那么十几张。
“过几天,我们去百货商厦的北楼,怎么样。”
“逛街也要我陪着,你要买什么?”
“钢笔,她给了我一千多百块的红包,我想用来买支钢笔。”
“你缺钢笔啊,还买这么贵的。”
“是想买一支新的。”
“何必用那么奢侈的,想要钢笔啊,所里多得是几十块钱的公用钢笔,也很好写了,回头我拿几支给你。”
“不要。”
“怎么说你好,唉。”
整个春假,堇昔差不多都在老宅度过了,但她曾不在那里留宿。有时候和秦榕做些小点心,有时候煮茶给贺舒言品尝,有时候也和贺舒言招待一些访客。因老宅附近开发了几片别墅区,有些刚搬来入住的业主趁这过年佳节的也来走访走访,贺舒言很热情地招待。贺舒言自己事业上的朋友来得就更多了。
而,堇昔看到的大多是礼尚往来的多,实质的东西很少。终究是因为贺舒言的病。
大年初五,何阿姨真的来堇昔家邀她到校长家吃中午饭。以前,堇昔可真是没少往校长家跑,老被何阿姨拉去蹭吃蹭喝。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爸爸还在世的时候。
堇昔从校长家出来时已经都快要吃晚饭了,但她是不会留下的。妨碍别人应酬算是怎么回事!?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替校长说服席向阳干完最后一期退位。
堇昔无奈,要通过她来让席向阳退休。真是可笑。可如今席向阳的手伤了,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其实她也想席向阳尽快退下来安度晚年的。奶奶是真的年老了。
席向阳告诉堇昔她初六回来,小顾开车去接。堇昔趁有些时间,迅速给席向阳的小平房简单地搞了一下清洁,好迎接她回来。接近傍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