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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颖走到一边接手机,堇昔看她来回的侧影有些慌乱的淡定,对坐在面前的连郁解释道,“按每月的纯收入抽成付给你工钱,两成半。”
连郁站起来顺手整理了一下风衣领,回身一把拉开仿古的暗色纱帘,冬日的夕阳照射进酒廊里,街上的行人来往如潮,没有开窗,嘈杂声好像就透过墙壁传了进来,比起依稀可闻的门口外的脚步声更让人挠心。其实这里的隔音很好的,就不知堇昔内心此刻为何竟有些烦闷。
“好。”
他说,侧站着对她说。堇昔抬眸看到的只是连郁临街而站的剪影,逆着光,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柔和的光线点亮了琥珀色的眼瞳,迷离的眼神背后隐透着得意。他一个整理衣服的动作她就知道事情正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去,他一声坚定的答应更合了她的心思。
生意盈利多少她不想去预测,酒廊可以做得起来这是肯定的,她自信。而没有把握的是刚开始能赚多少,与其每个月都支付他固定的工资,还不如在盈利的浮动中确定支付的能力,就赌他敢不敢接受这么一个进退有余的条件。其实她是把能力定位于他,赚得多,他理应获得的就多,若不然,她自己也亏不到哪里。谁不想赚钱?她果然没猜错他的确笃信自己的能力。同时,她也需要这样的人。
“我有事得先去处理,回头咱们一块吃晚饭?”斯颖接完手机后回来说。
“不用了。你忙你的。”堇昔摆手。
“那,行。你们自个儿约个时间,到事务所签份劳动合同。”
“合同的事,我自己看着办就可以了。”堇昔停了一下继续说,“倒是你,差不多到点了要记得吃饭,别喝太多咖啡。你有零钱吗?”
“没有,怎么?”斯颖皱眉,好像在检查包里的东西是否齐全。
“我还是给一点你吧,想你也没什么时间上餐厅刷卡。三明治,方便面吃多了也不健康,别老是和同事团购速食品解决日常饮食,长久下去,像你这种职业,迟早得个什么麻烦病。”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50块伸给斯颖,“够你吃一顿简单而又营养的晚饭了。”
“啰嗦,”斯颖拿了钱,留下匆然的背影,“连郁你帮我把堇昔送回家啊。”
堇昔无奈看向连郁,心说郑斯颖你怎么不给别人说行或者不行的时间呢?!
“别拿这无关己要的表情看着我喂,就算她不说,送你一女孩子回家也是我这大男人该做的。”连郁摊手耸肩,尔后从窗边走过来坐下。
想法独立,行事风格毫无拘谨。堇昔淡笑,心里再次评价这个初识不久的男子。
看着桌上被缩小的影子,堇昔戏谑道:“你能有多大?看不出只有23。”
“多少也不会比你小,23又怎样?!”见堇昔不屑也不搭腔,连郁好似也感觉到这话太没养料了,低眉又说,“刚才我问你,是不是缺少些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
“这酒廊,少了些东西。”
“怎么说?”
“大致看了下,装修得的确够味道,就是空了点儿。”
堇昔笑得好看极了,笑得连放好手机的手都有些颤动。“你跟我来。”
连郁跟在堇昔身后走到另一方的沙发座区,看着堇昔在其中一张矮型的桌面底下摸了一下,听她说,“光影涂鸦,奇特的视觉艺术。原本是应用于摄影技术的,不过向厂家提要求,也还是做得出来。我之所以让你来看看这个,是因为我也觉得这酒廊的确是缺少了某样东西,实属那种点睛的关键,可是我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来——这里,到底缺失了什么。”
连郁看着四方的台面还镶嵌入一块四方的玻璃,颇具厚度的玻璃经特殊处理过的光线,图案变幻后更有奥妙,不禁说道,“少了样可以动的东西。”
“那是什么?”
“这可得你自己说了算。能动的那么多,你不就是一个了吗?”连郁在沙发上坐下来。
“按你这么说,我只要把你丢在这里给我卖力工作不就能补上这个小小的缺憾了?”堇昔又摸了把桌面底部的调节器,玻璃面的图案又变换成另一种图饰,亮度不大,却也应了那个“暗中偷光”的玄妙!
冬天的黄昏总是别有一番韵味,堇昔和连郁走出“宅客”,橙黄的夕阳暖色了整条商业主大道。在堇昔眼里,这就是一幅流动的画卷,遗留过去与描绘未来,在这条街还是以前那般模样的时候,有她所珍惜过的记忆。连郁说要请堇昔吃了晚饭再送她回家,在于感谢她给他这么一份工作,堇昔婉拒,但要了他的手机号。连郁也爽快,没再进一步要求,约好下次再聚,详谈工作细节。
两人在老北街分开,堇昔自己回到家时,天还没有暗透。开了冰箱才发现没什么可以直接下肚的食物,也懒得在出门买,就随便下了个面条充饥。
是夜。
因怕影响到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堇昔点上了香薰才安然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过了许久,才渐渐睡去。昏昏沉沉,眼前黑白一片,看不清画面,只有人的对话——原来是在梦里。
男人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嘲多于斥责。
女人答:“没有什么为什么。”
听似低沉的语音,有些急促,亦有些轻缓。
“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你还要这么执意?”男人又问。
“无关偏执。是这事只能如此。”
忽而,本是有些安静的背景下有些躁动,好像是一只茶杯重掷到木质的桌面上。一个老人的声音闯了进来:
“你自己决定好了就好——也没人拦着不让你走。你伤得我儿子还嫌伤得不够?——你也不用再挽留她了,想必她也活不长了!——但是,你不能带走我孙女!”
“我没想过要带走她。”许久,那女人才吐出了这句话。
这是怎么了?汗水沿额鬓流下,紧蹙的眉头,干燥的口腔,堇昔下意识地想捂住胸口,她又看见那一幕了。
……
小小的她就蜷缩在客厅沙发边的角落里,看着父亲依旧望着敞开的大门久久而立,好似一下子就那么疲惫不堪一样。那么无助的一个男人,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奶奶似乎还有些火气,硬拽着她起来的手劲那么大,抓疼了她的手腕,“走,跟奶奶走,去奶奶家。”经过父亲身边,她站住了,
“你没瞧见她刚才那么绝然吗?人家大小姐的,行李早就送回娘家了,现在只不过是知会你一声,情面淡薄,情面淡薄啊!你就不能答应她?去律师所把离婚手续给办了,有那么难?!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干干脆脆。如果你要怨,那就怨是我让她走的,这样你心里是不是就会舒服点儿,哼?!”
父亲满眼的哀怨,深邃而沉郁,好冷好孤独。那个表情如何凄楚,以至于一直影响着堇昔之后许多年。
那时候她还那么小。后来堇昔总会这么想。
第18章 chapter 18
天是越来越冷了,日子一天天地过,那种荒凉感又开始侵蚀全身的每一片肌肤,每一个细胞。尽管没有人会知道,堇昔想着,把手中的废纸扔进纸篓里。真是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些什么。
看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快要九点了。可是,这已经是第三次写错别字了!第一张四个,第二张六个,现在竟然写错了整句话!堇昔郁闷地抓了抓头发,如果被寒亦宇看到真的不用干了。这个星期的预约都排得很满,今天理应可以挤得下三个预约的,可偏偏不能忤逆寒亦宇的意思,就挑出今早又来电话说要预约的本要挤进来的其中一个和原先安排好的一个一块写下。堇昔又一次郁闷地抓头发,桌上怎么也找不到可以写的纸了?干脆拿她乱涂鸦的一张稿纸,在背面重写,这次干脆用铅笔写了。
想着这次随便写,错了可以擦去重写,没想到竟一次性写完。只是那字儿写得有些潦草。堇昔端详着那张讨厌的纸,还一边把头发盘起来用刚才的铅笔插稳定型,突然一只手把时间排表拿了起来。她也不管弄没弄好头发,反正也没镜子照,就起身跟着寒亦宇走进了办公室。
“那东西还没写好。”堇昔站在办公桌前面对刚坐下的寒亦宇,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东西?”
“你拿的那张啊,预约安排。”
“不是已经写好了?”
“那字太难看。”更不好意思了。
“难看才正常,好看才不正常了。”寒亦宇把他的御用杯垫往边上一摆,示意堇昔忘了给他泡茶了。堇昔没动,“什么?”
“你,衣冠不整的,字能好看到哪里去?还用铅笔写,多少B的,2B?”寒亦宇用两三个手指拈着那张东西,说话的表情十分认真。
堇昔呆然,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没什么问题,顶多是头发没弄好而已,不过听得出他说她“二逼”,真是愤然至极。把头上的铅笔拿下来握在手里,乱顺顺一大把头发,转身去给老板泡茶。还想着要不要加点儿泻药给他清清肠胃,说话一点儿也好听不到哪里去。难道她是给他戏弄的?她只不过是给他打工而已,只要她想,随时拿包走人,反正又没有签定劳动合同,话说她距试用期结束都还差得远!
“不过,这字儿写得我很喜欢。”声音从身后传来,“以往的字写得太顺溜了没什么看头,今后你可以试着写点别的字体,隶书啊,行书啊,草书我也看得懂,就算当草稿写也没关系。都说字如其人,从字面上还真能看出很多东西来,一如,看得出你今天心境不怎么样。乱。”
数秒,“是,您说的,我会照做。”
真是承蒙您指教了!
顺诚的口吻,嘲讽的心思。堇昔也没回头看看他是什么表情,口不对心地走出办公室往茶水间走去,难道她不希望能把那玩意儿当草稿涂鸦?她自信,当今刚走上社会的人没几个是曾经伺候过别人的。现在怎么让她摊上个如此自以为是,轻狂的家伙!
自从准备酒廊开张时起,堇昔就尽量使自己忙活起来,一是为了几个月后的毕业论文,再者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分心想些乱心的事情。她感觉自己什么时候都没很好的办法和贺舒言好好相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有点什么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