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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炳向明杰问了些路行几日海滨情形等闲话之后;一面喝着茶说道:“方才郑鹄兄弟说知燕兄弟到来,我很高兴;燕家庄世世代代所作所为都为一方人所钦敬;今天一见,兄弟这样年轻,就有这般俠义心肠,大有祖上遗风,真真令人钦敬。”燕明杰欠身谦谢道:“大捻子过讲了。小弟年轻,又初出家门,世故人情一些不曾经历;踏到世面上来就是要向朋友学习些作人作事的道理。听田二哥说了周大捻的为人处世,小弟由衷敬偑,以此特来恭领教悔,兼有小事请求相帮,愿大捻子不吝指教、帮助。”周炳欠身笑道:“燕兄弟说哪去了;我本是个粗鲁人。自糼双亲早早殁世,自然缺少家教,大半生都是和贩夫走卒、帮工杂役在一起混的。所以、正经的圣贤道理、人情、经济一些也没学到,哪还有嘴指教人的呢!”明杰忙说道:“这是大捻子自谦了。前人有‘世事洞明偕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话,这都是对那些死啃书本,抱着圣人臭脚不放的八股文士的轻视。像大捻子这样经多见广,做事能胸怀大局,谋福千家;和那些满口‘子曰、诗云’的所谓文人们,做官则徇私枉法,做人则口说忠孝仁义,实则男盗女娼的人相对比来看,在眼下的中国,这书读多少恐怕都不是最重要的吧!”郑鹄见他们互相谦词,一时插不上话,便有些坐不住了,这时就瞧个空儿插进来,说:“周大哥虽说没进过学堂,实在说也够半个秀才呢!有句老话‘师付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这个人修行的功夫可真让人折服。你看他,到这会儿连个家还没成,他这一来不要紧,连儿带孙子都全躭悮了!”一句话说的座上几人都憋不住笑了。周炳笑罢,转脸向郑鹄埋怨道:“人家燕家兄弟说正景的呢,你就不分个里外的瞎扯白话呢!”郑鹄嘻嘻笑道:“你们两个都那么一本正经的说个不了,我怪受拘的,说个乐子也松宽松宽筋骨,这有什么不好的!”旁边三人看他又摆手又摇头,又都憋不住乐了。笑过一时,明杰转向周炳问:“怎么,大捻子这个年岁还不成个家呢?”周炳面带微笑说:“还不是因为穷吗!一个人饱了饿了只在自己;有了老婆孩子,一旦吃穿不上,哭天叫地的,你这罪孽不就大了吗!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田二忠在旁解释道:“也不都是为这个;大哥常对咱们说:‘天下这么纷纷乱乱的,留下一身心思力量,有朝一日不得不挺身出外时,也好多干点事儿”明杰闻言忙欠身道:“大捻子真是非常之人,因而才有这等非常之行。这就更加可敬了!”周炳叹息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么;不过这也是空怀大志罢了。像我这样文不够膳录生,武不够救火兵,当真有那么一天要动刀、动枪时候,自问自己,又能顶起哪一角儿呢?”明杰说道:“人贵有志;像大捻子眼下所为,不就是实实在在的事业吗?”周炳摇头叹道:“差远着哪!尔今我们这都不过是做点嘴皮子的功夫;倘有一天真要动刀动枪的,那可就要现眼啦!”明杰没解他的意思,便问:“这话怎讲呢?”周炳说道:“这个么,我是想:历来改朝换代没有不打仗的。大清国虽是一块烂木头了,可是还没烂成一堆灰,还有这个兵那个兵的。它就算是烂成一堆灰了,你不还得把它打扫除去吗!它有兵你就得用兵去对付它。所以我总想让咱们的弟兄都学它几手儿,到时候也不致于把刀枪当烧火棍子使。再说,这时候儿都使洋枪洋炮的,咱们没有这些冒烟的家伙,就更得有点精当的武功才能补没有火器的短处,你说是不是?”他见明杰点头赞成,就又说道:“我们这儿有几个人多少懂一点,也只够个看家的份子。所以现在大家这么练着手儿。想再多学,又请不到高明教师;因此,这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现在实不相满,刚才郑鹄兄弟说兄弟你来了,我就打了你的主意。你们燕家庄的人谁还不知道,都有家传武功在身,我们想请一位都请不到,今天是天帮助咱们捻子让你来到咱们这里,就请兄弟来帮这个忙,不知兄弟可肯答应吗?”明杰见他这么说,就有些迟疑。周炳见状,便笑着说:“我虽是这么说,你可别误会,以为是你有事找到我,我就提出这话来跟你半斤八两的交换。我才说的事,若是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大哥绝不相强。你就是不能应承这件事,你的事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相帮,因为你要做的这事,我不自量力的说,若说是替大哥做的,也顺理成章。几位兄弟,你们说对不?恩?”他看着每个人,嘿嘿大笑起来。燕明杰听了这番话,心里甚是敬佩周炳的远见和识得大局的广阔胸怀,便连忙答道:“大捻子所说,小弟由衷赞佩。只是小弟虽也学了一点家传功法,但是很差;况且行军布阵之事和一拳一脚一刀一枪又大有不同,所以恐怕于教练军马之事不中用。可是听了您刚才这番热血钢肠的话,使小弟深深感动;大捻子若不嫌弃小弟才艺疏浅,小弟甚愿效劳。只有一宗请体谅:弟这次来此为的要事,要事在身自然不便久待,大捻子当能谅解。待后日海滨之事一了,那时还可以同着一位堂兄同来拜谢,再作盘桓,您看如何?”周炳连说:“是的是的,救人的事自然耽搁不得。”说着又去看看郑鹄和二忠,说:“这次我们怎能就留下他呢,只是今日且暂住,叫兄弟会会我们的几位弟兄,日后大家遇事好互相有个照应。明天一早着人伴送你回程,如何?”明杰点头依允,道:“蒙大捻子抬爱,小弟就依从吩咐了。”郑鹄听说要着人伴送,便向周炳说道:“大哥,明天就让我去伴送燕老弟吧,正好胶东那边带信来,那边闹了点麻烦,让去人帮助一把。另外我还要去看望看望师娘母子们光景都怎样了。这不一举三得吗!”周炳欣然答应:“这样最好了,有你去我就更放心了。”说罢,又吩咐“摆酒侍侯”。另屋的两个青年便去厨下传了话。
十七出拳演武娱湖主(3)(4)
三
几个人又说了些关于东平捻党几年来的活动情况:周炳被推举为“响者”之后,选定丁刚、韦通、郑鹄等十来个叫做“响捻子”的小头领,这些人集合起来时便共同商议些重要事情,分散开去时就各自分头联结人众;现在每人都联结有三五十个党众。同时又通过这十来个“响捻子”把上面的话带给众人,反过来又把众人的事带到上面来以达到上下同心。“响捻子”,们平日间每月定期聚会两次,遇有大事又要临时聚会。日常间,除联结人众之外,又通过党众收集外地会党的活动消息和官府的一些举动行为,以做到心中有数。
周炳说:“我们成立起捻党,是为了结联起乡亲实行自保自救,达到一家有难大家相帮的目的。至于学习打斗,不是为了用以恃强凌弱;它的重要功用是让人振作精神,奋发向上,人人都振奋起来才能把各种事情作好,这就是自救的根本。”郑鹄听得一时兴起,便又站起身在地上走动着,一面挥动着手,一面以他那娃娃腔叫着说:“可不是,像那些大烟鬼、耍钱鬼、酒鬼,成天弄得昏头昏脑、云山雾照的,还哪有什么心思干正经事,庄稼买卖、工商百行都荒废了,这个国家不就完了吗!”周炳接着他的话道:“所以我们捻党要先把人们的精神提起来。”
说话间,酒饭已摆上来。一时酒饭完毕,又喝茶谈论一回,周炳说要陪明杰在寨子四下看看,明杰甚是高兴。郑鹄本就闲不住,听得这一声早已离开座位,张罗着要走了,另屋的几个青年收拾过桌案后,也陪随着走来。
几人出了院门,前面是一片园地;园地尽头直到湖滩柳林,就是午前下船那带地方。向东走出百十步,回头看那屋宇院落,本是坐落在小岛的最高处。屋院后半环围着数十株垂柳,虽不甚高大,却也撒下了浓荫,掩映房舍,给人以凉爽。循路前行,半里开外便是一方方水田,绿绿的秧苗在微风中拂起伏落。水田外,湛蓝的湖水中映出云片飘飘的高天,有一只苍鹰在天穹展翅翱翔。
一行人循田边绕向左侧,在水田尽头处,便是茂密的蒲草、芦苇,莽莽苁苁,环围了半边湖滩;从这可以看出开拓这龙头寨之初的艰辛来。说起这一过程,周炳讲:起初他本想以他家为据点,后来觉得有许多不便;一是房屋狭小,二是惹人眼目,三是闲杂人来往有碍于事。后来才想到此地。既隐蔽又清肃。经过大家的芟草理秽,整地建房,一点点整治到现在的样子。
和周炳一起常驻这里的,便是起初从官差手里解救下来的郝大林、安小宝等这几个这会儿随在身后的几个青年。他们中有不敢呆在家的,有的是没有父母依靠的,有的是家里无法养活的,便都早早加入捻党,来这里由周炳领着垦荒种田,早晚学些文字和刀枪招法。他们几人在这儿种粮种菜、捕鱼捞虾,吃穿用度丰足有余还可补给家人。遇有事情,几个青年又担负着交通、召唤的职事。周炳做了他们的保护人,他们也就成了他的护身和帮手。
一行人走着看着,边走边谈,前面来到院北的演练场。这是荒草环绕中的一片平坦开阔的细砂地。纵、横各有二百来步的样子,中心处有一块踩踏得异常平整光洁的地方,燕明杰一见早已明白:那是人们练武踏蹋的缘故吧。
场地南边有几间茅屋,门窗关着。一行人来到近前,周炳推开屋门,里面是个筒子屋,靠墙放着一溜刀枪架子,上面摆放着些刀枪、梭镖、棍棒之类的粗笨家伙,但放置得却是整齐规矩。
周炳拿起一把鬼头大刀,笑着向燕明杰说道:“这些玩意儿叫兄弟看了见笑,都是些土里土气的笨家伙!我们就使用这些玩意儿比划着练手的。”明杰笑着说:“哪能谈到见笑!历史上许多大的起义,开始时都是以锄镰锹镐等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