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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割股饲亲感天地(2)
二
转瞬又是一年,这会子该是赴京候试的时候了。严仕俊要去京城赶考,莱莲早两天来帮助老太太收拾衣物行李;並带了几两私蓄碎银,给他做费用。诸事完备,这天拜辞爹娘,同着莱莲一道往孟村来和莱莲老母亲告别。路上,莱莲含着泪说:“你这一去能考取个一官半职倒是大好事;可不知怎么,我总有点捨不得你走。这大约是咱俩这二年来往中,张郞送李郞,李郞送张郞,这么来来往往太热呼的缘故吧?另外,俺爹前些时候回来说,外面世道不太平呢!他说金国鞑子在大名府一带整备人马,声称要来夺取大宋江山。你在这个气候下出去赶考,万一遇上刀兵乱仗,可怎么好呢?家里扔下两个老人;我也没个靠头;你就是不碰上风险,只阻隔在外一时半载回不来家,老人想坏了,就是你我的情肠说,我也怕活不成了!”
“那么你说我该怎办好呢?你和我做伴,一起去吗?”
“嗐哟!你说的啦,你听说都有谁进京赶考还带领个姑娘陪伴着的?”
“这要不行,还怎么办?不去吗?”
“嗯。”她转脸去盯着他,“就是这个主意。”
仕俊此时是又感伤又为难,摇头道:“小莲,你看我是愿意离家的吗?”
“这我还不明白?你一是不敢违抗父命;二是为了咱们两个早到一起。可你越是为了我,我就更加不愿意你去了,实在要去也先沉一沉,等看着世光太平的时候去也不晚哪!”
“不成。我昐你越早到家一天越好。为这,总然死在外面,也比这么活焦心的好。”
“别说这样丧气话吧!说这话,我这颗心都没处放了。”沉吟一会儿,她慢声的说:“那么——那么——”她欲言又止的几次,脸也红得晚霞、落日一般,脸上又闪着晶萤的泪光,那一派艾怨的神情让人看着是又怜惜又痛心。仕俊见她这般神情,不知她这是想到了哪里,便疑惑惑的问:“你有什么话不说出来,跟我打这迷魂阵?”说着一手把住她的肩头,摇着催她说出口中的话。
“你今天在俺家这住下,先不走吧?”
“今天不走,明天也得走,早晚是走;早晚是走,又何必打扰你家呢?”
“不。我是说,你为了我,这么不顾一切,我这颗心也早已放在你身上了。尔今人要远行,怕是一时半时不能见面;我们就先成亲吧!早晚也是这么着,何必非守那死礼呢?”说出这话,她把那一双含泪俊眼盯直了他,一点羞怯颜色也没有了。
她来他家,他来她家,往往来来也二年多两人在一起緾绵私语也多了,她可从来守持严紧,今天突然从她嘴里冒出这样口风儿,使他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我、我……那么你娘会允许吗?”
“做娘的总是最能贴近儿女心意的,她看着咱俩这么甜情密意的样儿,背地早就给俺自由了,只因我不吐口就是了。那时候我只想等你取得功名咱就正正经经的过门成亲才是正理,谁知好事多磨,你中了举,你老爹又要你得官,才能成亲,又偏偏赶上这样世道不稳!”
“那么,成了亲我不是还得走吗?”
“是啊;不过成亲不成亲可大不一样啊!一是,咱们成亲定情,让你安下心去赴考!二是俺娘见咱们做成了实在的夫妻,你家的二老倘有个三灾八难,吃用不周,俺都好跟娘说话从家里帮助。最要紧的是俺爹,他和你爹一个样,本不冲心咱俩人的事,说你爹太倔执,家道又差,你想,你若一时半时不回来,他万一变了卦,逼我另婚配,我怎么办?咱们做成了实在夫妻,他也就没法儿了。有这几层关系,所以呀……”
仕俊听到这儿,喜的双手紧握住她的两肩用力摇着说:“好小莲,你真是我的好小莲!你样样都为我想到了。我这回要是有幸真能得个一官半职,你就是我的一品夫人了。”
“这官职,夫人么,都是难做准的事啊!只求你能早去早回,别让俺痴老婆等疲鹤泳托辛恕!彼┤艘宦飞习ぐつツサ淖咦牛挡煌甑溺犁够埃啦痪〉目C绵情;十来里的路程,足足走了半天,直到傍午才到莱莲家。莱莲娘早知道女婿今天要来辞行,这会子正在杀鸡、宰鹅的准备桌面儿呢。此时,见两人对对双双的到来,老太太心里一阵甜一阵苦的骚乱着,不知说句什么好了。稍稍搭讪几句便又忙碌去了,只管让他们两人说私情话儿去。
中饭已毕,见女婿没有启程的意思,探话女儿,方知她们的打算,心想,这样也好;要不然,念书人一考取得官,就兴许另攀高门,变了良心也不一定,所以当晚就安排了她们一起去。
孟莱莲今晚虽非洞房花烛夜,却要做巫山云中神,故而特别精心梳洗打扮,描画塗抹一番。进得房来,闪神一晃,把那仕俊的真魂差些惊飞了;只见她:云鬓低垂,发髻上两侧各插一枝丹凤朝阳和孔雀屏開的摇翠金钗;修长黑亮的秀眉下,一双滴水泛光的杏眼,配着根根齐密的长睫毛;樱红小嘴启闭间闪露出一排齐整洁白细牙。细嫩的面皮,轻敷了香粉,微露酒窝儿的两腮微施着晕晕的胭脂。粉白的脖颈,圆润的软肩。身上内露白领纱衫,外罩一件猩红绣花缎袄;娇俏柔软的小脚上裹着白绫袜、翠绿粉花缎鞋。整个人儿真如出水芙蓉,雨沾桃花也似的娇俏秀丽。仕俊初遇她荷溏上时,她裸足露臂的,是一副纯朴的村姑美,今经此一番修饰打扮,便呈现一派天仙美。情人儿相爱悦,总要不时调换情调,常常做出惊人之举,这才不致久处乏味;只可惜此情少有人懂。
严仕俊今晚所面对的小莲就使他惊羡得把自己也忘了。莱莲走近前悄然一笑,道:“二年相处了,还是这么傻头傻脑的瞅什么?今天虽没拜堂,也就算是洞房花烛之夜吧!”
仕俊拉住她双手激动的摇了又摇,说道:“良宵美景也不必非有花烛;昔时襄王神女巫山之会,只有祥云暮雨缭绕,却是神仙的佳期,不更胜似凡尘俗套!”两人二三年的如火燃情,今日也算宿愿得随,便说不尽的恩,道不尽的爱,比鱼水还亲,比蜜糖还甜……
次日五更光景,莱莲似忍不忍的推醒仕俊,说:“天已不早了,该梳洗了饭后好早些上路才是。”
谁知仕俊睁眼看看,却伸手拉住莱莲懒懒的乞求说:“小莲昨天在路上你的说外面世道不太平,不让我去赴考。我就听你的话,不去赴考了。”莱莲听他这么说,伏在帎上“哧、哧”笑道:“你呀!你呀!什么听我的话,世道不太平?分明是生米成熟饭,木板打成船,不得官也不怕打光棍儿了,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是捨不下你了。”
莱莲原就不愿他去,这样一来,正好就心同意合了。就这样,仕俊在这里,两人甘甜似蜜,燃情如火,形影不离,住三天。老太太看着女儿女婿这般情形,只觉开心,更有何说。
按仕俊的心思是:先在这里小住一时,一面央人去家里向老父通融,说明外间世道不稳等情,待老父依允后,就两夫妻双双还家拜见双亲,团圆度日。等到太平时节,再去赴考。可是世事人情却不如意事常八九,天随人愿一二无;偏偏的,在二人甜蜜相守着的第三天,傍晚时分,莱莲爹和哥哥从外面经商归家来了。这么一来,不用说老爷子原本就不高兴这门子亲事,就是他喜欢这宗事;丈人、妻哥在家,又怎么好没过门的姑爷儿姑娘在眼前相厮相守同宿同欢呢?仕俊这面,家里父亲跟前还没央着合适的人去从中通融;自己老父的严励自己知道,怎敢生硬违反他的主张呢?因此,孟家不能停留,自家不敢退归;眼前道路便只有登程上路去赴京候试。被逼无奈,便只好于次日启程赴考去。
莱莲惧怕父亲,不敢表露恋情,只有暗忍悲泪送他到船上;一路上又千叮咛万嘱咐:“得不得官早回归;有人来往勤捎信;家里事情少惦念;隔三叉五我去照看老人。”俩人就这么难割难捨的分了手。
事情偏偏就这么凑巧,严仕俊到京城没一月,没等开考,金兵果然就打过来了,卞京不久即被攻破。金兵犯宋,本就属于强盗行为,又因一路上各处遭到抵抗;尤其攻打京城的战斗更为激烈,使之伤损了众多人马,今番战胜得城,他们便成了红眼疯狗了,把那一腔的恼恨,加上强盗根性,便向着举国上下,皇上、皇族、皇亲、国戚,文武官员和城中百姓,一股脑儿发泄出来——奸滛烧杀,抢掠搜刮,直把一个东京皇都完全酱进了血海之中。经过一冬一春的肆虐,最后把那剩留下的上自两个老、少皇帝,下至工匠、艺人共有数万,一齐俘获而去;物资上又抢去了什么法架、仪仗、冠服、礼器、珍玩宝物、皇家藏书,及州府地图等等文物图籍。严仕俊等一班赴考举子,有的被杀,乘余的也被掳去北国为奴;严仕俊为被掳的之一,在长城上为金国贵族做一名養牛奴隶。
国破宋亡,谁人不知;仕俊爹只此一子,平日里恨铁不成钢,对之严励管教,亲子之情也绝不异于他人,焉能不爱自己的儿子。况且儿子是他逼着去赴试的。自己着急儿子不归,见老太太整天抹泪想念儿子,他更加忧愁不堪。如此忧急悔恨,不久便恼恨愁叹成疾;又没钱治,再不久可就一命呜呼,上了西天!
孟莱莲与仕俊河上分手,归来的一路上,真真是十里千却步,一步三回头;怀着满腔柔肠,一肚子感伤,强忍着这生别离的酸泪回到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