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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彰子”母亲的死因,和也只说是意外事故。这大概是因为“彰子”只跟他透露那么多吧。而且对和也来说,这对彰子而言,毕
竟是件难过的事,自然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会不会是故意从楼梯上推倒一个喝了酒、脚步不稳的人,然后假装是意外事故呢?这应该是最简单又安全的杀人方法,只要不被怀疑。
“当时旁边没有人吗?”
金惠偏着头说:“这个嘛……我不知道。”
本间换了个角度询问:“你们家跟关根家熟吗?”
“还好吧。”金惠说。她和先生、两个小孩住在茜庄二楼的二○一室。生前,淑子则是住在他们正下方的一○一室。
“关根太太住在那里将近十年了。”
“每一次更新租约,房租都会涨,她居然都没有搬家?”本间试探着这么说。
金惠听了笑道:“你是从东京来的吧?”
“是。”
“难怪你不知道。听说东京的房租贵得像是以前的高利贷一样,我们这里可没有。车站附近的公寓应该很贵,但茜庄是木结构房子,不会涨得太离谱。”
“十年都住在同一个地方,难道不会腻吗?”
“因为是租房子,哪有能力搬家呀。搬家太麻烦了。男人都会交给太太去处理,我家那口子根本不会帮我。”
金惠仿佛突然想到似的嘟起嘴。尽管表情与脸色变了,她的手指还是不受影响,继续动作。她也几乎没有看自己的手指,但动作依然准确无误。
“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进茜庄的?”
“嗯……今年是第五年了。”
“很快就跟关根家认识了吗?”
金惠点头说:“是呀,因为有小孩的关系,有时会从椅子上跌下来或发出吵闹的声音,不是吗?所以先去打声招呼。与其被正下方的住户抱怨,不如自己先出面更好。”
“当时彰子在家里出入吗?”
“她女儿我大概见过两次面吧,暑假和过年时一定会回来。”
一直在打瞌睡的老太太头上的发卷都上好了,金惠看着镜子调整一下整体感觉,然后离开,很快拿了一条干毛巾回来。
“关根太太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吧?”
“是呀,人很漂亮。”
本间根本是乱说的,因为他还没有机会看到真的关根彰子的长相。
“可是有点风尘味吧。”
本间看着金惠,她似乎正在专心帮老太太的头包上毛巾,但视线有些游移。看来她在试探些什么。
“那是因为她在酒廊上班的关系吧。”本间说。
“听说……”金惠用橡皮筋将毛巾固定在老太太的头上,“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种事,听说她女儿跟地下钱庄借钱,被搞得很惨。你知道吗?”
金惠家是在五年年前搬进来的,正好是关根彰子处理个人破产手续的时期,也是地下钱庄纠纷闹得最凶的时期,难怪金惠会听说彰子的困境。
“我知道。”
于是金惠脸上闪过遗憾的表情,还差点发出咋舌的声音。看来她是知道什么。
“很惨哪,关根太太家来了讨债公司的人,连警车都上门了。”
“什么时候的事?”
金惠拿着烫发药水的罐子,想了一下。
“嗯,应该还是在昭和年代(一九八八年以前)吧。”
那就没错了。
“听说,那种钱虽然是小孩欠的,但是做父母的可以不用还。”金惠的语气显得很意外。
“是呀,反过来的情形也一样,没有还钱的义务,只要不是连带保证人。而且只要不是两个人一起花的,夫妻之间也是一样。”
“是吗?如果我那死鬼赌自行车,跟人借钱,我可以不用还吗?”
“当然。”
金惠淋上药水,大概是因为冰凉的感觉,老太太总算从瞌睡中醒来,突然开口说:“什么,你老公还在赌自行车吗?”
金惠笑着回答:“说是要帮我盖房子。”
“你别傻了。”
老太太在金惠帮她戴上塑料浴帽时,转头看着本间。本间对她点头致意。
“他是师傅的老公吗?”
“才不是呢,是从东京来的客人。”
“讨厌,我还以为是你离婚的老公又回来了呢。”
看来这位美容师傅有过离婚的经历。
“从东京来这里干什么?”老太太不是问本间而是对着金惠问。金惠将老太太的头转向前方,戴上塑料浴帽。
“来看我的呀——如果太烫就说一声。”
后面那句指的是套在老太太头上、跟刚才的头盔不一样的美发机器。按下按钮后,红色的灯光亮起,发出嗡嗡的声音。
金惠按下推车上的定时器,一副工作结束的样子,往本间所在的位置走来。她坐在客人等候区的座位上,从围裙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烟,用廉价打火机点燃,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浓烟。看她睑上的神情,仿佛辛苦工作就为了这一刻的乐趣。
飞口果要调查她女儿的品行。”金惠压低声音说,“与其问我这种邻居,不如去学校问更快一点。”
“学校?”
“是呀,关根太太在这附近的小学的厨房工作过,她女儿也是读那所学校的。”
“可是现在问些小学时的事,根本没什么用吧?”
“会吗?关根太太说不定会向同事抱怨女儿吧。”
刚才提到借钱一事时在金惠眼中闪过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又出现了。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婚姻话题,她当然会没兴趣,所以说活才老挑毛病吧。更何况,对方是个从事特殊行业、跟地下钱庄借钱、对母亲不孝的女孩。
“还有呀……”金惠似乎看出了奉间的疑惑,继续说,“关根太太的女儿年纪比我小很多,我无法直接知道什么。但是她的初中高中同学应该还有很多住在这里,去找他们问问不就得了。总有同学会什么的吧。”
“你知道彰子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吗?”
“这个嘛……”金惠偏着头,似乎没什么头绪。
“有没有小时候的朋友还住在这里,会来这里烫头发的?”
金惠对着正在吹热凤的老太太大声问:“老太太,你还记得住在我家楼下的关根太太吗?”
头被固定的老太太面对着前方,大声说:“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死掉的人吗?”
“没错。她不是有个女儿吗?大概是二十五六岁吧。”
“今年已经二十八了。”本间开口纠正。
金惠吃惊地说:“讨厌,已经那么大了呀。二十八岁了呀。老太太,你想她有什么同学住在这里吗?”
老太太打了个大哈欠,眼睛沁出了泪水,看来很想睡的样子,大概是很暖和又舒服的关系。本间想,她应该靠不住。
老太太却回答:“葬礼的时候,本多家的阿保好像来过,不是吗?”
“阿保?啊,原来是他呀。”
“是呀,怎么你忘了?本多太太参加告别式时,不是你帮她做的头发吗?”
金惠笑着说:“哎呀,是吗?”
本多保。问出他的名字和他家的“本多汽车修理厂”位置后,本间起身说:“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什么问题?”
他从口袋中掏出假彰子的照片。
“请问有没有见过这名女子?她有没有来找过关根淑子或是跟回家的彰子在一起呢?”
金惠将照片拿在手上,也给了老太太看。
“没见过。”
“这小姐怎么了?”
“对不起,我没办法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听本间这么说,金惠的好奇心反而被激了起来,再一次注视着照片。
“这张照片能不能借给我?”金惠的语气显得很客气,“因为我想让可能知道的人看。我一定会还的,知道什么后也会打电话给你的。”
本间先给了金惠一张印有家里地址的名片,然后是那张“彰子”的照片。为了不时之需,他早已经请照相馆加洗了许多张。
“可以呀,那就麻烦你了。”
奉间拿起外套,往门口走去,金惠叫住了他。
“关根太太的女儿是要跟什么样的人结婚呢?”
“是我那没用的侄子。”
“我不是问这个,是做什么的?”
稍微犹豫了一下,本间回答:“在银行上班。”
金惠和老太太在镜子中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金惠说:“这门婚事最好还是放弃吧。”
金惠的身体里面,同时居住着让小孩随身携带警报器的妈妈和拥有爱赌自行车的老公、疲于生活的妻子等部分。这些特质让她能对离开故乡到东京投入特殊行业、因为债务被讨债公司纠缠的关根彰子冷眼旁观。
“我们会好妤考虑的。”出于对对方提供许多信息的谢意,本间如此回复。金惠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一次罗蕾雅沙龙的大门没有发出清脆的铃声。来到外面,本间舒了一口气。
“阿保,有客人找你。”穿着一身油污连身工作服的中年技工对着厂房里面大喊。
修车厂铁皮墙边的一辆50 cc摩托车旁,原本蹲在那里、跟两个高中生商量着什么的青年站了起来。他个头不高,很结实的肩膀上顶着一个看起来很顽固的戽斗下巴,头发剪得很短,走近一看,他的额头上尽是汗珠。
从金惠的罗蕾雅沙龙走到这里约需十分钟。面对着通往车站的大马路设有一面招牌。一眼看过去约有二十几辆汽车和一些自行车,最边上是一辆小卡车。穿着胸口绣有“本多修车厂”字样工作服的技工,能看见五个。
“请问是本多保先生吗?”本间开口一问,对方便轻轻点头。他紧盯着本间的视线不放,想来十分惊讶。
“不好意思,突然来拜访。”
就像对宫田金惠说的一样,本间说明了来意。阿保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那么彰子在东京过得很好喽?她在哪里呢?”
“你问哪里,是——”
“自从她离开川口的公寓后,就不知道搬到哪里了,我一直很担心她。”
这句话让本间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你去过她在川口的住处?”
“去过,结果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