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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地深深地进入她,就在他处在持久的亢奋状态中时,他被她莫明的痉挛吓慌了,他不知所措地抱着她,他听见她痛苦不堪语声发颤地对他说:“我的头痛,痛死了……快,……快送我去医院……”
她已经不能站立了,接着是喷射状的呕吐……他不知他是怎么把妻弄到医院的,刚进急救室时她还能断断续续说话,还能睁眼瞅瞅他,而后迅速昏迷,四十分钟分钟后身体所有反应全部消失……当医生告诉他检查结果时,他一下子傻在那里了:是脑出血,大面积出血……
值班医生看着脑出血这么严重的病人,一边立即采取止血措施,输液、控制脑压,一边叫人赶紧给脑系科主任拨打电话。主任来了之后看了看病人的情况,摇了摇头转身问谁是病人的丈夫。郑英杰说我是啊,他说话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浑身的颤抖。只听主任说:你妻子这种状态我们怀疑是主网膜下降出血,主网膜下降出血迅速压迫生命中枢,语言中枢,神经中枢,而且出血速度非常快,这种时候根本没法手术,因为主网膜是一个网状的,不像独立的一条血管,网状是非常复杂的,而且大小血管千层万缕的,如果打开颅骨还没探查到出血
血管的位置,就已把别的血管碰坏了,从我们来讲主网膜下降出血没有手术……
她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脑室已经涌满了从血管里奔涌出来的血,如果把脑壳打开,血会喷射出来,引起更大面积的出血,所以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这个病人已经没有救了……主任说完之后脱下白大褂转身就离开了……
郑英杰傻傻地呆在那里,大夫的话像一台万吨水压机将他的心一点一点压到绝望的深渊,他懵懂地听着,直到大夫转身的那一刻,他的心咯噔一下,大夫这是放弃了!郑英杰看着主任一走就仿佛妻子也就此走了似的。他不知从哪儿横生出那么大的力气,他飞跑着冲出去拽住了主任,他死死地抓住主任的一只胳膊说:“主任,我求你了,你想办法把我妻子救活吧,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初夜啊……
主任理解郑英杰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也想拿别的话安慰年轻人一下,可是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永久呀!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他狠狠心还是实事求是地告诉郑英杰:“你妻子从医学角度上看,已经完了,你准备后事吧,快抓紧时间,这种病走得非常快。”医生的话闷棍一般突然之间就把他打入地狱,自己刚刚还和妻在人生的颠峰里而顷刻……这一切却梦一般的消失了,医生还要让他给妻子穿好衣服准备送太平间,也就是从此以后阳世阴间两不相见,这一切让他如何能够面对和承受啊!
他疯了一般摇动着医生的胳膊,喇啦一声,主任的一只袖子都被他撕扯下来了,他近乎绝望地喊到:医生,你不能走啊,你要帮我救活她,她是我妻子啊!
主任终于不忍心弃他而去,回转身说好吧我今天不走了,我陪你盯在这里……
医生复回到妻住的急救室里。
透过玻璃隔窗,妻温润的玉体此刻一动不动,全无生气被横陈在病床上,大夫敲敲她的膝盖,刮刮她的脚心,触碰她的眼睫毛,使劲掐她,拿针扎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主任出来特别允他进到急救室,主任说不行你进去看看吧!他轻手轻脚走到妻的床前,泪流满面地喊她呼唤她,她不回应啊,他真想抱住妻大哭一场,可是他连碰一下妻都不敢,妻还在出血啊,他怕一摇一碰都会加速妻的生命向另一极滑跌……
这时,他看见妻突然呼吸紧张,然后呼吸间歇,一分钟吸呼由24次下降到8次,这是大脑严重缺氧,脑出血已压迫到呼吸中枢造成的,郑英杰眼瞅着妻连气也不喘了。
主任说,小伙子,你救不救,你救我现在就把她的气管切开,让她靠物理呼吸,但,如果她生命力强,救回来也是白痴,植物人……
“植物人也得救啊,她是我妻子,她是白痴我也养活她……”他嘶哑着嗓子近乎咆啸地吼叫着……
他眼瞅着医生在紧急状态中连酒精消毒都顾不上就用手术刀切开了妻的气管……那一刀是擢在她的身上,疼在他的心上啊……此后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当他靠回忆打发难耐的漫漫长夜时,出现在他眼前的首先就是手术刀切妻气管的那一幕……那一幕,就像是一场恶梦,总是让他在疼痛的清醒中反反复复地面对着……
插管子。导过来了,呼吸由8下,14下恢复到24下……而这时并不是妻的病好了,医生说,你妻的大脑已经死了。他看着那个无知无觉的妻,看着那个大脑已经死掉的妻,他的泪,他的心好像都一下子凝结不动了。他的灵魂也仿佛冲开这喧喧闹闹嘈嘈杂杂的令他痛苦不堪的凡尘俗世,追随着他的爱妻躺在那异常安静,冰凉的世界里……
整整三十天啊!三十天,郑英杰没安稳地合过一次眼。他后来对妻子茹玉说他当时的大脑司令部总在命令他:你千万别闭眼,你一闭眼你的妻子就没了!第三十天,他给妻子开始讲他们结婚的那个日子。他说茹玉呀,你还记得我们是哪一天结的婚吗,4月7日,我们当时并不是有意挑这个日子,我们俩个看重的是春天这个季节。春天,万物萌动复苏……
他正忘情地跟妻低声倾诉着,却看见妻的睫毛动了一下,他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亦或多日疲倦困乏紧张出现的幻觉。他赶紧揉揉眼想接着说,就看见妻的眼皮又动了一下,他一下子从床边的小方凳上蹦起来,抑制住心中的兴奋试探着说:茹玉,你听见我说话了是吗?我好想你呀!我就在你身边,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呀!快睁开眼呀!
妻的眼就真的睁开了。他恍如在梦中,不敢相信奇迹真的发生了,他有意把身子挪开,他发现妻子目光也随着移开,她尚存留着意识!他掐自己的手,咬自己的手,然后双手交叉地抱在胸前,他想高声大喊,他想放声大哭……泪水像决堤的海洋,汹涌澎湃着,他将头埋在妻的床上,哽咽着喊着:感谢上苍呀,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这时,他听见从妻的喉管里发出的沙哑的呼唤:英杰、英杰……
那声音别人听了难听极了,而对于郑英杰,那就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了,那声音比什么样的音乐都还要动听啊!
两个半月后,重新做检查,妻大脑中的血已自然吸收了。
郑英杰美美地睡了一觉,然后他在医院旁边的一个小酒馆里要了一盘花生米,一盘拌黄瓜,酌了两盅酒,然后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茹玉,我要为你庆祝一下,我要为我们两个人庆祝一下,今后,有你跟我共度人世的沧桑,我就不感到孤独了……他将酒抖抖地端起,一仰而尽。而后一个人伏在桌上恸哭不止……
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为了救妻子,他背了巨大的债务。钱不够,又借亲友的,又借同事的……他想死神让妻死,我偏不让妻死;医学判定植物人了,我非要让她恢复思维;现实是妻腿脚不灵便了,我一定要让她站起来!为了妻,他什么苦都可以吃,什么累都可以受啊!
医生说病人接回家休养可能比医院氛围更好一些,如果病人能站起来就真的是罕见的奇迹了!但是,有些话我得跟你说在前头,年轻人,你和你妻子不能再有夫妻生活了,这种不能不是暂时而是一生。病人的大脑就像一个破旧的水龙头,破裂后只不过是又被铁锈堵住了,你无法预料它又会在哪一年的哪一天再度破裂,她这次是靠旺盛的生命力,靠着你不渝的爱渡过来的,病人在相当长,注意我说的相当长,相当长的一段时期要保持心绪的平衡,不能大喜大悲,不能兴奋,不能受刺激……
郑英杰心里明白,倘若再有第二次那将意味着什么……
茹玉坐在水里,背对着郑英杰,她听见郑英杰哭了,她拍拍他的手轻声提醒他说:水凉了!
24
“刘今小姐,你还记得我吗?我说过我还会找你的,怎么样,晚上6点钟,我们在‘天府食国’见,我知道你最近变得比较乖,没有再和那人见面,可是你最近还有一个很危险的苗头,我想当面跟你谈谈。记住,你要是报警,我就把有关你不想看见的照片像撒广告传单一样满世界撒。好了,不见不散……”刘今握话筒的手不住地抖起来。又是那人,声音像动画片给鸭子配音的那种滑稽声音,但他速度放的慢时听起来阴森恐怖……
要不要告诉“那个人”?她已经好久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了,自从他知道了电话的事,自从那夜分手,他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心里清楚像他那样的人,靠自己的力量爬到今天这样的位置实属不易,他决不允许让自己栽到这种事情上,虽然他从生理上是那样渴求和需要她,但这种官场上的人,是可以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来保全权力场中的位置和名誉的。迫不得已他们也会不惜阉割自己的人性的,不过她最初就范于他也并不是他的胁迫,他对他的那场活受罪的婚姻的责任,他对她与继父那层关系上的关照都曾深深地打动过她,况且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那个人”是有言在先的,“我们双方的交往别影响彼此的婚姻和家庭,当然你还年轻,你也不可能长期跟你继父这样生活下去,有一天你会恋爱,结婚,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我们之间是继续还是中止决定权在你,我不会强迫你的,无论何时何地,你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帮助你的,当然我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秘密相处下去……”所以当刘今决定开始跟白雨这场爱情时,她想她是无须去找“那个人”通告的,因为她和“那个人”之间是两不相欠的,倒是继父令她苦恼和担心。继父在美术界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了,他的绘画作品好评如云,评论界称他为最有影响的先锋派画家。但是继父现在越来越古怪,他有时会突然闯到她住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