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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之花-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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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凶手。从案情发展来说,项青算不上彻底失败。问题是,项青对于自身的生命,
本来就没有太多的留恋,而她在与普克接触中所产生的那种隐约而真实的感情,却
令项青意识到自己彻底的无望。所以,项青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安安静静在普克面
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有一点项青没有写在纸上,但普克心里是明白的。

    项青即使已经打算向普克坦白整个作案过程,并结束自己的生命,本来也可以
不留下那份说明真相的字据。但她知道普克会答应自己最后的请求,不将她送到医
院进行抢救。可那样的话,对于普克来说,则很难向公安机关作出必要的解释。因
此,项青才留下那份材料,以证实普克的清白。

    那一天,普克是在知道项青确实已经死了之后,才给马维民打了电话。当马维
民带人赶到项青家,大家分头进行检查时,普克与马维民先到了项青的房间。窗前
的桌子上,摊着一本西洋画家的画册,翻开的那一页,是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生
命的荷兰画家梵高的最后一幅作品《麦田上的乌鸦》。普克知道,这幅画是梵高自
杀前在田野上画的。就在这一页上,便放着那一份讲述整个案情真相的材料。另外,
还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普克的名字。

    当时,普克和马维民对视了一眼,普克从画册上轻轻拿起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
信封,默默地装进自己的口袋。马维民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后来普克独自一人时,打开那个信封。白纸上是项青纤秀的字迹:第一次见到
萤火虫,还是在很小的时候。

    我看到一盏小小的闪着绿光的灯,在树丛里摇摇摆摆地飞呀飞。我充满好奇地
想捉住它,可它虽然飞得不快,却总是捉不住,在黑暗的树丛里一闪一闪,又神秘
又美丽。

    我一直想捉住一只萤火虫,把它装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将那盏会飞的小灯留
在我身边,并且好好地照顾它,让它可以一直闪亮下去。我猜想,在这样一盏小灯
的陪伴下,再漆黑的夜晚可能都不会再做噩梦了。真的,我多想得到这盏会飞的、
发出荧劳绿光的小灯呀。

    后来,我告诉了父亲自己的愿望。有一个晚上,父亲带着我来到有萤火虫出没
的树丛,他又高大又敏捷,很快就捉住很多只闪亮的萤火虫,把它们一个个全装进
我们带来的透明玻璃瓶里。在黑暗中,那个瓶子像个有魔法的宝瓶,发出柔和的、
淡绿色的荧光,而那荧光像是有生命,轻微地、不断地颤栗着、抖动着。

    那个夜晚我觉得自已很幸福。我将那瓶有生命的荧光放在我的枕头边,一直一
直看着它。以前总是令人畏惧的黑暗变得宁静而安详,我在荧光的陪伴下,甜蜜地
睡着了,整个晚上都非常平静,一个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我就带着欢欣和喜悦转头去看昨夜那瓶美丽的荧光。
可是,我就像进入一个真正的噩梦。我看到那个玻璃瓶里,所有昨夜都发出美丽荧
光的萤火虫们,那些有生命的会飞的小灯,全都静静躺在瓶底死去了。那时我还小,
还不确知什么是死亡,可我当时真的就是知道,它们全都死了,再也不会发出淡淡
的、绿荧焚的光,再也不会在树丛里摇摇摆摆地飞,再也没有生命了。

    普克,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一个临行前的夜晚,会想起这样一件童年的往
事。也许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生活在黑暗里的萤火虫,黑暗是我的保护神,在黑
暗中我是安全的,还可以发出自己淡淡的微光,在树丛里慢慢地却自由地飞来飞去。

    可是遇到你,我忽然开始向往光明的世界了。这种光明对我充满了诱惑,使得
我甘愿放弃从前的一切,换取一丝丝生活在光明中的可能性。然而,这是我早已注
定的命运,当我放弃黑暗来到光明时,我便会在晨哦中静静死去。

    我走了。然而心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安宁。对于你带来的这一切,我心里没有
丝毫的怨恨,除了绝望的希冀,便是深深的感激。因为,你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
上还有光明。

    我爱你。

    离开A 市前,普克去看了项青的外公周至儒。

    在项青为外公设计的那个美丽安静的院落里,周至儒如同普克第一次见到的那
样,安坐在藤椅里,脸上似乎没有太多的表情,而从前清亮的目光,却显得有些黯
淡、浑浊了,整个人也像是缩小了一圈。

    普克与周至德一直默默地坐着。上一次,在他们之间,坐着温柔美丽的项青,
而那天项青的脸上,常常带着些淡淡的羞涩。此时,普克很想说点什么,但总是无
法开口,心里被无边无际的酸痛和悲凉涨得满满的。周至儒也是那样,一动不动,
像具石塑的雕像般没有生命力。

    直到起身准备离开时,普克才下决心开了口:“您早就知道项青的秘密,您知
道她的伤心,为什么不帮帮她?”

    周至儒脸上松弛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缓缓地摇摇头,眼睛望着远方,声音空洞
地说:“我试过……我还找周怡谈过……可是,太迟了。我知道得太迟了,已经无
能为力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普克简短地和周至儒道了别,在转身往外走时,心里突
如其来地涌悲痛,又夹杂着不可抑制的愤怒,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在心底
呐喊着:“那么多年,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帮她,眼看着她那样一点点沉没下去!为
什么?为什么?!她本来还有救,她本来还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

    周至儒木然地看着普克离开,两行眼泪无声地滑落。

    普克快步走出了院子,内心那种极度的郁闷令他有种快爆裂的恐惧。普克在两
旁长满樱花树的路上茫然地走着,樱花已经在含苞待放,而那个被痛苦折磨了一生。

    苦苦求助却得不到回应的女人,已经永远离去了。普克第一次在心底感到如此
深的伤心,而他不知道这种伤心是否能与项青忍受了一生的伤心相比拟。

    离开A 市前的那个晚上,普克无法停留在宾馆的房间里。那个淡紫色水晶花瓶
仍然放在茶几上,里面的残花早已被收走。在过去短短几天时间里,一个女人的气
息被悄悄留在这个房间,萦绕不散。这种气息,令普克无法平静自己的思绪。

    普克在A 市夜晚的街头茫然地游荡。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项兰唱歌的“蓝月亮”
酒吧。酒吧的演出台上,乐队正在演出,一名女歌手正在唱那首项兰曾唱过的歌,
已经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女歌手一直重复着最后一句歌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
蝉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普克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要了一扎啤酒,慢慢地喝着,耳朵里萦绕着女歌手
反复吟唱的那句歌词,忍不住回头去看台上,正遇到那个吉它手肖岩的目光。

    稍后,肖岩来到普克身边坐下,也要了一杯啤酒。

    “我记得你是阿兰姐姐的朋友,叫普克是吧?”肖岩主动地对普克说。

    普克微笑一下,说:“你好,肖岩。”

    肖岩随意地问:“这两天你见过阿兰吗?她一直没来乐队,打电话到她家,总
是没有人接,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普克沉默了一会儿,说:“肖岩,你爱阿兰吗?”

    肖岩一怔,没有马上回答。喝了一大口啤酒,慢慢咽下去,说:“什么是爱呢?
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有时候只是太害怕寂寞。就像阿兰对我,其实也不一定是爱。
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完整的自己,而像一些碎片。碎片和碎片在一起,怎么能够真正
相爱?”

    普克看着肖岩,肖岩脸上写满惆怅,眼睛像他演出时那样,看着不知什么地方,
仍慢慢地说:“阿兰还不够了解她自己。你知道吗,她总是喜欢跑出来和我们在一
起,和我在一起,其实只是因为她那个家的气氛太冰冷,她觉得没有人真正关心她、
了解她、需要她。阿兰只是想逃离她的家而已。”

    普克喝了一口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阿兰现在住在医院。”

    肖岩扭头看看普克,普克从他那双总是带着点儿忧伤的眼睛里看到了关切。

    普克说:“阿兰不敢告诉你,她有了你的孩子,已经做过手术了。”

    肖岩呆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说:“她,她住在哪个医院?”

    普克说。“我不知她现在是否需要你,也许,还是你自己试着去找找比较好。”

    说完,普克喝干了杯中的酒,转身走出了酒吧。

    临行前,普克最后去医院见了一次项兰。

    项兰只对普克说:“我知道,其实并不是你毁了我们这个家。可我现在真的不
能见你,也许有一天,我会找你好好地谈一次。但是现在,还是请你走吧。”

    普克在病房里站了一会儿,终于只说了一句“保重”,便默默离开了。然而他
在病房的门外站了很久,听到项兰在里面狂乱的哭泣,听到那哭泣声持续了很久后,
渐渐弱下去,直到房间里完全安静。

    普克默默地向窗户里看了一眼,项兰坐在病床上,目光看着前方,里面有深深
的痛苦,然而那种痛苦里透出成长的痕迹。

    普克轻轻叹了口气,悄悄转身离去。

    普克暗暗在心中祈愿,一直生活在项青羽翼之下的项兰,如果能够挺过这场深
重的灾难,希望她从此变得独立,真正健康地成长起来。

    普克离开A 市,是马维民亲自开车送他去火车站的。离开车还有一段时间,两
人便坐在马维民的车里,又进行了一番谈话。

    马维民说:“小普,我现在有种很复杂的感觉。干了那么多年刑侦工作,惟有
这一次,在案件侦破之后,心里没有一点儿喜悦和成就感,反而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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