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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之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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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游乐园,后面有高高的过山车支架。

    另一间房子里,摆着一张单人床,还有几样简单的家具。床上罩着床罩,没有
枕头被子之类的用品,可能是临时来人住的,显然有一段时间没人用了。普克伸手
在床架上轻轻摸了一下,手上沾了薄薄一层灰。

    普克又到厨房仔细看了一下。厨房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油迹,不知是很少使用,
还是卫生保持良好。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十分整齐,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出了厨房,普克最后来到卫生间。两条挂着的毛巾都是干的,浴缸里也没有水
迹。洗面地正前方的墙上有一面镜子,拉开来,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洗漱用品,牙
具是一套,剃须刀上沾着些黑色的碎末和一点白色的膏体,看上去像是刮过胡子后
没有完全冲洗干净。靠里面有一只装剃须液的瓶子是倒着的。

    普克走到浴缸前,俯下身子去看出水处。他发现几根挂在上面的毛发,是干燥
的。又返身蹲下,想揭开地漏的盖子,但盖子盖得很紧。

    普克问马维民:“马局长,局里的同志有没有从浴缸和地漏里取一些毛发,拿
回局里化验?”

    马维民犹豫了一下,当时局里的干警打电话来时,好像没提到这个。他掏出手
机,说:“我来问问他们。”

    拨了号码后,马维民对电话那边说:“是刘军吗?我是马维民。刚才你们从欧
阳严家提取证物时,有没有取浴缸和地漏管道里的毛发?”

    对方说了句什么,马维民脸一沉,说:“带上工具,现在就来取。”

    挂了电话,马维民说:“他们认为死者是衣着整齐地躺在床上,可能与浴室关
系不大,便没有取。我知道有些同志,有时候不督促着一点的话,就会有马虎情绪。
刑侦队伍的素质也是参差不齐的。”

    普克心里明白马维民也许因为手下干警的粗心而有点难堪,他有意不去注意马
维民的表情,只是说:“如果局里有人来,我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房间也差不多都
看过了。”

    马维民说:“好吧。天也晚了,不扣今天你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我们再碰头。”

    普克说:“好,那我先走了。”他脑子里隐隐有个念头,好像想找什么东西。
往外走时,脚步放得很慢。快到门口,普克忽然又折回身来。

    “马局长,欧阳严这样的身份,肯定应该有手机吧。

    而且可能会有一个公文包什么的,里面有通讯录之类的东西。我想救护人员将
他送医院时,这些东西不可能会在他身上,但整套房间里都没有发现这个。“马维
民听了,点头说:”对,欧阳严死时,这些东西应该是带回家里的。不过,也有可
能会留在办公室。另外,不知道欧阳严是不是自己开车,有时,这些东西也会遗忘
在汽车里。明天我们对这些情况都要详细查一查。要和欧阳严的公司取得联系,去
欧阳严的办公室检查一下。“

    普克笑笑说:“那我走了,明天我们再联系。”

    回到房间后,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普克站在窗前,将前几天所有进入脑
海中的记忆细细地过了一遍。他想到三月二十三日星期四的晚上,他与项兰阿强几
个人从朝阳小区回到项青家之后,周怡回来时的那个场景。

    周怡不是个性情随和、平易近人的女人,这从马维民、项青项兰及钟点工张阿
姨对普克的谈话中都可以听出来。那个晚上周怡表现冷淡,也许是工作太累,普克
注意到周怡一进门时,脸上的气色就不是太好,显得很疲倦,或者有些烦恼,眉头
轻轻皱着。当项青向周怡—一介绍包括普克在内的几位客人时,周怡态度平淡地和
每个人打了招呼。可是很明显的,当介绍到阿强时,周怡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似乎
有一丝惊愕,又似乎有一点慌乱,虽然她随即又调整了表情,基本恢复了正常,但
那种表情的变化,在场的人大概都看出来了。大家因此都觉得有些尴尬,不便在项
青家久留,提前散了。

    普克又想到三月二十四日星期五的晚上,确切说是星期六的凌晨。普克在项青
家的客厅里与项青聊天,当时他们都不清楚周怡是在她自己房间,还是没有回来。

    在一点来钟时,周怡突然从外面回来了。一见到普克与项青,那种反应十分反
常。完全不止于吃惊,而是惶恐、慌乱,还有其它一些普克难以描述的比较强烈的
情绪。

    120 急救中心在三月二十五日凌晨零点十八分接到那个求救电话。打电话的是
一个女人,像是有意压低了嗓子,以避免暴露真实声音。电话只是报了地点,很快
就挂断了,显然不想留下更多关于自己的资料。普克是零点之前与项青一起到达项
家的,在一点左右离开。就是说,最起码在零点至一点这段时间里,周怡肯定不在
家中。从时间上推算,周怡完全有可能拨打那个求救电话。

    法医对欧阳严尸体检查的结果表明,欧阳严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三月二十四日晚
间八点至十点之间。普克清楚地记得,那天傍晚马维民带来了对朝阳小区二十三栋
三单元住户的调查结果,发现里面有一个住户便是利基公司的总经理欧阳严。普克
与马维民都知道项青就在利基公司工作,便由普克打电话给项青,请她来宾馆谈谈
有关欧阳严的情况。项青在电话里告诉普克,她正与项兰在外面办事,等办过事之
后再来。普克与马维民在宾馆房间里等到九点略过几分时,项青来了,并解释她有
点迟的原因,是项兰感觉不舒服,她先送项兰回家睡下后才赶来的。

    普克当时问项青,她与项兰回家时,周怡是否在家。项青说周怡不在客厅,不
知道是否在自己的房间。项青与项兰回家是在八点半左右,姐妹俩都没有看到周怡。
就是说,欧阳严死亡的可能时间段里,即从八点至十点之间,没有人能证明见到周
怡。但关键是,项青说没有看到周怡,是否就能证明周怡真的不在家呢?

    而且,除了项青到达宾馆的时间,普克能够确定是在九点过几分之外,其它几
个时间,都是项青陈述的。普克下午去项青家接项青时,心里曾想问问项兰前一天
晚上关键的几个时间,但没有合适的机会,便放弃了。

    此刻,普克很想马上给项兰打个电话,问问这些情况。但已经这么晚了,项兰
没有手机,如果打她家里的电话,很难说会是谁接。而普克只想与项兰单独谈,不
想让其他人知道,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明天去项家一趟,找机会与项兰单独谈谈。

    想到这里,普克暂时停下了思绪。一整天的时间里,普克几乎没有一刻停止过
思考,这种脑力劳动其实相当耗费体力。普克这时才猛然想起从中午过后,除了几
杯茶之外,自己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在这种状态下去睡觉,肯定是睡不着的。普克没办法,只好下到楼下看看有没
有吃的。餐厅早就关门了,还好一楼大厅的小售货部二十四小时营业,普克买了快
餐面和火腿肠,上楼用开水泡泡吃了,之后便疲倦地上床睡了。
    

    



 

 

                                第十六节

    三月二十六日早上八点钟左右,马维民直接来到普克住在宾馆的房间。

    马维民说:“昨晚局里的同志连夜加班,将从欧阳严那里取回的证物进行了化
验分析。酒杯里的残液中含有水合氯醛成分。门把手上的指纹破坏严重,基本没有
什么价值了。但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被找到了。”说到这里,马维民特意拍了拍普
克的肩膀,“就是从浴室下水道和地漏管道里取出的大量毛发,经过DNA 检验表明,
这些毛发分属于两个人,其中一种已经证实是欧阳严本人的,另一种的样本保留在
局里。”

    马维民笑起来,说:“现在我们应当想法去取周恰的DNA 样本了。”

    这是发现欧阳严死亡以来,马维民第一次直接提起周恰的名字。

    普克听了,点点头,说:“这件事,我想可以请项青帮忙,从她母亲卧室里取
几根头发,应该是很方便的。”

    马维民说:“可以这么办,那就由你负责跟项青谈吧。”

    普克说:“好的。正好,我还想找项兰单独谈谈,了解一下三月二十四日傍晚,
她整个儿的活动经过,主要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周怡是否在家。我也跟您谈过,三
月二十五日凌晨一点钟左右,我和项青在她家客厅里时,遇到周始从外面回来,当
时她的表情很不正常。而我到达项青家时,是二十四日晚将近十二点钟。从十二点
到一点,可以肯定周怡不在家。但在欧阳严死亡的那段时间里,即二十四日晚八点
至十点之间,周怡究竟在木在家呢?这个问题现在显得尤为关键。”

    马维民说:“对。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跟项兰谈呢?”

    普克看看表,说:“现在是八点四十,估计她们也差不多该起床了。您走以后
我就给项青打电话,说我有事请她帮忙,要去她家一趟。一方面可以跟项青谈取周
怡毛发的事,另一方面可以找机会跟项兰单独谈谈。”

    马维民说:“就按你的计划办吧,我现在要回局里去,看看昨天去调查欧阳严
亲属的同志有什么结果。不管有没有新的东西,中午的时候你都要跟我联系,我们
可以把彼此的情况互相交流一下。”

    普克说:“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

    等马维民一走,普克拨了项青的手机。但手机暂时无法接通。普克想,项青的
手机是在占线,还是晚上睡觉关机仍未打开?又试了几次,仍然不通。普克只好试
着拨项青家的直拨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起来。一个女声问找谁,声
音有点低,普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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