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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破裂,弄不好会反目成仇,两败俱伤。我已经死心了,还是早点放弃为好。”
马维民看出事情的严重性,想了想,问:“是她提出离婚的?‘项怕远幅度很
大地摇着头,说:”不是。是我刚才产生的想法,还没跟她谈。“马维民沉默了一
会儿,心里也觉得很沉重。他知道项伯远不是个喜欢轻易表达内心感情的人,平常
无论是喜是忧,往往都淡淡的。而这一次,项伯远显然是受到了很深的伤害才会有
这样的举动。过了一会儿,马维民问:”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项伯远忽然流下两行泪,被酒精作用染得通红的眼睛里,有种也许只有男人才
可以领略的羞辱和痛楚。他任凭眼泪默默地流着,垂下头,慢慢地说:“你告诉我,
一个男人感觉自己不再是个男人时,还有没有希望了?”
马维民不好再说什么,只有默默地陪着项伯远喝酒。他原以为项伯远最后会酩
酊大醉,出乎意料的是,项伯远走的时候,虽然步履蹒跚,但神志却很清醒,而且
说话仍然十分冷静。
项伯远和马维民分手时,拒绝马维民送他回家,而是竖起一根指头在自己面前,
慢慢地说:“老马,你看着吧,我一定要和她离婚。离开她了,我就是个真正的男
人了。你等着看吧。”
这个晚上之后,马维民好久没见到项伯远,只是隐约听到有关项怕远周怡离婚
的传闻。那个年代,离婚还是件容易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尤其周怡又在政府部门工
作,人长得漂亮,事业又蒸蒸日上,本来就是众人注目的焦点人物,遇到这种事,
人们议论起来往往乐此不疲。
可过了一段时间,有关他们离婚的传闻渐渐熄灭了。马维民在公安局工作也忙,
找过两次项伯远,都没找到,大约半年里,都不知道项伯远的确切情况。
又是半年过去,马维民再去项伯远家,碰到了项伯远。一见之下,马维民隐约
觉得在项伯远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
从外形上看,项伯远从前很有几分英朗之气与儒雅风度,而这一次马维民看到的项
伯远,面色灰暗,大中午的,眼里却含着血丝,眉峰总是微微锁着,隐隐约约透出
一种暮气。而马维民觉得,项怕远更重要的变化发生在内心,那个外人所不能窥视
的角落里。
一年多的时间两人没有见面,见面时,除了下棋,项伯远竟是一句自己的事也
没提。而他不提,马维民也不便多问。所以对项伯远的具体情况,马维民却是一无
所知的。
那大临走时,马维民在门口碰到了项青。一年工夫,项青完全长成个大姑娘了。
仍然温柔有礼,但显而易见的,秀美的脸庞中隐藏着深深的忧郁。马维民猜想,项
伯远与周。冶之间的争战,已经给这个早熟的女孩子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此后的多年,项伯远基本没有再对马维民谈过自己的家事。从情绪上看,似乎
也没再产生过大的波折,也许,他已经认命了。只是马维民发现,项怕远好像已经
染上了酒瘾,虽然没见过他醉,但常常能从他身上闻到酒味,眼睛里也常常布着淡
淡的血丝。后来项伯远查出患有心脏病,马维民几次劝他戒酒,项伯远总是淡淡说,
谈何容易啊。马维民知道,直到死,项伯远的酒瘾也没有戒除。
说到这里,马维民对普克说:“我所知道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至于他们夫
妻关系中的细节问题,就不太清楚了。”
普克问:“项伯远跟您说他要离婚,风声也传出来了,可后来为什么又没有离
呢?”
马维民摇着头说:“那时候总是想,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俩之间能有什么深
仇大恨,不可解决呢?也许周。冶改变了态度,也许项伯远本身性格就有些优柔寡
断,也许双方都考虑到两个女儿……总之,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外人很难真正了解
内幕的。项怕远不再对我提那件事,我也不好过多去问。”
普克想了想,问:“那么,这些年来,您是否知道,项伯远或者是周怡,他们
在外面有没有各自的情人?”
马维民说:“老项我想不会有,他除了跟我来往多一些,业余时间基本都在家,
什么时候去他家都能找到。至于周怡,我跟她本人并不怎么熟悉,前两年她升到了
副市长的位置,而且主管政法这一摊子事,我们之间有了一种上下级关系,我更不
可能跟她过多接触了。所以她在外面有没有情人,我完全不清楚。不过,好像没怎
么听到有人传她这方面的事,一个可能是她的确没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她做得太严
密,没有人察觉。实事求是地说,周怡是个有魄力的女人。我想,这次你肯定是要
见到她的,到时你就会有所了解。”
普克点点头,说:“我也在考虑,怎么样制造一种比较自然而巧妙的机会去接
近她,还不能让她察觉我们的意图。”
马维民沉吟着说:“对,这是关键,也是难点。”
普克忽然问:“马局长,项青家现在住的房子您去过吧?”
马维民说:“嗯,去过不少次。”
普克说:“这房子不大可能是项怕远大学分的,是周怡分的公房吗?好像很豪
华啊。”
马维民说:“那套房子的确价值不菲,你注意到它在什么区里吗?那是一片高
档住宅区,那种房子又是高档里的高档。市领导也分不了这么好的房。项青有没有
对你提到她的外公周至儒?”
普克说:“下午听她说起过。解放前是资本家吧,现在还在政协吗?”
马维民说:“他年龄大了,已经完全退下来了。那套房子就是他为周怡家买的。
周怡那时还没当副市长,住在单位给她分的房子里。周至儒很有钱,老伴早就过世
了,另外三个儿女都死在文革里,只剩周怡一个亲人,便给周怡买了这套房。当时
周怡还不敢住,怕别人说闲话。后来她提升到副市长的位置,市政府要重新给她分
房,她这才说了父亲送房的情况,谢绝了政府分的房子,搬到自己那套房子去住。
其实她家的出身,大多数人都知道,这种合乎情理的事,大家也不会真正议论。不
过,周怡是个言行谨慎的女人,要不然,也不容易升到这个位置。”
普克说:“噢,原来是这样,那就对了。”
停了一会儿,普克又问:“周至儒除了这套房子,还有其它什么产业吗?”
马维民说:“那我可不知道了。项伯远也没跟我谈过这些。”
普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皱着眉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普克说:“我想,从月前情况看来,如果项青给我们反映的情况属
实,项怕远并非正常因病死亡的话,不管他是被谁杀的,他的死应该不外乎两类原
因:一是情感纠葛,二是经济问题。虽然从表面看,项伯远似乎是没什么钱的,但
这其中是否另有我们所不知的隐情,就很难判断了。”
马维民赞同地点了点头,鼓励普克说下去。
普克接着说:“还是先假定项青所述为真,那么,周怡身上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我想下一步,我应该想法查关于周怡的两个问题,一是否有情人,二是否有非正常
的经济行为。周怡与项伯远感情不和已经多年,她现在事业如日中天,如果真是因
为情感问题,假如没有什么外来因素的影响,凭她谨慎的性格,不会如此冲动做出
这种事的。另外,虽然周怡在官场发展顺利,但她有一个有钱的父亲,从长远的角
度看,官场只是短暂的,金钱却永远有价值。所以不能排除周怡在经济方面有更多
考虑的可能性。”
马维民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说:“好,思路对头。关键是,这两种情况无论哪
一种存在的话,都会是十分隐秘的,而你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查,我能提供的帮助又
很有限,你准备怎么着手去做呢?”
普克笑了笑,说:“这个家庭的关系不简单,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色,我正在
寻找恰当的机会。”说着,普克心里暗暗想起了项兰,想起自己答应项青将帮助她
们要做的事。不过,他想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马维民的好,等办过之后,看具
体情况再决定。
谈到这里,夜已经深了,马维民嘱咐普克早点儿休息,第二天他还要上班,就
先回家去了。
普克看看表,已是快十二点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电话,拨了X 市米
朵家的号码。电话铃刚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米朵果然还没有睡。普克又不由想
到以前,每次他给米朵打电话,米朵总像是就在电话边似的。
“喂?”米朵说。
“是我,普克。”
“我就猜到是你,只有你才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米朵笑着说。
“还是你了解我。”普克听到米朵的声音,便很高兴,“早就想跟你说话,一
直到现在才空下来。你还没睡吧?
是不是还在看书?不要太累了。“普克一连串地说完才感觉到,自己每次跟米
朵在一起,或者只是通电话,都会显得比平常放松。
米朵听起来在笑:“真不知该回答你哪句话才好。我发觉你跟我说话时,好像
比平常伶俐许多,弄得我总是跟不上你的速度。”
普克笑着说:“我是因为听到你的声音高兴,才会变得这样的。”
米朵听了,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只是笑,没说什么。
普克拿着话筒,觉得想说的话很多,可关于案情的事一句都不能提,而他以前
又最喜欢与米朵一起讨论案情,并且常常能从米朵那里获得一些新发现或是灵感。
现在不能谈案子,普克一下子觉得心里满满的话,就像煮了一茶壶的饺子,干着急
却倒不出来。
米朵笑着问:“怎么,断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