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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倒在地上。碎砖片和散落的垃圾砸在他的身上,随之而来的是雨点般降落的热沙砾。
托勒的胃绞痛着,一步步地爬到特伍德的面前。“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托勒大声喊着,但仍然回荡在耳边的爆炸声把他的声音淹没了。
“这是大范围的搜捕。”特伍德的头摇了摇,向四周查看。“纪律防线会追赶我们,我们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出去。”
“我知道一个地方——狄哈根人的墓地。伯哥乃伊带我去过。那里安全——真的!我们还能到哪里去呢?”
特伍德已经站了起来,边向前冲边使出平生的力气喊:“抢救物资和武器!每个人都带点东西走!物资和武器!把其他的东西留下。”
两声更大的爆炸在院子里震响,但他们已经冲到了军火库和物资库。尽管周围的恐怖气氛更加浓厚,但撤离工作仍然进行得迅速而有效。托勒爬起来,向着破烂不堪的医院跑去。
“出什么事了!”他进来后,伊琳娜问。她的脸在手提灯的光照下飘浮,黑暗中到处都是伤员们的呻吟声。
“纪律防线——他们发现了我们。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得赶紧走。”
“我不能把伤员丢下。”她转过身去。
托勒抓住她的胳膊不放。“我们会把他们带走的。把你的仪器都收拾起来,我去找伯哥乃伊。”
他又一次冲到了混乱之中。物资库的外面已经燃起了大火,这里已经被一片耀眼的红光笼罩。托勒直奔远处的院子尽头,向着狄哈根领袖的藏身之处跑去。他遇见了手里拿着火把,正在向他飞奔而来的伯哥乃伊和他的几个下属,他们正准备跑进一条狭窄的街区。
托勒停住:“伯哥乃伊!”
狄哈根人没有答理托勒,一句话没说就从他的身边跑过去。“伯哥乃伊!我有话要对你说。”他在他们的身后追上来。
“柯伦的话已经说完了。”狄哈根领袖回过头来对他喊。
“听我说!”
狄哈根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跑。
“我要带到你们去费瑞亚!”托勒尖叫起来。“你听见我的话了吗?费瑞亚!你赢了,我带你们走。”
伯哥乃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托勒跑到他的面前,狄哈根人手里的火把照在托勒的脸上,他盯着托勒:“费瑞人正在对柯伦撒一个弥天大谎吧?”
托勒摇了摇头,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不……我没有撒谎。我要把你们带走,但你们必须先帮我一个忙——帮我把伤员从医院里转移出去。我需要所有你的人,我们必须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然后你就把我们带走吗?”
“我不知道怎么把你们带走,但我会把你们带走的。”又一声爆炸把夜空点燃了。附近的几个街区纷纷坍塌下来,他们身后的街上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我们得快点。你拿主意吧。”
“你要是对狄哈根人撒谎,柯伦就把你杀死。”
“如果我撒谎,你们随时都可以把我杀掉。快点吧,我们现在得赶紧转移!”
伯哥乃伊转过身来,派了两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奔去。随后,他和剩下的两个狄哈根人跟着托勒跑回到院子里。
“把所有的门特聚齐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杨丹反对着。“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帕雷塞伯特笑了笑,但口气却很坚定,“我们会抓紧时间的,保护之神会照料好你的朋友。门特会议必须召开,很多人的聪明汇集到一起才是智慧。”她站起来,示意觐见结束。
杨丹环视了她周围的一圈脸,知道坚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她已经在这个晚上做完了一切她能够做的事。她站起来,说:“谢谢你,帕雷塞伯特,听我把话说了出来。如果我的话说得过于坦率,那是因为我觉得是时间太紧迫了。”
帕雷塞伯特走向杨丹,拥抱了她:“不要往消极的一方面想,杨丹。相信无所不在的天父会把他的子女照顾好,他会把传递之神派出去的。”
“我试试吧,帕雷塞伯特。尽管很难,但我会努力的。”
帕雷塞伯特松开了杨丹,站在离她有一臂之远的地方:“我发现你点燃了信仰的火焰,今天晚上你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了。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杨丹点了点头。“是的,”她羞怯地承认了。随后,她把头抬起来,脸上挂着微笑。“这种感觉美妙极了!”
“让这种火焰燃下去,杨丹。”帕雷塞伯特握住了她的手。“尽你的全力让这种火焰燃下去。”
帕雷塞伯特说完之后,杨丹道了一声“晚安”,随着其他人走了出去。安西正在几步之外的岸边等着她。营火大部分已经熄灭了,歌声也消失了。费瑞人已经回到了帐篷里。
“愿意和我一起散一会儿步吗?”
“当然。”杨丹回答,他们已经各自向前迈出了几步。她呼吸着夜的空气,遥望着点缀在深邃夜空中坚定而明亮的星星。这个星球的天空没有月亮,不过她并不想念它——除非是在罕见的时刻,像现在这样。
他们向前走了一会儿,安西说:“今天晚上真好,你的话很有说服力。”
“咳,我相信麻烦就要来了。”杨丹回答着,她拿不准安西想要说什么。
“我一点也不感到怀疑。帕雷塞伯特是对的,无论如何,在作出行动决定之前,是要召集门特会议的——以决定是否可行,因为这是所有费瑞人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安西的肩膀轻轻地耸了耸,做了一个结束这个话题的手势:“我已经和马西亚克和泰勒斯联系上了。”
“你已经……怎么联系上的?”
‘门特们的晶体接收器。“当然,杨丹想。我应该记得的,每个门特都有一台晶体接收器。“他们说什么?”
安西停下脚步,面对着夜色中深邃无边的大海站了片刻。“简蕊儿——泰勒斯的女儿——你还记得——”
“记得。”
“简蕊儿做了一个梦——和你从鱼那里得到的警示很相像。事实上,是你今天晚上向帕雷塞伯特描述的警示,你几乎运用了简蕊儿向马西亚克描述时所用差不多相同的词汇。这是一种可怕的巧合。”
“所以你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在向我们发出警示。”
安西严肃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我说过,我不怀疑此事,我真的不怀疑。但事情远比这个要复杂。我们中有人认为,这件事会使我们与圆屋顶重新建立联系。你应该明白,改变我们延续了许多世纪的幸福生活轨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好奇地看着杨丹。“在你们的世界里,变化是一件经常发生的事情,对吗?我想,它是事物本身的一种特征。”
“时常发生。”杨丹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可你的话听起来好像是需要做些什么来帮助托勒——并拯救我们自己。如果警示是真的话,我们都觉得它是真的——那么,我们所有人的时间都不多了。”
“这就是我现在同你谈话的原因。你能够帮助我们变化,杨丹。也许这也正是你被派到我们中间的目的。我们需要你的火花,你的能量,我们需要你给我们指一条路出来。”
给他们指路?我自己还在艰难地爬行,她想。我不能给任何人指路。
安西继续说着:“这是真的。这也是马西亚克和泰勒斯允许托勒回到圆屋顶的部分原因。”
“你是说他们利用了他。”
“不,根本不是。他们认为无所不在的天父会帮助他,而且断定他能回来,希望他能告诉我们,怎样才能接近圆屋顶。”
“我们在这里谈论的是生命和死亡。托勒是对的,圆屋顶要摧毁我们。真的,你们应该懂得自卫。”
“我们明白自卫是最温柔的陷阱。什么时候冲突不是被称做自卫呢?”安西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那些急着保卫自己的人,修建的是墙而不是桥梁。”
“是的,”杨丹说。“可是你说过,你们希望托勒能告诉你们该怎么办,他做到了吗!”
“我们相信他已经做到了。而且我们相信,你也正在帮助他。”
“安西,请原谅。天太晚了,我现在还想不清楚。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需要你的理解。对于我们来说,圆屋顶是否要摧毁我们没有那么重要——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扬起手来反对他的进攻,所带来的结果是虽然摧毁了他,而我们自己却成了像他那样的人,我们宁愿让自己毁灭。
“不过我们几个——马西亚克,泰勒斯,伊诺,我自己,还有其他的几个人——现在已经意识到,离开圆屋顶实际是鼓励了罪恶,我们真的为此而感到愧疚。”
“你是严肃的吗?”
“非常严肃。你看,罪恶本身所滋生的只是罪恶。因为我们内部的分裂,罪恶得以滋长。”
杨丹慢慢地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安西想要同她说些什么了。“我明白了。没有人把光明指给他们,他们又怎能找到光明呢?”
“是的,就是这样。因为保守着我们自己所拥有的光明,所以我们就宣判了圆屋顶的黑暗可以存在。”
“但那不是你们的错,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是他们的选择吗?拿走了光明,剩下的就只能是黑暗了。如果我们留下来,我们就是他们之中的光明,我们就可以一同把光明举在手中。”
他的话让杨丹思考了很长时间,安西关切地看着她。他们不再向前走,而是面面相觑地对视。“明天,我们将召集门特们开会。你会有说话的机会,我要让你知道你并不孤独。”
“谢谢你,安西。”杨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放。“我想我知道现在要说什么了。”
几分钟之后,杨丹便走近了贝斯洛的帐篷。贝斯洛和萨塔拉相互拥抱着坐在帐篷前。杨丹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听见贝斯洛正在说着,“……于是,加纳夫和巴勒瑞格打了起来,海妖抢走了巴热米特,同盟就这样破裂、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