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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写字台上,思索了起来,心想这怪毛病,跳舞关写曲目什么事呢?但还是硬起头皮写:
、真正跳的欲望
嘴
一张一驰
牵着我们的触觉
在幸福与苦难中
延续着陈年的躯壳
延续着人类活着的原始机能
嘴使我们懂得生命
我们以嘴的功能
开辟世界的所有荒原
我们凭借嘴的力量
征服着自己以及他人
嘴使我们有了竞争的第一防线
有了金木水火土的依存与克制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也能吐出发丝般真切的音符
——救救我嗷——
嘴,生命必备的窗口
我们人类最古老的器皿
让进的不只是一滴水一粒米
放出的不只是坡坡坎坎的传说
嘴啊,还有那宝贵的禁闭情绪
还有血液与骨架的纯洁之躯
嘴,作为象征我们是人
象征生命活着的符号
在大地之上张开
让上苍看着,像无底洞
让灵魂看着,像枪口
每一次做好准备,嘴
使混沌的日子,侵扰我们
或者,不小心击碎饭篮
为地上的眼泪而挽歌
为求生的我们,免去可增添的一道口子
使我们了解做人的难度
使我们看见生存的艰辛
我本来还想往下写,无奈王二菲子已报“时间到”,便停下笔来,将稿子和笔交还给王二菲子,又站着不动。
看王二菲子的评价,过了一会,王二菲子没有作任何评价。
却说:“跳什么舞,不如去写诗。”
“我还想问,要我写这个做什么?跳舞与写旁白是一回事吗?”
“一个连舞蹈语言都不能写出来的人,跳舞?想跳舞?你那语文老师瞎胡闹。”
“嗯,也许你是对的。”
“不过,还是收下你这名徒弟。”
一听王二菲子答应收下自己,激动地绕过写字台扑通一声跪在王二菲子的面前,难以开口,只是落泪。
王二菲子一把拉起我说:“干啥,搞些莫名堂的事。”
“这是我的礼节,只要不反对就是了。”
“在这间屋里,你可以喊我‘老师’,出了这间屋,就不要叫我‘老师’,只叫名字。有人问,你就说是‘朋友’,我也不老!”
“好,不过,能者为师是人间常事啊!”
“这个你用不着问,只要照我要求的喊就行了,现在我已看了你的基本特点,思维很特别,要教你的东西,只有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讲,至于学得到不,还要看你自己的天赋。从今天起,这间屋随时向你敞开,这里面的东西,除了我的稿子、笔记,其余的书你可以随便拿来看,但必须先跟我打招呼,也不能将书拿出这间屋。”
原来,王二菲子一直不愿告诉别人,她是广播影视大学舞蹈编剧专业,属于科班出生。
从这一天开始,我像是成了一名不发言的收音机,虽然王二菲子从来没有直接教怎么跳,怎么观察所有行为人的肢体,怎么评价艺术美和生活美的好坏,但却深深地扎进了这个富有的精神世界。
不论从何种角度去认识舞蹈的面目,都会感到生命在舞蹈的灵魂中显得极为纯洁、极为珍贵。
在王二菲子的屋子里,我不仅认识了陈爱莲、刀美兰、杨丽萍、赵青、冯双白、陈维亚、左青这些人和这些人的舞蹈,而且还认识到了舞蹈与人那血与肉的参照物——灵魂。
我如饥似渴地在那似教非教的闲谈中,汲取自己过去从来想不到的有关形象艺术和形象思维的精髓。
在美学观以及人生观上,真正跳的欲望,才慢慢地在舞的大脑里开始播下种子。
才开始对自己过去的舞蹈加以无数次的否定,也才明白原来那种毫无模式的创作情绪,只能将人引入歧途。
对王二菲子的匡正思路、确立自我的严格要求,倍感重要。
、舞蹈没有基本功一说
王二菲子一直不像中学舞蹈老师教学生那样指点这儿脚没抬高,那儿手的向法不正确。
她是在重新塑造一名能自己了解舞美元素人的形象,是以对话、摆谈、讨论的方式进行的。
这种方式的直接面是什么也没有教,而间接面却是教得一丝不苟。
会思考话中话的人,就会学得到东西,不会思考的人,只能视为龙门阵。
我算是还能听懂的那一类吧,至少还没能让她反感。
几个月下来,王二菲子见我的表现冲动有点过大,认为我不是这块料。
这一点,让我下不了台子。
可是,王二菲子还是没能驱逐动我的行为。
在我看来,有冲动是好事,如果学得没冲动了,还跳舞么?
但我终究还是慢热型人,直到快放假了,才正式获得王二菲子带我去艺术馆正经八百地上台。
一曲《山魂》刚跳完,又加一曲《凉山飞雁》。
跳得我快晕头转向,却不见叫停。
艺术馆里还有别的一些培训学员,她们也都过来看热闹。
直到跳完《哈拉韵》,王二菲子才喊停。
“一名舞者,在不能支撑基本的音乐变换时,应该注意自己内心音乐的指挥,太过借力于外部音乐,那是舞匠,不是家。”
我坐在台子边,流汗不停。
王二菲子又说:“什么基本功,什么专业功,狗屁,一看你就是那种有心理阴影的人。想学好,就别老是记着你没打底子这个想法,看着就烦。”
“可我本来就没底子啊?”
“妈的,那这叫啥?今天这叫啥?”
“哦,对不起。”
“告诉你,舞蹈没有基本功一说,凡是谈基本功的人,必定舞匠,这是我最一次对你讲,少给我扯。舞蹈家是没有这功那功的,拉拉腿,压压腰,这就他妈的叫基本功?丢人。”
……
放暑假了,我将自己考了个全班第二十三名的成绩通知单拿去给汉收。
“把我的通知书交给阿爸看,有长进了。”
“不回家?”
“有事,不能回去,就代我在阿爸面前说好话,啊?”
“阿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出理由,会上街来找你。”
“恐怕不会吧?他已好几年没打人了,就说我想在城里自己挣钱来交书学费,好不好?”
“行,照你说的办,不过——不敢担保阿爸不来找你。”
我笑着说:“阿爸这两年发了财,肯定怒气消了不少,不会再打人。哦,你考得怎样?”
“全班第一,全年级第四名。”
“能干,你脑子好用,加把劲,考上中专就万事大吉。我可能就不行了,考大学的事早已不在心上,只想将来另谋一份事干。”
“可不要让阿爸生气!明天就要回家,还有事要交代的吗?”
“你去忙你的,我没事了。”
汉收走回了宿舍,我在外站了一会儿,心想:“老四才读了八册就来读初中,为啥成绩如此之好?”
我极不自然,摇了摇头又找王二菲子去了。
当种子第一次认真地闯入土地,才知道自己的生命非常短暂,而且千疮百孔。
据说,历史就是这样形成的,都一步一步地靠近平静,靠近假设。
要在承认自己的同时,也要承认别人。
要兢兢业业从不间断,向着泥土叩首,在叩首。
我这么想着,是的,征服者,永远被征服着。
、忙着自己想的问题
早春的气候又冷又坚硬,阿爸因忙着准备春分过后采茶叶的事,便上街去买装茶的口袋。
刚到农业局,就被张明荣叫到一边悄声说:“老汉,农业局在苏州和浙江请来了九名高级茶技师,准备让永红茶场、小园丁茶场、白岩山茶场、光荣茶场和水碾坝茶场一共十几家来竞争,没你的份。因为你们红村茶场是一个新的小茶场,还引不起他们的注意。今天来了正好,赶快去争吧!不然,今年非吃败仗不可,去年的‘春分早’在这些技师的眼里是藏不住的。”
“真的?我正要想请有技术的茶叶师傅教我!”
“骗你干啥,快去吧,他们在三楼局长办公室里,正与各茶场场长谈条件。”
阿爸忙给张明荣道声谢,就匆匆赶往三楼局长办公室。
门开着,里面坐满了人,局长唐越走过来问阿爸:“找谁?”
阿爸也不多言,直接说:“我是红村茶场的场长,今天来想请一名技师去我茶场指导。”
唐越一听,忙变着笑脸说:“哦,原来你就是汉籽,欢迎欢迎,去年常听张明荣提起你,来来来!坐。”
唐越将自己的椅子让给阿爸坐,对在坐的各场长和江浙来的茶技师介绍说:“这位就是去年让大家感到头痛的——汉场长,他的‘春分早’也足足让我们农业局开发部赚了一大笔钱,整个春夏秋三季茶叶卖了三分之二给我们农业局,够朋友,你们对他今天来请技师有没有意见啊?”
各茶场的场长一听是做“春分早”的老板要来争技师,都气得吹胡子,却又不好直接发言,本想搬来江浙技师开个好头,不想此人找上门来,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简直气死人。
唐越见无人发言便说:“那好,既然大家没意见,我们就开始竞价吧!”
唐越讲完之后,从桌子上取过一叠印有江浙技师的个人简介让阿爸选人开价。
其他场长也在看简介,找来找去地忙着自己想的问题。
阿爸看完纸上的人名、职称、技术介绍后,对其中两名技师都感兴趣。
王贤虎,浙江萧山市茶场高级茶技师,四十五岁,特长是制作龙井茶、猴魁茶、乌龙茶。
蒋先成,江苏光复茶场高级茶技师,三十六岁,特长是制作碧螺春、曲毫、玉叶。
阿爸看完之后,见各茶场犹豫不定的样子。
心想:“我不但要请,而且还要请两个技师,要以两类茶型再次领先,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这时,各场长将自己选中的技师填好表交给唐越。
由于米少僧多,每名技师都不少于两个茶场争夺,到了亮王贤虎的名字的时候,唐越报道:“请红村茶场的汉籽、白岩山茶场的周宗赛、苏坝区茶场的吴贤泰、黄连山茶场的□□平四位场长开价。
王贤虎的月薪起价为一千六十元,技术费起价一万元,工作时间为两个月。”
四名场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先开价。
阿爸细算了一下,如果工资不翻过五千五百元,技术转让费不翻过三万元,就应该不成多大问题。
见其他三人不开价,便自己站出来开:“我愿出工资每月二千六,技术费一万三。”
、王贤虎到红村茶场传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