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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她刚要开口,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把孩子打掉。”
这句话,是她想说的。
想在这个神圣的教堂,说出一句残害生命的话,如果有报应、有天罚,她愿意承受。
“把孩子打掉!”厉爵西从她身边越过走向圣母抱耶酥像,冷冰冰地又重复了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我不允许你留下这个孩子。”
“……”
不知道是不是孕妇情绪波动大,她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他总是为她默默着想,着想得让她难过。
“有人说,圣母玛利亚是为了诞下耶酥才被派到人间的。”
轻轻的声音响起,一个黑白着装的修女朝她走过来,明显不赞同地看向厉爵西,“那是一份重大的使命,是不可被剥夺的。”
厉爵西看着圣母像,冷冷地反问,“耶酥降世,受苦受死。玛利亚若一早预料到,还会诞下他?”
那天他和修女的对话,曼文到现在还记得。
“耶酥怜爱世人,拯救苦难执迷的人,成了万人信仰的主……”
“不需要。”厉爵西冷冷地打断修女的话,“我很自私,不要他去享受别人艳羡敬仰的光环,只要他安静地离开。”
说完,厉爵西转身拉了她的手就走。
厉爵西:我不打宝宝了(137)
她回头,修女在那划着十字,叹息地摇头,“残忍的人,愿主赦免你的罪过。”
那天的雨,越下越大。
从她电话通知厉爵西的时候,厉爵西已经安排了一切,她被他直接带到一间秘密的私人手术室。
她并不懂这一切能进行得多隐密,当护士推她进手术室时,她并不敢抗拒。
她赞同厉爵西所说的一切。
如果让这个尚未有自己思想的孩子来到世上,承受和他们这些人一模一样的经历,她宁愿他不曾来过。
该怎么形容那一种感觉?
那是把你身体的一部分硬生生地剜出去,让它彻底不再属于你……
她躺在那里,看着上方的手术灯,发觉自己像个侩子手,不,不是像,她根本就是。
她正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孩子送走,残忍地送走……
蓦地,她看向墙边,视线模糊地望见一条标语——
【当baby在发芽时,就有了自己去领悟整个世界的权利。】
像猛然被点醒一样,她虚弱地叫出来,“我不打宝宝了,别碰我……别碰我……不要碰我……”
她没权利不要这个孩子……
没有。
强烈的手术灯下,医生和护士愕然地看向她,眼神慢慢变得歉意和惋惜,没人说话。
死一样的寂静。
“……”
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
“啊——”
她难以接受地叫出声来,眼泪彻底迷了眼眶。
那一瞬间,她才发现,没了这个孩子,她不会有任何的释怀……她难受,难受得恨不得把自己撕裂……
“太太,太太,你平静一点。”护士急忙安抚她,医生在喊,“镇定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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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母亲?mommy?”joan焦急的声音唤回曼文的思绪。
曼文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怔然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
“呼。”
joan长长地松了口气,指指她手里的话筒,“可以让我和父亲说话吗?”
“好。”曼文连忙点头,正要把电话递给女儿,就听厉爵西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是我不准他来到这个世上,我欠的人命多了,不在乎这一个。”
他知道她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曼文的眸光动了动,他把自己塑造得对人命冷漠无情,就能减轻她心底对儿子的歉疚感么?不可能的……
她不愿意,谁都逼不了。
她是侩子手,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你喜欢什么?”厉爵西反问。
“……”
曼文沉默了。
“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厉爵西顿了顿,“可惜,我们马上又要见面了,我端庄有礼的妻子。”
“什么?”
曼文愣住,刚要问就听她母亲欣悦的声音远远传来,“厉老真让曼文回去?”
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只见父亲满脸庆幸地走过来,不顾外孙女在场,便不在意形象地警告着曼文,“厉老让你回去主持那野种的宴会,这是个好机会,你给我把厉爵西牢牢捆在身边,生个真正的长房长孙,听到没有?!”
厉爵西:暂回英国(138)
宴会?
厉老愿意让她回去?
这三年来,厉老是来过德国几次的,每次都是看看她规不规矩,有没有去勾引厉爵西或者在计划勾引……
“呵。”厉爵西在电话那端低笑一声,“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把你送上我的床。”
“……”曼文听得不说话,淡淡地道,“我也不喜欢你这么说话。”
“那是怎样?我不能羞辱自己,也不能羞辱你。”厉爵西仿佛在故意在刺激她似的,语气越发讽刺,“你想我怎样?”
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父亲和一脸被他惊吓到的女儿,曼文学厉爵西的口吻自嘲地低笑了一声,讷讷地道,“我也想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想我们怎么样。”
“你怎么了?”厉爵西的语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joan,你父亲要和你说话。”
曼文直接把话筒递给女儿,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转身往旁边走去。
走进书房,父亲坐到书桌前又开始给她洗脑,“我告诉你,这个机会你给把握住了!绝不能让那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占了厉家的财团,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曼文关上门才转过身,看着自己父亲那种贪婪势利的眼神,心口一点一点寒下去,“父亲,能不能别在小孩子面前说那些话?你把joan吓到了。”
什么野种……
什么牢牢捆在身边,生个长房长孙……joan刚刚整个表情都是呆的、惶恐的。
“她生长在这种环境里,迟早要适应这些明争暗斗,早些知道也没什么坏处。”父亲不屑地冷哼一声,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又把话题转回来,“倒是你,把我的话听进去没有?回英国是好机会!”
母亲端着一杯咖啡进来,闻言便顺着接了句话,“是啊,曼文,你父亲是为你好,都是在为你谋划。”
曼文看着母亲,看着她像个奴仆一样走到书桌前,侍候着父亲喝咖啡……
“为我吗?”曼文淡淡地反问,“为什么要我嫁一个强过自己家族背景百倍的厉家?”
父亲的脸色一冷,“难道要你去嫁那种不如我们家的?没志气!”
“没志气?至少嫁一个不如我家的,有你们依靠,我永远不会受苦,永远不会对人低头卑微。”曼文苦笑地看着父母脸上如出一辙的错愕,“可对厉家呢?连父亲您都要对厉老察颜观色,更何况我,每日活得战战兢兢。”
这样,就真是为她这个女儿谋划吗?
“……”父母皆是震惊地看着她,母亲好久才诧异地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荒谬的想法?什么叫活得战战兢兢?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荒谬?
是呵,在这个畸型的上流豪门社会中,她很荒谬,她是最荒谬的……她分不清对错,分不清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利益。
“我出去了。”
低头轻轻鞠了鞠躬,曼文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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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曼文和父母一同登上去英国的飞机,两个女儿被父母强行留在德国。
厉爵西:为了这样一个男人(139)
原因很简单,怕耽误她去“生长房长孙”的时间。
父母一路的“谆谆教导”伴随着她踏上英国的土地,车队缓缓驶上道路,远远地,她便望见厉家庄园的范围,望着参天的树木和警卫,令人如觉恍然隔世。
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正朝她袭来。
令她忍不住偏过头,不想再去看。
窗外忽然响起清脆的枪声,曼文闻声望去,只见一部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路旁,一个金色短发的男子倚站在车旁,戴着墨镜,双手持着猎枪往远处的天空射去……
“wow!”
两个金发碧眼的女孩依偎在他身旁,兴奋地喊出声来,其中一个高兴地拉过男子的脖子热吻。
车子慢慢开过。
曼文逐渐看清与女孩深长热吻的男子长相,轮廓棱角鲜明的混血轮廓,一双漆黑的眼眸……
厉爵斯?!
“停车。”
曼文下意识地出声,推开车门走下去,错愕地望着前面的两女一男,以及远处一只被打落的鸟,鲜血模糊……
见她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女孩拉了拉厉爵斯的衬衫。
&ne back!”
说着,厉爵斯朝她邪气地眨了眨,一身痞气。
浪荡不羁的笑容落在他唇边残留的口红上,格外突兀显眼。
“你在做什么?”曼文忍不住问道。
“在玩猎枪啊。”厉爵斯抬了抬手中的长杆猎枪,笑着问道,“酷不酷?”
两个着装火辣的女孩一直紧接着他的身边。
“……”
曼文怔怔地看着他,想到那个时候抱着sara崩溃到绝望的厉爵斯,忽然觉得很讽刺、很可笑……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sara为了他们这段爱情拼到最后,被活活逼死,他却在这里风流快活……
“大嫂好运气啊,一回来就捡个现成的老妈做做。”厉爵斯耸着肩邪气地说道,脸上挂着痞笑,“果然出身高贵的名媛无人可比,可惜老三那个女人了,自己生的孩子给别人占有……”
出身高贵的名媛?!
“你到现在都认为,在厉家只有身份悬殊而已?”是不是到现在他都认为,他和sara之所以不能在一起,只是因为sara没有像她一样高贵的身份而已?
厉爵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大嫂什么意思?”
“你说呢?”
曼文不想多看他一眼,转身准备坐进车内,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厉爵斯唇边那抹刺眼的口红……
sara……究竟得到了些什么?!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竟然把命都赔上了。
“……”厉爵斯不明所已地看着她。
曼文坐进车内,不再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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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三楼偏厅内,曼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