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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不是昨晚上顾亦南提醒他,想从顾竞然这儿得来正确的消息,最好是有礼貌点,别逼她,也别炸毛的,不然就算得到那张白纸黑字也不见得是真的。
关于这一点,裴靖东是深有体会的。
最近他都快让白纸黑字的各种报告给坑惨了。
八点半左右,顾竞然踩着小高跟脸上带着淡漠的笑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裴靖东时,好看的秀眉轻皱了一下。
“顾医生早呀……”裴靖东勾唇尽量的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能表现的温和一点,有礼一点。
“裴队长,我是妇科医生,不是男科的。”顾竞然颇为无奈神色好像在说,你讨好我我也治不了你的病。
裴靖东老脸一黯,靠,这小姑娘一点儿也不可爱。
等顾竞然开了办公室的门,裴靖东就跟着进去了。
顾竞然慢条斯理的脱下便衣外套,换上白色的医生袍,又去接了杯开水泡上茶,这才坐在办公桌前,伸手捏着眉心:“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裴靖东见她如此直接,也就不废话,坐到桌前开口了:“我想要那份正确的精斑报告,条件任你开,包括禾清。”
顾竞然秀眉忽然拧起,而后冷笑:“呵,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医生,不负责鉴定。”
“顾医生,别装傻,你想要什么条件都行。”裴靖东心底有些急,这女人怎么这么难说话呢。
顾竞然无奈的摊手耸肩:“不好意思,有人比你先了一步,报告我还没看,就被人取走了。”
“什么?被谁取走了?”裴靖东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头上的伤,再加上还没吃早饭,眼前一黑,差点没晕了。
“一个比你还厉害的人,不过,我还有另一份报告跟你交换。”
顾竞然说着走到柜子前,拿出那份给郝贝看过的秘密文件,直接扔到裴靖东跟前说:“如果你觉得这个不足以交换,那么就请走人,以后绝交。”
裴靖东伸手翻看着那份报告,诧异的眼晴差点没有突出来,郝贝没怀孕,也没有流产过!
“这……”他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顾竞然开口说道:“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具体的我都跟你的妻子解释过了,没有怀孕总比流产好吧。”
“你说什么?你是说郝贝早就知道没有怀孕的事了。”裴靖东的火意倏地聚集在眼底,仿若碰下就要爆炸似的火红一片。
顾竞然淡然的笑言:“看来这交易,裴队长应该不吃亏吧。”
裴靖东咬牙切齿:“不吃亏。”真是看着顾竞然想掐死她,又想感谢她。
倏地,眼晴又圆睁着看着上面的一行小字:【曾有病史,两次处女膜修补。】
“这个,你确定?”裴靖东指着这一行字不相信的问着顾竞然。
顾竞然顶了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用我的人格保证,确定,我当时为她清楚体内异物时,发现前后两道细微伤口,那种位置一般就是做处膜修补时留下的痕迹。”
从医院走出来,裴靖东就把那纸报告点了火一把给烧了。
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明明没有流产过,这算是一件喜事了吧,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那份精斑报告被人取走了,比他还厉害的人,在乎这件事的,怕是只有那一人吧!
在D市的时候,他让医生给郝贝做过一次处女膜修补,那么上面的两次修补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郝贝跟他的第一次,也是补出来的?
脑海中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陆铭炜!
但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反驳着不可能!
车子开到碧水园A座的楼下停下来,他本可以上去质问郝贝,为什么知道没有流产却不不告诉她,更想问问她两次修补,多的那一次是什么时候补的?
但这些,全在看到楼下那个长身玉立在跟郝爸爸和郝小宝聊天的莫扬时,全都没有意义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沈碧城那本日记本里描述过的事件,恍然醒悟般的回了神。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打给特警系统的一个战友,调阅下他推断出来的郝贝八岁那年发生的所有案件中,有没有特大猥琐幼童的事件发生。
电话是在半个小时后回过来的:“当年的确有一起重大案件,但当时的受难儿童中有一位是高官之后,故而这起案件被列为高度机密。”
既然是高度机密,又过去这么多年,档案早就让摧毁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裴靖东推门下车,往A座行去。
摁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弟媳妇刘秋蔓。
“啊,你……”刘秋蔓话还没有说完呢裴靖东就听到客厅里的莫扬在高喊着:“贝贝,快下楼来吃饭了。”
裴靖东眸色一沉,轻眯了虎眸,真有种要揍扁了莫扬的冲动。
郝妈妈也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裴靖东,那叫一个为难呀。
莫扬这孩子也不错,可是前女婿也……哎,叹口气走过去问裴靖东:“小东呀,你来了,有没有吃早点,要不要一起吃。”
裴靖东板着一张脸答了个好字,抬步进了屋。
郝贝在楼上洗完脸,揉着眼,身边跟着两个小娃儿从楼上下来,刚下一半呢,就站定了身子,见鬼一样的看着走进来的裴靖东。
裴瑾瑜小娃儿有些紧张的拽下郝贝的衣摆小声的问:“怎么办呀妈妈,他怎么来了,会不会打起来?”
“……”郝贝无语,揉了下小娃儿的短发,继续下楼,完全的无视于裴靖东的到来。
“啊,首长来了,我去多拿副碗筷。”莫扬惊呼一声,而后去厨房拿碗筷。
裴靖东淡淡的点了下头,坐到餐桌前,把帽子取下来时,惹来郝妈妈的惊讶的高呼:“小东,你头上怎么了?”
郝贝听到她妈这么一问,当下心都快跳出来了,连往椅子上坐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就听裴靖东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被人打的。”
“爸爸,爸爸,你受伤了吗?”裴瑾瑜小娃儿坐不住了,本来都想好了,不理爸爸,让莫叔叔给他当后爸就好了,可是听到爸爸受伤,还是没忍住。
不光裴瑾瑜小娃儿,就连一直冷着一张脸的裴黎曦小娃儿也往裴靖东那里投去担忧的眼神。
裴靖东伸手抱起跑到自己跟前的裴瑾瑜,心想,臭小子,不是都叛变了吗?不是说都不管老子叫爸爸了吗?
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暧,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裴靖东却是捕获了两道不同的视线。
一道是莫扬不屑讥讽的眼神。
另一道则是郝贝慌张的神情。
裴靖东的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拼了命的压抑着,才没让自己当场炸毛,淡定的解释着:“任务中受了一点点小伤。”
郝家人听了这才都坐了下来,七嘴八舌的说着关心的话。
裴靖东并没有刻意坐到郝贝的身边,郝贝身边坐的是莫扬和裴黎曦小娃儿。
莫扬一如既往的温柔,大家都说着话,他并不插嘴,只是时不时的跟郝贝说一两句。
这让坐在他们对面的裴靖东越看越眼疼。
一顿饭吃完,裴靖东就起身告辞。
郝妈妈拼了命的跟郝贝挤眼,郝贝却在装傻:“妈,你眼晴怎么了?”
郝妈妈快让气死了,戳着她脑门就骂:“你就作吧。”
而后对裴靖东说:“小东呀,我正好去买菜,跟你一起下楼。”
说罢挎起菜篮子跟裴靖东一起出门。
郝贝则给小娃儿们准备着书包,一直到裴靖东走,都没给过裴靖东多余的视线。
“好了,走吧,我们也该去学校了。”郝贝说罢,拿起两个小娃儿们的书包也往外走,莫扬是专职司机自然是跟上的。
电梯里,郝妈妈瞪眼又瞪眼,她本来是想跟女婿说点体己的话的,可是郝二贝这是闹那般呀?
电梯轿厢里,一室的静谧,好一会儿才传来小娃儿怯生生的问话声:“妈妈,我想让爸爸和妈妈一起送我们上学可以吗?”
说这话的出乎意料的不是裴瑾瑜小娃儿,而是一向不多言语的裴黎曦小娃儿。
郝妈妈嘴角带笑开口咐合着:“哎,看看你们大人闹脾气受罪的尽是小娃儿了。”
莫扬的立场就有些尴尬了,低头问裴瑾瑜小娃儿:“小瑜也是这样想的吗?”
裴瑾瑜小娃儿好为难呀,他是讨厌爸爸总是惹小贝妈妈生气,也很看好莫扬叔叔的,但是他跟哥哥想的一样了……
“好了,叔叔不让小瑜为难。”莫扬抬头,看也不看裴靖东,只对郝贝说:“我一会先回下部队,有个会议,你们自己去学校吧。”
“莫扬……”郝贝满怀歉意的喊着莫扬的名字。
“叔叔……”裴瑾瑜小娃儿心中也是难受极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抓住莫扬的手小声的表达着。
“小宝贝儿是喜欢叔叔的,叔叔很好。”
莫扬勾唇轻笑,爱怜的伸手揉了下小娃儿的头顶,才抬头看向裴靖东,眼神中有着别具深意的笑容,像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就这样一直到电梯门打开。
莫扬果真说到做到,直接走到车子跟前,开车离开。
郝贝十分被动的被郝妈妈推着往裴靖东的车子跟前走。
裴靖东跟在后面,眉心一直是拧着的,很认真的低头看路,一直到郝妈妈把郝贝和娃儿们塞上车时,裴靖东才抬眸喊郝妈妈:“妈,我想跟你说会话。”
郝妈妈也正有此意呢,走到裴靖东跟前,无奈之极的说:“小东呀,贝贝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从小真把她当亲生的一样的,家里人也这样,早把她惯坏了,她那倔驴脾气,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妈知道说这话……”
裴靖东大惊:“她不是亲生的,那她亲爸妈呢?”
郝妈妈眼神一黯叹气:“已经死了,这事儿你别跟贝贝说,说了她又该难受了。”
裴靖东点了下头才问自己想问的事:“妈,我想问你的也是贝贝的事情,贝贝八岁那年是不是出过事?”
郝妈妈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大白,慌张的往斯周看了看,眼晴瞬间就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