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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游戏哩!偏偏你们不玩这一套,倒楣地挑上安斐斯宾纳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赤道上的双蛇状光环也文风不动,冷冷地注视着万事万物的肇始与终端。
犹豫了一阵子,你咬紧牙关,手掌里那个合金外壳封缄的引爆器早就被汗水浸得透。你恨恨地瞪着它,暗忖既然已经失去所有胜算,那倒不如同归于尽。
只是,在此之前,你还想救出贝塔,你的同命鸳鸯,你的第二个自我,你永远的爱人?你发狂似地疾冲出去,漠视那些对你爱理不理、连眉毛都不皱一下的生化侍者。你奔向输精管状的光梯,气势汹汹地闯进透明无遮的浑圆柱体。到达顶楼之后,你用身体撞开一扇扇仿古风的桃花木门,直到最后一扇门,第七道门,最后封印揭开了
我,奥梅嘉,坐在这间空空荡荡的密室里,耐心地陪伴着躺在玻璃棺柩里、头颅被砸碎的贝塔,盘膝打坐。
面对你,阿尔法,我绽现出最温柔的微笑,重复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台词。
“我告诉过你了,我们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真正地重逢。”
后星历666年
她终于和命运的对象相遇了就在意想不到的处境,那滋味是如此的强悍要命,彷佛和自己的分身邂逅。
不情愿这样就走,阿尔法在安斐斯宾纳又多耗了几天。
她每天忙着用最粗陋的检验工具勘测地层,抱着万一的窃望,徒劳无功地想推翻精密仪器推算出来的指数。每次看到那些直窥深渊的地层扫瞄图,阿尔法就忍不住那股手足冰冷、颈侧发热的生理反应天哪,果实般堆叠的核子弹头,一色一样的F型,替代了花岗石、云母石等等的矿石层次顺位。安斐斯宾纳简直像是一粒花式巧克力,外表里着稀薄的可可脂膏,往内一咬就是数不清的坚果颗粒。致命的坚果颗粒。
除了勘测与思索,她又恢复了狂热的散步仪式。尤其在离去的前一晚,她更是无法割舍游走在紫蛇身躯上的诱惑。照例沿着光径漫游,驳杂思绪弄得她有些迷乱。虽然不得不搭上明天一大早的太空船,前往撒旦驿站和同伴会合,但是她十分不情愿,脑中尽是奥曼帝公司与核子弹群。安放核弹的水晶党可能这么高明,凿空整个地层内部塞满核弹头吗?
不知为何,奥梅嘉的美丽面目浮现在她的脑中。她不是不喜爱奥梅嘉,只是那并非全然的爱欲。从小到大,她只会对纯阴体产生反应,而奥梅嘉……她只想和奥梅嘉倾心深谈,暴露自己最隐潜的梦想与忧惧。奥梅嘉像是她的“亲人”虽然这语码老早就失去了实用性。
最后,她超过平日的路程极限,跨过一座丛生玫瑰的拟真造景园地。在那些绰约花影之间,她惊异地看到另一抹孤寂的人影。
后星历333年
仔细看哪,这就是你魂萦梦系、永世惦念的贝塔。
趁支离程式还没有开始进行,赶快看个够罢。只可惜隔着玻璃罩,你可没有法子摸抚他的峥嵘额角、饱满红唇、鼓胀喉结、平坦小腹,以及小腹下那根曾经储备无限火力的爱欲管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你的视线有些模糊,感知系统也不太对劲,把阴茎视为匕首是很正确的。只可惜它生锈蚀烂了,再也无法夜夜以你为磨刃基座,霍霍地舞弄锋锐。
我是谁?难不成,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你是阿尔法,我是奥梅嘉;你是起始,我是终结。你是行动者,我是验收者当然,并非使用原始时代的镰刀,我们只需要设定程式的晶片。
晶片也就是水晶碎片。摸摸你自己的左颈侧,它正蓄势待发,准备破闸而出呢!
好罢好罢,让我来帮你了解。首先,让我们关掉室内的氧气供应你看,超过十分钟了,丝毫无差罢?只要晶片寄生在我们体内一刻,这具肉体就是无坚不摧的超人类。没啥好讶异的,只不过是末端功能之一罢了,小意思。
别害怕,别伤心,所谓锥心刺骨的感受也只是情绪法律微妙地调节,再促发催情激素的生化效果尔尔。
当然,你是人类。但是在某种层次上,又不止如此。至少,你必须先明了这一点:你和贝塔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只是程式设定出来的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
后星历666年
乍见到她,阿尔法的心胸陡然剧痛,自觉以往的爱嬉活动不过是场场虚浮的游戏罢了。如今,游戏结束了。那位名唤贝塔的诗人治好了她向始无愈的爱无能痼疾。
这就是一见锺情罢?不光是沛莫能御的生理反应,对方的眉梢眼角、一颦一笑,在在撩拨阿尔法最柔软易感的情怀。
贝塔掳获了她,贝塔简直就是她的另一重自我。
在短兵相接的对话里,贝塔告诉阿尔法,自己的出版社就是奥曼帝公司旗下的韩波r9imbaud)机构,向来以出版邪异怪诞的作品为主,尤其偏好古代典籍,诸如萨德情色系列、诺斯提神主义丛书等等。由于她最近的诗集荣登五大星系畅销榜首,所以公司特地为她安排一趟纾解身心的悠闲假期孰料,在几乎没有其他游客的寂寥星球,遇见了令她一见倾心的对象。贝塔坦诚地诉说,她从未感受到这般无比迷眩的况味比任何奥曼帝公司为创作者制造的亢奋剂更棒!
她们在光径上游走了整个夜晚,最后抵达那块彷佛互相噬咬的双蛇头颅状沙地在那片绝美的沙海下,无可遏抑的激情使她们在对方的体肤遗留道道爱痕。
然而,事后阿尔法却做了恶梦。看似酣睡,但是她枕在贝塔丰美双乳之间的头颅里层却激战得难分难舍紫色光球爆碎成无数屑片,梦境里的贝塔被蛇形陨石砸碎脑壳,破裂的窟窿涌出鲜红色玫瑰。
后星历333年
别傻了,哪有什么鲜红玫瑰?你压根就忘记贝塔是beta型人造人。它连神经网路都是金属管线织罗成的!
我明白为什么。那是上次,轮到我们当面对质的关键时刻,神智不清的你拚命往贝塔头上的破洞填塞鲜红色的冥王星蛆虫,狂笑着说你为它编织了玫瑰花环真是太绝了,蛆虫与玫瑰的倒错指涉。
万能再生系统的灵感就是来自于此扔进腐溃虫,按下配码,嫣红欲滴的玫瑰花就这么神妙地诞生了如果消费者够仔细,还可以在花梗处看到奥曼帝独特的浮水印商标,六角星。
你不相信?
算了,不管你相不相信,告诉你“真相”是我的义务。好好听着别插嘴,没有人会洗去你的记忆,那是晶片自动消弭程式的运作系统。你会忘记,那是因为你输了。异化人性、收买灵魂的奥曼帝公司,全知全能全在的宇宙人工神又大获全胜!根据最原始的“协议”,你必须再来一次,再玩一回,直到你“击垮”奥曼帝公司,晶片刷洗掉的原生记忆才会归还原主真是的,我不是奥曼帝公司的雇员,“我”就是奥曼帝公司这次,你几乎赢了,但是雄性思维毕竟过分粗率,只局促在有限度的想像层次里。既然这间旅馆有可能是奥曼帝公司总部,那末我不可能就是掌运它的总裁吗?
其实还不够精确。我不是总裁,我脑中的晶片才是不,它也不是,它只是一半。它是我的复制灵魂,我永生不朽的契约保证书。万一这具躯壳磨损得太厉害,迅速的肉体再造过程马上可以为我重塑永恒的青春胴体。只要晶片尚存。
你的脸色好苍白,坐下来罢。反正横竖只有这一会儿,没多久以后你就会忘了。多亏你们权充反对势力,奥曼帝公司才可能迅速扩张记得上次你们和英富诺联手反间的那一回,真是赢得漂亮极了!
什么?噢,可怜的阿尔法,你真的什么都忘了。你才不是奥曼帝公司旗下的实验动物呢!你,你其实是你,阿尔法是我,奥梅嘉的对立者,同时也是同谋者。不只是我,是我们。我们协议出这项石破天惊的侵攻计画,同时也为自己设计全宇宙最新鲜的游戏自己反对自己。
就正因为我们的晶片是一体两面,我才能够随时感应你的行动,长伴你左右,不让那个复制白痴独占你什么嘛,我才没有侮辱贝塔,它不过是你的附属品罢了。它一死去,晶片也就失去功用,哪像我们是真正的永生不灭!
只不过你放心,储备室里有数不清的贝塔型生化人。如果你想换换口味,下次也可以试试看伽玛型,它们更原始,更能够刺激“古老的乡愁”别发火了,有正必有负,光影必须共生。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
只是你忘了。虽然忘了,但是攀附在你晶片深处的本体记忆会永远记得我,总在不同的人生遇见我,恍惚间以为在那里见过我。
你亏欠我很多很多,让我孤零零地为你看守门户,你却和贝塔不同的贝塔双宿双飞,真是幸运呀!次次替换的互异人生,无限量涂抹重述的后设机会,无穷尽的诞生快感与死亡高潮,都由你来独享。倒楣的其实是我,只能守在这里,这座空漠无人的海市蜃楼、假惺惺的膺品乐园,为的就是三百三十三年一度的真相大白解说哼哼,告诉你更有趣的事情罢!到了这五十多年来,我才搞清楚,当初你监工砌造的安斐斯宾纳的确恰如其名,它具备自体增殖的潜能!只要适当地调整地底岩层人工土壤的变形指数,任何侵入地表内的非允可物件都会因为元素异端化而自体分裂:一分二,二化四,四变八……无止境的增殖可能!
所以(我/晶片我)一致决定,不撤除那颗F弹头,让它在地底深处孕生更多的核弹头宝宝罢!虽然过于冒险,但未尝不是转捩点的最佳契机。打从创立以来,奥曼帝公司要的就不是那些小家子气的星球制宙权、政治势力百分比。我们当初认定最终极的目标就是“创世纪”计画利用惊天动地的宇宙生态扭曲,更改生物基因,拆解、重组DNA,真正达成造物者摹造众生的乐趣。
一旦爆破,安斐斯宾纳的遗毒会蔓生整个狄米厄基星系,再扩及全宇宙的生物与生态。或许在剧烈辐射线的净化洗涤之下,生命会真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