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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又传来破绽的痛楚,初初手臂僵直,虚扶着皇帝臂膀,后背无力靠在光滑的池壁上,冲荡中冰凉的白玉池壁被摩擦的一片火烫。
燕赜却还不足够满足。他一向很喜欢在池中欢爱,可是对她,想到上一回进入时包围自己的温暖和j□j,烫的能把人融化掉的销魂滋味,他蓦的抽出,直接赤|身将初初抱起。
一路上宫人们低低垂下头,初初更是将自己团成一个小球缩在皇帝怀里,直到被抛入锦丝被浪里,未及感受身下丝绸的凉滑,火烫的巨大已再次侵入,她咬紧唇,感觉到眼眶内不受控制的潮湿泪意。
她真是一个安静的情人!燕赜赞叹,像一头年轻的雄狮品味自己的猎物,她比想象中柔顺和容易,他当然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不甘,但没关系,就现在,他爱死了这样子隐忍的顺从,就像她的身体,无论她自己感觉多么僵硬,却总是足够柔软地接纳他。
他爱上了这个调调!
第二天,叫赖嬷嬷来问话。
“和上回一样,姑娘已经喝了药,没有说什么。”
很好,柔顺、懂事、知进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第12章 未雨(新)
初初的恭顺为她在长庆殿赢得了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甚至还有一项福利,每一旬可去太后殿三次,每次半日,陪伴皇子。
已近五月,这一日春光明媚,微风习习,初初微笑看着前面与小侍们奔跑玩耍的小皇子,唇边现出笑容。邱汉生是皇子的伴随侍卫之一,两个人并肩前行。
邱汉生刚刚丧母,头七之后第一天当值。初初安慰他,“都会过去的,时间会冲淡一切。”
“需要多久呢?”十九岁的少年眼波茫然,显然还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楚之中。
初初摇摇头。“你知道吗,其实最绝望的并不是失去他们,而是无论你现在多么痛苦,你总会忘掉。”她停下来,抬头看向细暖的阳光,“所有的那些,他们说话的声音,笑容,袖子里的香味,她看着你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那么不真实,好像都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一样。”而真实的是什么呢?她看着自己身侧的邱汉生,这皇宫深处绚烂锦绣的花园,前面奔跑着的正在欢呼跳跃的小皇子……这深宫就像一个迷宫,有的人进来,有的人出去,有的人迷路。轻声道,“然后时间会冲淡一切,你总会忘记他们。”
少女声音中透露出来的落寞,两人之间一时无声,邱汉生胸房中自己的痛楚突然间退却,代之以对眼前绝丽少女的心疼,遂转过话题,
问道,“对了,你在长庆殿如何?有没有人刁难你?”
初初摇头,“没有。”侧首一笑,“我只是弄弄茶壶,又不是什么惹人眼红的差事。”
邱汉生没有怀疑。
“对了邱大哥,上一回我犯肠胃病时邱太医给开的药,能不能烦你再抓几副?”
邱汉生闻言担心地问,“你的病又犯了?”十二岁时的家变还有后来冷宫的经历还是给初初的身体留下一些症候,除去经痛,每逢春秋换季时她时常胃肠痉挛呕吐,去岁服了邱太医的方子才有些好转。
“有一点。我现在在那边当值,不能常见到你,与其让嬷嬷们找不认识的太医看,还不如用老方子,只是要麻烦你了。”
“怕什么,”邱汉生忙道,想了想,“不如找天让父亲来给你诊诊脉……”
“不用这么麻烦了,”初初道,“比之前已经好很多,我是怕万一哪天重了,又来不及寻你,先抓几副备着。”
“那……好吧。”邱汉生应道,看见少女脸上映上清丽的笑容。
“邱大哥,”初初想一想又道,“就别告诉邱先生了,省的他……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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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某一吉日,宜嫁娶,大元宫迎来新的一批佳丽。
这是柳皇后薨逝后的第一次选新,故而上下都很重视,所采选的新人都是家世良好的贵族女子,并许之以较高的的位分。周安茹家世最显,被封做四品美人,赐居漪兰殿,同时被封做美人的还有许知萱,赐居明光殿。其他三人包括太后选中的史婧苿和皇帝钦点的宋仙儿均被封做五品良媛。
史婧苿的父亲是户部侍郎,从三品官,她又是太后亲自选中,得知自己只封了第二位的良媛,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在得知宋仙儿与她一道住进了现今最受宠的邓美人的含德殿,便又悄悄欢喜起来。
一月下来,皇帝只临幸了许美人和宋仙儿,甚至这期间驾临含德殿三次,均是去的宋良媛的偏殿,将邓美人都撇在一边。含德殿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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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是叫做盛瑜溪?”
午后,弘德帝在长庆殿偏殿习字,忽然开口问道。
初初一愣,抬起头,皇帝正挥毫在案上继续涂写,“是。”她轻声道。
不一会,“是不是这三个字?”燕赜直起身,示意她过来看。
初初起身过去,见雪白的纸上写着:盛瑜溪,三个大大的字铺满了半页宣纸,劲道有力雄浑,开阔写意,皇帝的字带有其鲜明的个性,这三个字由着他这样子书写出,仿佛突然间高贵起来。
初初点头。
燕赜一笑。他记性好,当年沈恭追回初初和予印姑侄二人,初初下狱,沈恭曾拿审讯的笔录前来汇报,他就是在看笔录的时候见过这名字,只是当时却想不到这名字的主人会出落成这样的美人。
“初初是乳名?谁起的,为什么是这两个字?”
初初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是奴婢的父亲所起,大概是奴婢出生时,他很欢喜,以此纪念他与奴婢的娘亲相遇时的情景。”
燕赜道,“你父亲是文人,很有才气。”
皇帝清淡的语气——这是他第一次评价父亲,初初心口处突然漫过一阵麻木的灼痛,仿佛那感觉不是自己的。垂下头,她不做声。
燕赜勾住细腰,凑到她耳边,“以后朕唤你小溪可好?”
怀中的人似乎一阵痉挛,片刻,听见她道,“奴婢不习惯。”
竟然是拒绝了!燕赜感到新奇。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哪怕是他日渐频繁的召唤需索,哪怕是欢爱时被要求着配合摆出再羞耻难堪的姿势,那一双细瓷般的小手堪堪儿就要捏碎,她从未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
皇帝长时间不语,初初保持着垂首的姿势。按礼仪,任何人面对尊贵的皇帝时都不得以背相对,所以她总是低着头,不是为害羞,而是抵触和讨厌。初初是古人,在古代,当你的“仇人”是皇帝的时候,特别是这种抄家之祸,除非能谋反,否则别想报仇。皇帝是天,是命运的一部分,作为盛肇毅的女儿,她接受这部分命运。
但这并不表示她能够接受后来发生的。从见面的那一刻起,他不再是高高在上抽象的、代表命运的一个符号,而是变成一个具体的人,一个因着他造成的命运而注定为她天然排斥的人,更何况之后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充满了强势、轻视和自私。自然的,初初对皇帝燕赜这个人,没有一丁点的好感,可说是厌恶。
皇帝不说话,估计是不习惯她的拒绝,初初嘲讽地想,一阵嗽意袭来,她偏过头,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勉强压抑住。
恰好和梨子在门口道,“陛下,天星馆连闳连大夫求见!”
弘德帝松开手,略停一下道,“宣。”
天星馆的大夫连闳,是上一任监星官连祁的儿子,连祁死后,连闳子承父业,成为天星馆最年轻的大夫。连闳自幼与众不同,他的父亲夸赞他极富天赋,比自己青出于蓝。他的特立也体现在外表上,总是一袭白袍,襟带散系,深衣广袖,衣袂飘飘,颇有魏晋之遗风。他的音色像玉石一样冷冽,没有起伏,入人耳中却是如灌仙音,极是动听。眼神和呼吸也是冰冷的,即使面对尊贵无比的皇帝,也不曾让他冷淡的音容有一丝暖意。甚至皇帝本人亦曾经说过,连闳大夫比朕有格调,他有仙气。
此刻,这位仙气飘飘的年轻大夫刚一步入,殿内的温度好似立时降了几分。
“陛下,臣有事要报。”他琅琅道。
皇帝免他行礼,赐坐。
连闳谢过,一抬头,看见皇帝桌案边上站着的初初,微一思量,玉石般无痕的脸上一阵轻微的波动,旋即,他回过眼,开始说自己的正事。
“臣近日夜观天象,发现西南方向的贪狼有异动,臣恐其有威胁紫微帝星之举,请陛下提早防范。”
古人多迷信,星官们却无实权,天星馆的地位既超脱又尴尬,但皇帝知道连闳绝非阿谀富贵、热衷权势之人,所以他的意见他一直给予足够的尊重和重视。询问道,“贪狼如何?帝星又如何?”
连闳道,“帝星明亮,贪狼忽明忽暗,应无大碍。”
听到无大碍,皇帝很满意,又问,“西南——连大夫有没有更细一点的示意?”
连闳道,“天象只能看出大势,却无法显示细节,臣不敢揣测。”
弘德帝知道他的原则,遂不再追问。
连闳起身告退,临走时又看一眼初初,只见她只有十几岁的年纪,生的极美,眉如远山意犹未尽,眼若秋泓,波光淋漓的湖光山色之下,神魂却是冰凉的一抔,其貌如月娥,却有王母之态,可见幼时受过极佳的教养。连闳再看过皇帝,于心内轻轻一叹,转而又笑出,是了,若非是天劫,又怎会有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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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宫后宫宫殿分为东西两部分,东半宫的首殿凤仪殿是皇后寝宫,与之相对的,西半宫首宫是长信宫,为贵妃方式所居,至今已有五年。
同一批入宫的刘贵人是长信宫的常客,这日,她带着随侍宫女前来拜会。
宫人们将她引至内寝西侧的一个小厅,这里是贵妃平日起居的地方,偶尔也接待如刘贵人这样的交情深厚的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