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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迫使?我们地球上现在不存在暴力了。’姑娘的朋友说。
“‘好象是,只有恐怖才能保证社会秩序的正常。但是,你们这里有没有恐怖?’
“‘恐怖是没有的,主要靠自觉。’年轻人回答。‘自觉?’我感到兴趣,便请他们解释一下,这个自觉怎么运用到相互之间的关系上。
“‘人们有这祥的口头语:不是因为惧怯,而是由于自觉!’姑娘说道。
“‘这个自觉是怎样产生、形成和发展的呢?’我追问了一句。
“‘培养——这是当前的主要任务,’姑娘解释道。
“‘每当文化知识的学习超越了思想意识的培养的时候,事情就难办了。’青年人插了一向话,他的名字叫彼嘉。
“‘请解释一下!’我要求。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一定就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也不一定具有必要的社会品质。’
“‘我很想多知道一些你们的社会情况。你们的社会是不是象一个能自动调节的躯体一样地产生、发展、完善起来的呢?’
“‘不是自发地进行的,不是!’彼嘉答道,‘过去的年代里有着资本主义,当时也有人认为,社会上的一切都是自动调节的。’
“‘那是什么情况呢?照他们的说法,是不是有种自动控制器?’
“‘恐怖!’姑娘叫唤了一声,她叫维琳诺莉。
“‘怎么?生产和需要的平衡也能依靠恐怖吗?’我回想起我们那里生活者和长生老者之间的关系,生活者是生活在当不上长生老者就得死亡的恐怖之中的。
“是的。当时没有谁去安排这种平衡,’彼嘉回答说,‘这种平衡是在自发的竞争过程中得到的。’
“‘谁的生产超过了需要,’维琳诺莉补充说,‘或者产品被竞争者所淘汰,他就破产、垮台。为求自身生存的斗争和恐怖维系着社会。’
“‘你讲得真好,通晓往事的姑娘!但是,难道你的身体的自动调节,不也是由于细胞之间的斗争吗了’
“‘我的身体?’维琳诺莉惊讶地说,‘当然,它是自动调节的,但是不能算是细胞之间的斗争。’
“‘正常情况下,细胞是按规律新陈代谢的。’彼嘉说,‘我们认为这也是基于一种自觉。’
“‘身体器官的自觉行动?’
“‘对的,’姑娘表示支持,‘如果我们的手指头割破了,血液顿时就会涌向创口,起到治疗的作用,用不着头脑下达任何命令。你们不也是这样吗了’
“‘对的,是这样。头脑中心不可能干预、影响和参加身体的全部生存活动。’
“‘地球上有过一个过渡时期——叫做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那时候真艰难啦!’维琳诺莉叹息了一声。‘人们力求消除掉恐怖的胁迫,代之以自觉,这就需要进行培养。’
“‘难道在这之前没有进行这种培养吗?’
“‘当然,进行过。但追求的是什么目的呢?’姑娘说得越发入神了,‘每一代人都在培养自己的后代,使得孩子们在成年之前就熟悉自己行动的准则。压迫者拼命地培养新一代的压迫者。不能说这些人没有才能,他们设计了荣誉称号和礼仪规则(人们在他们的眼中只是自己的奴仆!),甚至有一门说明种族优越的学问。压迫者是在对其适宜的气候土壤中培养出来的。宗教也在一边帮忙。它要人们笃信,有一种万世长存的上帝的神力,以此来威吓并训导人们顺从,并应允人们长生不死。’
“‘怎么?你们这里也会长生不死,象我们那里的长生老者一样?’
“‘不,这是关于上帝的一种幼稚的想法。’
“‘现在,人们总该学会培养的方法了?’
“‘你看见了的,安诺,’彼嘉说,‘在我们当代社会里开始生活的是我们这样年岁的青年,而不是那些具有许多世纪经验的地球长生老者。所以,当人们还是幼小婴儿的时候,就应该把可以带来明晰的理性的道理贯输到他头脑中去。要知道,人们在投入社会生活之前,进行必要的准备的时间是十分短促的,因此一定要使培养的方法更加完善。如果过去的教育仅仅是借助于语言、威吓和惩罚,那么,现在的培养艺术——也就是道德观念的传授,主要是学习英雄的榜样,习惯于传统的风尚,最后,还有种暗示疗法。这种疗法是用现代化的仪器,作用于儿童接受影响的脑神经部位。睡眠中给以影响,白天则通过逻辑分析,使其信服,触发他的感情。所以,现在的人们从小时候起,不仅学会正直无私,而且彬彬有札。服从社会准则变为自觉行动后就不会在实践中违背。’
“‘那末,一个人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认为已经作好充分准备,可以投入社会生活呢?’
“当他越过成熟的关口时!’维琳诺莉唤道,‘我就面临着这个关口。我要有自己思想成熟的标志。’
“‘什么样的行为算得上这种标志呢?’
“‘各人自选。但是从中要能显示出作为一个人的本质特征,他的性格、信念和力量。’
“‘你打算做件什么事呢?地球姑娘!’
“‘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心的安诺。人们常说,姑娘们总有一段时间自己也不知道需要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应该在使得自己入迷的那个领域里完成自己的功绩。’
“‘我知道,你对你们星球的历史很入迷。’
“‘我的理想——完成一项历史的考证。我想当一名考古学家,参加古文物的发掘……但是,我最感兴趣的是伟大的创业年代,再现这一伟大英勇的年代的图景给了我无法形容的喜悦。’
“‘噢,’我不由一惊,‘那年代不是野蛮、阴森、粗鲁的吗?人们互相仇恨、残杀自己的同类。’
“是的,这是个艰难的年代。一些人压迫着其他人。人类的大多数生活在地狱般的昏暗中。正因为是这样的年代,所以出现了在历史的一瞬间能够预见到今天的许多伟人,他们使得那个年代具有重大的意义,并使得许多人为了未来的今天投入战斗,完成了伟大的革命。’
“‘伟大的十月革命。’我补充了一句。
“维琳诺莉和彼嘉都很高兴。
“‘地球上的人们已经跟你谈过这些事啦?’维琳诺莉高声问。
“‘很早之前,就有人告诉、讲解、描绘过这一切了——在我们生活者悲剧式的起义之后……’
“我知道,你在战斗中失去了亲爱的妻子。’
“‘也是我们起义的首领。我一定要接着干下去。’
“‘接着干下去?’维琳诺莉由于欣悦和赞佩,脸颊绯红。
“‘难道你们的这一切成就,不正是一代一代的英雄们前仆后继的结果吗?艾当诺星上,安娜带领过我们……只要我活着,我就要领着大家干。’
“‘你会活着的,好心的安诺。’
“那时,这位姑娘就是这样说的。后来,她到生命研究所看望我,研究所里的地球上的学者正竭尽全力抢救我。”
…………
关于地外行星人安诺的病况公告
“全球最高学术委员会医治地外行星人安诺专门小组确认必须立即置换患者病变肾脏。报名为地外行星人提供自己肾脏的志愿者众多。经化验分析以志愿者维琳诺莉·波列娃较为理想。艾当诺星人安诺现仍在病危中。手术准备工作业已就绪。
院士 罗登柯
教授 莱道夫
主治医师 昌扎”
“我很快地半点儿力气也没有了。暗夜的幻景把我载回青春岛,我在岛上追逐凶残的赫鳄。我双手托起一个幼小的、细柔的、温热的幼儿的身体,这是安娜递给我的。她正用那双很大的、湿润的眼睛凝望着我……当我刚恢复知觉、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站在我病床旁边的维琳诺莉。
“有一次,我醒来时,觉得自己象是换了一个人。我准备跳身下床,狂奔起来,沿着树丛去捕获赫鳄。我没有能很快并清楚事情的经过。原来,为保全我的生命而战斗的人们设计了、准备了、并且完成了一次大胆的实验性手术,将两个不同星球的生物躯体装置成一个共生体,一个是我,一个便是地球姑娘维琳诺莉。
“在细胞共生体中起着决定作用的是分隔细胞的、承担与外界一切联系功能的细胞膜。人们掌握了将其他器官移植到身体内的方法,在器官附近组成新的细胞膜,解决了置入新器官时的排异反应。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跟维琳诺莉生活在共同的新陈代谢中,进行着同一的血液循环!我们的血液成分和人类相似!我们仿佛是一个双生体(当然,来自不同星球)。地球上有这种形态的双生体。我们的两颗心脏同时跳动。装置了一种专门的辐射线贯穿、照射、改造着我们两个。此后,进行了手术,手术在冰雪封冻的极地进行。到这时,才在机器的取代下摘除了我的病变的肾脏,移植进地球姑娘的活的肾脏。”
关于艾当诺星人安诺健康情况的公告
“手术顺利。地球少女的肾脏已移植进地外行星人的体内。双方自我感觉良好。体温、脉搏、呼吸正常。未发生任何并发症。委员会认为维琳诺莉·波列娃的这一自觉行动是其思想品德成熟的表现。因此同意维琳诺莉在记忆手术的帮助下,催醒其记忆中自行选定的祖先之经历。
院士 罗登柯
教授 莱道夫
主治医师 昌扎”
“总之,我是由于地球上这位美好的姑娘的自我牺牲精神而活下来了。我不知怎样来报答这位姑娘,不仅是由于她献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器官,而且由于她献出了自己的一部分高贵的心灵。
“今天地球上的人是这样的奇妙、不凡、感人。他们能够把自己培养成这样!
“我们的长生老者的思想有多狭窄,他们浸沉在只求自已长生不死的忧虑中。真正的永生在于可以看到人们的无尽无穷的代代相传;真正的永生还在于